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打得激烈如火的時候,禹家的大廳之中卻是一片沉悶,壓抑地氣氛讓每個人的臉上都不太好看,呼吸也放得緩慢而悠長。
禹戰坐在首座上,右手遮面,低頭沉思。
他知道,作爲一個大家族的族長,必須要對自己家族的每一個人負責;但作爲一個孩子的父親,他也應該擔負起相應的責任。
如果禹家的幾位都主張和張家硬碰硬的話,自己這一方即便是失敗,張家也絕不能好過。但他們都老了,喪失了年輕時候的衝勁兒。對他們來說,能用一個孩子換回來兩家的和平,似乎是值得的。
若真是這樣,他們的保守倒也值得。但對於已經和張陽做了十多年對手的禹戰,知道張陽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不過,無論自己怎麼說,這些保守派總是能從不同的角度來反駁禹戰,表現最爲激烈的就是禹力和禹定倆位。
當前,禹戰沉思許久,外面一陣陣拳打腳踢地激烈聲都落在了他的耳裡。他的腦海中,都能浮現出禹巖被張陽打的慘狀,披頭散髮,衣服破裂,嘴裡鮮血直流……
現在,思慮良久的禹戰發現似乎只有一條路擺在自己的眼前。
那就是辭去族長的位置,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僅僅只是作爲孩子的父親的身份,去幫助禹巖,代替他承擔一定的傷害。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讓禹家不至於和張家全面結仇,也符合保守派的思想,也不耽誤自己去救助禹巖。
想罷,禹戰把右手從自己的臉上拿了下來,深吸口氣,環視了在座的人員一眼。
感覺到禹戰的目光,所有沉思的人都擡起頭來,眼睛看着禹戰,期待着他能說點什麼。
忽然,禹戰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從座位上站起來,把腰間地玉佩,用來表示族長身份的玉佩,解了下來,放到了身旁的桌上,說道:“我禹戰,願意辭去禹家族長的職位。”
“嗯?”
衆人眼光一凝,細細地看着禹戰,從沒想到禹戰會辭去禹家的族長位置。
禹力聞言,心中偷偷一喜,看了眼放在禹戰身旁的桌上的玉佩,不由得舔了舔乾涸的嘴脣。
“我不允許你這樣做!”這時候,銀髮蒼蒼的老者站起來,他臉色因爲慍怒,白裡透紅,對禹戰呵斥道。
“呵呵!”禹戰苦笑一聲,看了一眼三叔,暗道若是你們願意同意我的辦法,需要這樣嗎?他雙手抱拳,對三叔拜了一拜,道:“三叔,自古忠義不能兩全,我必須二選其一。禹家除去我,還有這麼多能人志士,可以勝任族長這個位置;但是那個孩子除了我,就再找不到一個可以依靠的人了。”
“你說得對,我們不能用禹家的名義綁着你,做一個罪人。但你無需辭去族長這個職位,你出去的時候,只以個人的名義就好。”老者也是一個明理的人,知道禹戰的難處,故而說道。
聽聞老者之言,禹力心裡把他罵得半死,趕緊站出來說道:“三叔,萬萬不可。禹戰若是不辭去族長的身
份就出去,哪怕他個人聲明,但是作爲族長的標誌卻握在他的手中,你以爲別人會相信嗎?他們只是會認爲我們禹家只能採取這樣低劣手段,德行低下的家族罷了。”
很顯然,這一次禹力的話比老者的話更讓人覺得有理,很多人聽後都暗自點頭,表示禹力說得正確。
“那既然如此,這樣吧,禹戰你先去辭去族長的職位,我們選一個臨時族長,到時候等風波一過,你還是做回自己的位置,大家看這個想法行得通嗎?”老者沉吟一會兒,選擇了這個折中地辦法。
禹戰自任族長以來,所作所爲全部都落在老者的眼裡。對於禹戰優秀的管理才能,出色的領導能力是非常讚賞的。這也是爲什麼,他始終不願禹戰放下族長職位的原因。不過與此同時,他又是保守派的一員,心裡面那點固有的想法卻一樣不可動搖。所以才選擇了此種做法。
“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我們就舉手表決吧。”老者環視一眼,見沒人反對,說道。
包括老者在內,在座的一共六位,除去後面的年輕一輩不計入,舉手地共有四人,禹力和禹定兩人沒有舉手。
禹定和禹力的動作自然落在了禹戰的眼裡,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禹力一眼,嘴角噙着一絲冷笑。
似乎被禹戰看得有些心虛,禹力竟把頭低下去,表示對這樣的結果沒有異議。
“好,四票對兩票,此方案通過。那麼,我們接下來就是選擇臨時族長的時候了,只要任命之時大家沒有反對意見就可以了!有沒有自薦的?”老者說道。
禹力雖然低着頭,但尖利地目光卻是把對面的幾人都看了一眼,見他們沒有絲毫的動作後,心裡冷冷一笑,不着痕跡地戳了身旁的禹定一下。
兩人在這之前就達成了共識,因爲禹力這一戳表示的含義禹定立刻就明白了。只見他向前跨了一步,抱拳說道:“三叔。”
“嗯!禹定來做族長,也還行,他手下管理的產業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嘛。”老者捋了捋自己的雪白的鬍鬚,一邊點頭一邊說道。
禹定謙遜的一笑,說話之間聲音也不覺高亢起來,腰板也挺得更直了。“三叔,你誤會了。我不是來自薦的,而是來推舉一個比我才能勝十倍的更加人選。”禹定恭敬地說道。
“噢?我們禹家除了禹戰竟然還有這等人物?快說來聽聽!”老者詫異的問道。
其他人也顯得很好奇迷惑的樣子,看着禹定。只有禹戰不經意的瞥了一眼禹力,卻是沒有說話。
禹定話說完之際,站在他旁邊的禹力也不由得微微向前走了一步,臉上帶着自信的微笑,想更全面的把自己的英姿落在衆人的眼中。
“才能比我勝出十倍的人選當然是我的大哥,禹力。”禹定微微一笑,恭敬的說道,同時整個人悄悄向後退了半步,更加把禹力的位置凸顯出來。
“呵呵,那是我弟弟太誇讚我了,我的本事並沒有他說的那麼大。”禹力微微一笑,謙
虛地說道。
老者聞言看了禹力一眼,對禹定的話既不否定也不肯定,而是把目光轉向其他人,問道:“幾位,你們怎麼看?”
那些人都是面帶沉思,眼光看向別處,沒一個人出來誇獎禹力,或是恭維一番。
禹戰見此,不由得微微一笑,再次看了禹力一眼。
禹力本等着衆人的誇耀,腦中已經自行填滿了那些應有的場景。但是此刻,卻沒有一個人說話,甚至看着自己的都沒有一位,忍不住心裡大怒,臉上也泛出些許紅色。
見場面有些冷,老者不由得有些尷尬,心底也忍不住暗罵禹力:沒本事跳出來做什麼,真是不嫌害臊,弄得我老頭子都跟着尷尬。爲了緩解這個場面,老者重重的咳嗽一聲,對禹洪點名問道:“禹洪,對禹力你是怎麼看的?”
禹洪盯了禹力看了一會兒,右手搓着自己的後腦勺,想了半晌,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好像禹力就連讓人評價地想法都沒有。
“你倒是說啊,愣着幹什麼?”老者聲音提高了一些。
“我覺得吧,禹力做這個族長真不怎樣,其他的也不怎麼好說。說得不好,不要見怪啊,粗人一個。”禹洪在老者的壓迫下,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唉,這樣吧,大家把自己支持的人的名字也在手心裡,然後我一個個統計,得票最多的出任臨時族長。”老者說道。
幾秒之後,結果出來了,讓禹力和禹定都想不到的是,禹定被任命爲臨時族長,而禹力則什麼也沒得到。
事情處理完畢,禹戰急迫的心情再也壓抑不住,立馬就從大廳快步的走了出去,步伐之快,兩三步就消失在了其他人的眼中。
此刻,在外邊,禹巖剛剛把魚腸劍當做暗器,出其不意的從自己的袖口朝張陽發射過去。而在他的前方,重逾萬斤的拳頭也在飛速的朝他攻擊而來。
這一拳要是砸下去,沒有人會懷疑禹巖還能站得起來。
張陽嘴角揚起一抹微笑,眼睛朝禹家的大門看了看,心裡說道:禹戰,你要是還不出來,你就只能給你的兒子收屍了。
說罷,他突然眼光一閃,心裡升起一抹莫名的驚懼,然後,眼睛四下一掃,卻發現距離自己不過一寸的地方,一把長約三寸的紫色小劍來着凌厲的氣勢朝自己的心口刺來。
此時,張陽的拳頭也距離禹巖也不過就是兩寸的距離。
禹巖見張陽發現了三寸小劍,突然內心一陣惋惜,爲了干擾張陽,哪怕就是一會兒的時間也是值得的,他臉上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看着張陽說道:“想知道你大兒子張宇是怎死的嗎?”
果真,原本還心神穩定的張陽,此刻聞言,身子輕輕一顫,失神片刻。但禹巖的能力實在太弱了,若是他和張陽的相差只是兩個等級,那麼即便是不用說出那句話,如此快速巧妙的偷襲張陽也是躲不過的。
只見一道紫光一閃,魚腸劍劃破張陽的衣服,貼着他的肋骨飛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