“水行氣意!?”
“好傢伙,果然是水行氣意,他不過會元境而已,竟然都已經領悟到水行氣意,倒是比許多前輩都強了不少!”
“早就聽說東華宮近些年來出了兩個修煉天才,果然不錯,只是這一招,看他氣意森森,頗得水行氣意奧妙,若是假以時日,只怕又是東華宮一大頂樑支柱。”
屠宇一招擊出,周圍人羣見到,不由發出一陣讚歎之聲,對他刮目相看。
蕭凡見到屠宇出手抵禦,眉頭一皺,知道已經陷入方瓊言辭圈套之中,心中驚訝,蕭暮雨今日表現,似乎與以前大不相同,難道說在監牢裡面受到折磨,神智已經不清楚了嗎?
他心中疑惑,再看平臺上蕭暮雨,忽然看到他眼角流露出一絲戲謔之色,聯想種種,腦中靈光一閃,方纔那一絲疑惑頓時了悟,暗叫一聲:“果然,蕭暮雨只怕被人下了什麼迷魂攝魂之術,所以今天才會說出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來!難怪,難怪方瓊他們會如此有恃無恐,原來如此!”
他心念電轉,轉眼有了計較,既然知道蕭暮雨是被下了攝魂術一類邪惡術法,下一步,只要想法將他的術法解開就好。
他心思轉動,沉聲說道:“方長老,我可以告訴你們,當初我們救了蕭暮雨之後,他的確曾將谷主令戒交付給我!”
“嗯?”
蕭凡一直關注着方瓊神色,但見他嗯了一聲,神色卻沒有多少驚詫,心中越發肯定方瓊與刺影山莊等人的關係,只聽方瓊大喝道:“既然如此,還不交出來!”
方瓊在此踏上一步,威壓如同一座小山峰般向他當頭落下。
蕭凡淡然笑道:“方長老何必着急,且待我把話說完!”
“哼,還有什麼好說,谷主令戒是我天音谷至寶,現在這逆徒已經親口承認,你難道不應該物歸原主嗎?還是說,你和逆徒蕭暮雨計較,另有陰謀,邢谷主是不是你們合夥殺死的?說!”
方瓊目光冷冽,逼視下來,令人不敢對視。
蕭凡怡然不懼,朗聲說道:“方長老難道這麼着急着要殺人滅口嗎?嘿嘿,那谷主令戒在我手上不假,不過我受蕭暮雨所託,早已將他交給天音谷另外一位長老,算起來,應該也是物歸原主了!”
“你是說魚白?”方瓊臉色陰沉,大聲怒喝道:“蕭暮雨,是不是真的!”
“你們幾個,怎麼都說了出來!”蕭暮雨臉色頹急,聽到方瓊喝問,忽然一跺腳叫道:“不錯,邢月雅就是我與魚白一同殺死的,魚白說過,邢月雅當年不念師姐弟情意,反而與師祖聯手將他制服,放逐到青雲山,他心中嫉恨,所以與我聯手,只要我能夠幫他殺死邢月雅,得到谷主令戒,他就全力支持我當上谷主,幫我復仇!這件事他們雖然知道一點,但並不清楚,一切與他們無關,你們要找谷主令戒,就去找魚白去吧!”
蕭凡冷笑着看着平臺之上,蕭暮雨這番說辭,倒是在他意料之中,方瓊等人既然是要當上天音谷谷主,又怕他們這些知情者破壞他的好事,所以用攝魂術之類邪惡術法,控制蕭暮雨,然後借用蕭暮雨之口,將他們全部打入心存不軌之人,這樣他就可以藉機將他們完全剷除,而不會受到他人非議。
“你們還有什麼話可說?想不到你們竟然助紂爲孽,今天過來,只怕是想要救走蕭暮雨吧,嘿嘿,天下羣雄在此,焉能讓你們得逞,天音谷諸弟子,還不將他們拿下!”
“是,谷主!”
周圍近百天音谷弟子轟然答應一聲,氣勢洶洶,飛快向着他們涌了過來。
“且慢!”
便在此時,只聽前方席間一人大喝一聲,引得諸人看去,蕭凡擡頭看過去,只見趙陽洪站了起來,衝着四周微微抱拳,隨即笑道:“方長老,還請少待!”
“怎麼,趙長老難道還有什麼疑問嗎?”
方瓊皺着眉頭。
趙陽洪淡然笑道:“不敢,不過這幾個弟子,是我東華宮弟子,我添爲東華宮長老,雖然東華宮不比天音谷,但方長老想要懲罰我宮門弟子,是不是也要先問過我這個長老呢?”
方瓊臉色微變,冷然說道:“趙陽洪,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件事蹊蹺甚多,方長老何必急着抓人,等他們說完,若是當真如蕭暮雨所言,不用方長老動手,我趙陽洪第一個動手,將他們三個全部斃於掌下,只是若另有出入,也請方長老調查清楚,別冤枉了宮門弟子,如何?”
方瓊怒聲說道:“還有什麼好疑問的,蕭暮雨都已經承認,他們就算不是同黨,也是從犯!”
“哈哈,方長老這就急着給我們蓋棺定論,要殺死我們嗎?不過我看,蕭暮雨身上似乎有些不一樣啊!”
蕭凡冷然說道:“蕭暮雨被天音谷抓住,只怕受了一些刑罰,精神不太正常了,不知在方長老,是否可以讓在座哪位藥師過去查看一下呢?“
“蕭凡,焉敢如此放肆,難道你當真以爲我天音谷不敢拿你如何嗎?”
天音谷長老申屠大聲呵斥,神色憤怒,轉頭對趙陽洪叫道:“趙長老,他這是什麼意思?”
趙陽洪淡然笑道:“申長老過激了,他
和蕭暮雨是朋友,對此事心存懷疑,也在情理之中,天音谷行得正坐得直,不過是讓在座諸位檢查一下,又何必如此激動抗拒呢?”
方瓊臉色鐵青,冷然望着蕭凡和趙陽洪,稍頓,方纔說道:“趙長老這是在藐視我天音谷嗎?嘿嘿,好,很好,既然趙長老心存懷疑,那麼就請在場諸位,誰人願意上來幫蕭暮雨看病,這就上來吧!”
方瓊說着,將手中蕭暮雨拋到地面,閃身走到一邊。
“既然趙長老有所懷疑,那小輩對此事存有懷疑,就讓我常青獸看看吧!”
一個聲音陡然自下方傳了出來,一種中年人從前方席位上走出,這人一句,立刻引得周圍衆人驚呼一聲。
蕭凡聽到他自稱是常青獸也是微微一驚,暗道:“慕華城常青獸!”
對這常青獸,他也有所耳聞,這常青獸傳聞年少時遊走九州大地,後拜入頂級藥師郭林柄門下學醫,鑽研丹藥,一身醫術,在雲州也是頗爲有名,而且爲人也算正直,雲州一塊,被他救命欠他人情的不在少數。
此時,只見常青獸走到平臺上,徑直走到蕭暮雨身邊,伸手抓住他的腕脈,過了片刻又在他背後摸了兩下,翻看他的眼皮,然後搖搖頭,起身面對諸多賓客,沉聲說道:“趙長老,我已經查看過了,蕭暮雨在地牢裡面,想必受了一些苦楚,被陰氣侵蝕,略染風寒,身體氣血較爲虛弱,其他的,青獸不才,倒是沒有發現什麼,下面可還有什麼朋友,願意上來一看?”
蕭凡聞言,目光一閃,暗道:“沒事?”他眉頭一皺,仔細回思方纔情景,蕭暮雨當時流露出的那一縷眼光,分明異樣,他皺眉苦思,只聽臺上方瓊冷然道:“多謝青獸兄,蕭凡,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蕭凡眉頭緊皺,身旁屠宇低聲耳語道:“三弟,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感覺,這一切似乎早就有所安排!我們好像落入到什麼圈套中了!”
蕭凡聞言,心中一動,目光落在常青獸身上,只見常青獸臉色淡然,神態自然,看不出什麼異狀,心道:“難道說蕭暮雨所中的攝魂一類法術竟然這麼厲害,連常青獸都看不出什麼異樣嗎?”
“趙長老,蕭凡接連挑釁質疑,尤其是在今日,我天音谷決不能容忍,希望趙長老顧念我兩派情誼,暫時將他交由我天音谷處置!”
“呵呵,方長老說笑了,我東華宮弟子交給天音谷處置,這說出來,天音谷也未免太不將我東華宮看在眼裡了,而且,蕭凡只是質疑,若說其他原因,最多也就是被蕭暮雨矇蔽而已,這樣事情,就算要處置,也用不着天音谷動手啊!”
趙陽洪冷然笑道:“何況,事態未明,其中另有曲折,也說不定。”
方瓊見到趙陽洪接連拒絕自己,心中不由大怒,冷哼一聲,說道:“這麼說,趙長老是一定要包庇他了?”
就在此時,廣場外忽然傳來一聲大吼:“好一句包庇,方瓊,你殘殺我師姐,又毀他清譽,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這一聲吼,當真猶如雷震,周圍賓客只覺的耳邊嗡嗡震響,心中一股煩悶之氣擁堵,頗爲難受,一些人不由低呼一聲:“獅吼咆?是誰,竟然有這麼強功力,這一聲獅吼咆,只怕已經達到了皇極真聖了!”
“魚白?”
蕭凡聽到這一聲獅吼咆,心中不由一喜,低呼一聲,身旁屠宇、穆臣巍聽到他的呼聲,臉色也是一喜,他們曾聽蕭凡提到過魚白,知道其中一些事情。
但只見一條黑影迅速從天空衝出,轉眼落到前方平臺上,猶如一道旋風,飛快向着方瓊衝去。
方瓊滿臉驚詫,卻不甘示弱,迅速與魚白對了數掌,只聽平臺上掌聲如雷,轟然炸響,平臺乃是用堅硬岩石搭成,然而在兩人掌風之下,竟然發出數聲響聲,裂開數條縫隙。
“是魚白?”
“他不是被困青雲山嗎?今天怎麼來了?”
“蕭凡不是說過嗎?蕭暮雨讓他把谷主令戒給了他,那當年約束自然也就沒有了。”
“哼,狼狽爲奸,當年邢月雅待他不薄,想不到今天他反而恩將仇報,這等人,該殺!”
……
周圍賓客望着平臺上的戰鬥,議論紛紛。
“魚白來了,王猴子應該也到了!”蕭凡側目尋找,卻始終沒有發現王猴子身影,想是隱在暗處。
“住手!”
平臺上原本坐在後方的各大門派長老見狀,同時怒喝一聲,紛紛衝上,這些人大都是皇極真聖強者,數人加入戰團,迅速將他們兩人分開。
魚白被三個皇極真聖強者圍住,不再攻擊,卻是返身一把抓起地上蕭暮雨,冷然說道:“方瓊,以爲萬紫火、大衍使者、黑白無常、洛水聖手便能攔得住我嗎?嘿嘿,今天這裡就是你的死地。”
蕭凡仔細觀望臺上方瓊,但見他臉上浮現出一絲慌亂,但很快便掩飾過去,大聲喝道:“魚白,你和蕭暮雨勾結,禍害邢谷主,當日沒有將你留下,今天天下羣豪盡集此地,我看你往哪裡逃!”轉頭喝道:“天音谷長老弟子聽令,快快給我拿下魚白賊人,不要讓他逃了。”
“是!”
周圍數百天音谷弟子聽到命令,立刻大喝一聲,便要向着平臺
圍攏過來。
“哈哈,谷主令戒在此,誰敢動手?”
魚白忽然從懷中拿出一個戒指,套在手上,正是蕭凡帶給他的那一枚谷主令戒。
“天音谷規矩,見谷主令戒,如見谷主,今天我看誰敢動手!”
魚白負手而立,轉頭望着周圍賓客,大聲說道:“天下羣豪在此,今天,我就當着天下羣豪的面,拆穿你的陰謀,方瓊,你與域外明荒教、刺影山莊勾結,殺害谷主,圖謀谷主一位,你可知罪?”
方瓊臉色變換,眼看魚白祭出谷主令戒,谷主令戒對於外人來說,或許沒有什麼約束力,然而對於天音谷長老弟子來說,見令戒如見谷主,頗具威懾力,再看周圍那些弟子長老紛紛猶豫,不敢動手,心中大急,怒喝道:“魚白,你與蕭暮雨聯手,暗殺邢谷主,何況,你早就不是我天音谷弟子,天音谷弟子,大賊當前,還不快快動手,將他給我殺了!”
魚白哈哈大笑一聲:“方瓊,你終於忍不住了嗎?方瓊,你說邢谷主殺死蕭暮雨全家,好,記事珠拿來,讓我們仔細看看,那記事珠上所記事情!”
方瓊聞言,臉色頃刻一片蒼白,怒聲說道:“好賊人,剛纔你我對掌,藉着對掌機會,早已將記事珠摧毀,此刻又讓我拿出來,當真是欲蓋彌彰”
“嘿嘿,記事珠毀了嗎?好,蕭暮雨還沒死,常青獸,你不是說他沒事嗎?現在,我就拆穿你的假面具,讓天下羣雄看看你的真面孔!”
魚白抓着蕭暮雨,忽然張口吐出一個硃紅圓潤的珠子,放到蕭暮雨面前,嘴脣開闔,不斷念動,只見那珠子緩緩放出一團光芒,迅速將蕭暮雨籠罩其中。
蕭暮雨被紅光籠罩,神情瞬間變得猙獰無比,滿臉如妖鬼一般戾氣,在他臉孔之上,一團陰晦之氣浮動而出,轉眼凝聚成一個淒厲鬼魂模樣,張口拼命大叫。
“陰魂攝神?”
下方見識廣博之人望見那一團陰魂之氣,立刻驚呼一聲。
蕭凡聽到這一聲驚呼,忍不住心中一震,他與火伽羅母親幾次接觸,雖然沒有常呆,但也得到一些教誨。
上古血巫一道,不僅僅是一種神通,而是包括了,醫、藥、氣血、靈魂以及許多東西,若論涉及範圍廣博,即便現在五行大道也未必能夠超越得了。
而血巫一道中,有一種極爲陰險的術法,叫做陰魂攝神法,乃是以生人魂魄強行種入到他人體內,然後再利用陰邪術法,不斷增強這一縷魂魄力量,藉助這魂魄,強行將宿主魂魄壓制,然後以陰魂佔據人體,從而達到控制此人的目的。
傳聞,在上古時候,便曾有人利用這種陰魂攝神之法,控制了十三名皇極真聖,實力之強,無人能及,若非最終惹得天下羣雄憤慨,聯手圍攻,方纔將那十三具被陰魂攝神之人殺死,但那人卻僥倖逃脫。
“血巫?”蕭凡一驚,再看蕭暮雨臉上那一團陰魂之氣不斷髮出淒厲慘叫,臉孔猙獰,忽然大聲叫道:“真人饒命,真人饒命!”
只聽魚白怒喝到:“妖魂,還不快從實招來。”
那妖魂聞言,忍住劇痛,大聲叫道:“真人饒命,是伽多舍,伽多舍把我種入到蕭暮雨身體內的,然後讓我告訴這裡所有人,幫助方瓊登上谷主一位,如果這件事我能夠做成,他就幫我滅掉蕭暮雨的魂魄,讓我借體重生。”
“既然如此,那邢月雅谷主究竟是怎麼死的?”
“邢月雅是方瓊聯合伽多舍一起殺死的,他們先給邢月雅下了毒,然後兩人聯手,最終殺死了邢月雅,但沒有想到,邢月雅實力竟然十分厲害,即便中了劇毒,卻依舊能夠擋住他們兩人,並把谷主令戒給了蕭暮雨,真人饒命,快快減去天梵舍利攝魂之光,小人快抵受不住了!”
“哼,那記事珠又是怎麼回事?》”
“記事珠是伽多舍的,當年邢月雅曾經看中伽多舍的潛質,但伽多舍的家人並不同意,就殺了他的家人,他一直想要報仇,所以就藉助今天盛會,讓我把這家事情抖露出來,敗壞邢月雅的名聲。”
“嘿嘿,妖魂,爲非作歹,留你在這世上,只怕還會有人被你殘害,去死吧!”
只聽魚白怒喝一聲,天梵舍利光芒陡然大作,那妖魂淒厲慘叫,不過片刻,便是化作條條煙塵,消失天空。
妖魂既去,蕭暮雨神魂頓時重新迴歸,眼神陡然浮現一片呆滯,過了片刻,方纔身體一晃,踉蹌幾步,幾乎摔倒在地。
魚白受了天梵舍利光芒,望着下方驚愕不已的羣雄,大聲喝道:“方纔事情,大家都已聽到,邢谷主並非是被蕭暮雨擊殺,而是方瓊與明荒教聯手,暗殺邢谷主,真正凶手,是方瓊!”
方瓊臉色蒼白,呆呆站在平臺上,望着四周,對於周圍圍住他的數名各派長老視若未見,過了片刻,只聽他一聲長嘆,仰頭說道:“不錯,邢月雅是我和域外明荒教聯手襲殺,哈哈,只能怪我太貪心了,爲明荒教所利用,哈哈。”
方瓊大笑兩聲,忽然擡手,玄氣激盪之下,圍住他的諸位長老唯恐他拼死反擊,心神一凝,卻不料方瓊陡然反轉手掌,一下拍到自己額頭上,登時頭腦碎裂,便是整個頭顱,也被拍成了粉碎,即便是最高明的藥師,也難以將他救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