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愁眉苦臉的喝着悶酒,在他身旁,還有兩個人,這兩個人也是一般模樣,滿面哭喪,心事繁重,然而雖然如此,三人氣度沉凝,神韻內斂,顯然都是頂級強者。
“張兄,你說我們這一番來到雲州,可是又要如何下手啊!”其中一個鬢角綴着一縷白髮的中年人問道。
“我也不知道,那位也只是告訴我們一些粗略的情報,那人身在雲州,名叫蕭凡,可情報就這麼多,我們又怎麼能夠依據這麼一點情報找到那人。”張青搖着頭,也是不知所措。
“哼,當初我們就不應該答應那個傢伙!”另外一個人脾氣似乎有些暴躁,一拍桌子,頓時引得周圍人人側目。
“小聲點!齊峻!”張青急忙喝止,隨即又說道:“也是我們命該如此,既然落在那人手上,爲了求生,也值得如此了,只希望半年內,我們能夠找到那小子,也好回去換取解藥!”
“說來,我倒是有一個想法,你們看看如何,我們雖然不知道那蕭凡所在,然而對方既然有名有性,年紀輕輕,又有一番神通,在這雲州應該不是無名之輩,我想,或許應該是世家子弟,又或者是門派核心弟子,若是如此,我們不妨找幾個萬事通打聽一下,總好過我們這樣盲目尋找!”
“嘿,鶴侗這話說的有道理,我們三人在這偌大雲州尋找一人,何異於大。海撈針,倒不如找些人幫忙打聽!”齊峻眼光一閃,點頭附和。
張青略一思索,微微點頭,說道:“那人只說要我們保密行事,避免讓太多人知道,等我們得到消息之後,大不了將那幾個知情人殺了,總不成讓我們爲了一個少年陪葬!”
“不錯,好了,我吃飽了,我們趕緊行動吧,早點找到那小子,回去拿瞭解藥,恢復自由身!”齊峻性子急躁,飯也不吃了,起身便要離開。
張青、鶴侗兩人見狀不由一笑,起身離開,三人剛剛走出客棧,便看到一箇中年人迎面走來,停到三人面前,抱拳說道:“三位,有人讓我將這個東西給三位!”
張青等人聽了那人的話,目光一閃,心中驚疑,他們這是第一次進入雲州,在雲州並無熟識,又有誰會給他們傳信呢?
張青從那中年人手中接過紙條,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着:“城西十里!”
城西十里?張青眉頭一皺,再看那紙條墨跡未乾,顯然是剛剛寫成,齊峻掃了一眼那紙條,一把攬住那傳信的中年人,喝道:“是誰讓你送來的?”
那中年人被齊峻的行止下了一跳,有些心虛的說道:“我不知道,那人給了我一塊銀子,讓我將這紙條給三位!”
“他長得什麼模樣?”張青見這中年人腳步虛浮,顯然沒有什麼神通,緩聲問道。
“他穿着一身黑衣黑袍,大概六十歲左右,頭髮有些白,不過不多,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張青點點頭,將那人打發走,看看身旁齊峻和鶴侗,問道:“你們怎麼看?”
“去就去,我們初來雲州,又沒
有人認識我們,對方想必應該不會和我們爲難,何況,以我們三個人的實力,除了少數的一些人外,又怕誰來!”齊峻悶聲說道。
城外十里,乃是一處小湖,湖水清澈,天氣漸涼,周圍一片靜謐,並無什麼人在。
而小湖中心,卻有一方扁舟泛水其中,扁舟上,一人手持魚竿,靜靜坐在扁舟之上。
天色漸晚,遠方飛快走來三人,正是張青他們。
張青三人來到湖畔,左右觀望,目光最終落在那扁舟之上,以三人目力,即便隔着百丈,依舊可以清楚看到那人一身黑衣,看來便是傳訊給他們的人了。
“裝神弄鬼!”齊峻目光一閃,就要衝到那扁舟之上質問,卻被張青伸手攔住,只見張青抱拳緩緩說道:“閣下召我們前來,不知所爲何事?”
那黑衣人緩緩站起,似乎久坐身僵,舒展一下身體,這才轉身,淡然望着三人。
張青看着那黑衣人,神容清瘦,舉手投足,一股威嚴隨之而來,顯然是習慣發號施令之輩,頭髮黑白相間,目光望來,自有一份從容。
“三位看來應該是東洲人士,方纔我在酒店之中,聽三位說要找一個名叫蕭凡的年輕人?”
張青三人心中微微一跳,他們三人說話,雖然並沒有刻意避忌,但也儘量壓低了聲音,而且他們早已看過酒店衆人,並無出色強者在,想不到竟然有人能夠聽到他們的談話,而不被他們察覺,這人實力,只怕最少也是和他們實力相當。
張青心中謹慎,怕齊峻多嘴惹事,急忙說道:“閣下慧眼,我們正是東洲人士,此來雲州,正是爲了尋找一個名叫蕭凡的少年,閣下若是肯告知,我們三人感激不盡!”
“哦!?”那黑衣人淡淡的望着他們,緩緩問道:“我聽你們是受人威脅,方纔前來?”
張青心知他們談話必然完全被這黑衣人聽去,也不隱瞞,點頭說道:“不錯,前輩若是與那蕭凡熟識,不妨相告,我們並無惡意!”
“呵呵!”黑衣人朗聲一笑,淡淡說道:“是嗎?看你們三人氣色,身上氣血波動,應該不是中毒,而是被血巫下了禁制吧!”
張青三人聞言,臉色不由大變,他們的確是被血巫下了禁制,只是爲了避免引人誤會,小心行事,因此纔會以中毒代替,而且那一道禁制十分隱晦,尋常人根本不可能察覺,想不到這人竟然一眼洞穿。
“你們若是坦言,告訴我在你們身上留下禁制的乃是何人,我或許可以饒你們一命,若不然,即便我不殺你們,說不得,也要將你們留在雲州了!”
“混蛋,裝神弄鬼,憑你也想留住我們三人?”齊峻聞言不由大怒,猛然縱身而起,一拳揮出,向着那黑衣人擊去。
他們之間隔着有過百丈距離,然而齊峻乃是真皇境界強者,百丈距離,倏忽而至,拳身上,玄氣引動,一圈圈水汽向着拳身融合匯聚,甚至引得落日餘韻也變得絢爛多彩起來,腳下那平靜湖面更恍若被人一刀分開,隨着齊峻一拳,向着兩旁劃出兩道波光。
那黑衣老者微微一笑,也不見他有所動作,直到齊峻一拳來到面前三尺,方纔舉手迎着那一拳而去。
“啪!”一聲清澈的響聲,但只見齊峻身體仰面倒飛,身體凌空旋轉,飛過百丈距離,落在地面兀自難以止步,向後退開三步,這才停下,一隻手掌捂着臉頰駭然望着那湖心老者。
“齊峻,沒事吧!”張青兩人眼看如此,不由大驚,齊峻的實力他們可是十分清楚,卻不料竟然一招便被對方擊退,心中大驚,急忙上前。
齊峻一隻手捂着半邊臉,滿臉驚駭望着那黑衣人,方纔一擊,他已經用盡全力,卻不料對方隨意一掌,竟然讓他生出一股無可躲避的感覺,不等他有所反應,便被那一掌扇到臉上,到了此時,他豈能不知那老者神通遠在他之上,即便是三人之中實力最強的張青,只怕也不是那老者對手。
“祖皇?元皇?”三人望着那黑衣人,臉上難以掩飾的敬畏,以齊峻的實力,玄皇根本不可能輕鬆獲勝,只有祖皇,甚至元皇,或許才能那般隨意輕鬆吧。
“現在肯說嗎?”那黑衣人淡淡問道。
張青知道他們若在堅持,只怕三人立刻斃命此處,不由深吸一口氣,將事情說了一遍……
蕭凡站在無窮大漠上,望着前方大漠,半個多月趕路,終於來到這一塊熟悉的地方,讓他微微鬆了口氣。
離開東華宮,他並不擔心紀家敢大膽攻擊有一位玄皇守護的宮門,而且就算他們敢,實力應該達到靈巫境界的趙陽洪會袖手旁觀嗎?而根據上一次他試探,趙陽洪的實力甚至不在戴面具人之下,只是不知道他用什麼方法掩飾了血元之力波動,否則他也不敢帶着血靈離開東華宮。
望着無窮大漠,他眼前不由浮現火伽羅和那女子的模樣,不由一笑,繼續向前趕路,他不想麻煩孫玉兒和公孫千丈,因此並沒去往大水城。
他一路走去,大漠孤煙,浩日瓊州,果然是另有一番奇妙景象。
以他的腳程,很快便已經深入大漠,周圍一片幹黃,灼熱的空氣,即便他已經是真皇,也感到略有不適。
行不多久,他忽然看到前方一縷煙塵飛速過來,他舉目望去,但只見一隊近百人的隊伍飛快衝了過來,前方那人一身火紅,在這大漠之中,彷彿是一團跳動的火焰,蕭凡眼睛看的真切,那人竟然便是火伽羅,心下微微一喜,快步過去。
那一隊人顯然也是發現了他的蹤跡,只是距離還遠,看不到他的面貌,反而擺出了衝鋒的戰陣,向着這邊靠近過來。
隨着雙方靠近,那一隊人衝的速度越來越快,所有人更是拿起了兵器,一些人甚至張口呼嘯,蕭凡心中驚奇,不知這些人發了什麼瘋,竟然要對自己下手,赤皰對於手下沙盜管理一向嚴謹,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再看前方的火伽羅,眉頭緊皺,一手更是拿着長鞭,顯然將他當成了敵人。
“難道最近赤火城遇到了什麼麻煩?”他心中奇怪,隔空叫道:“火伽羅,故人來此,難道不認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