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順着香妃的目光朝裡一看,卻看見一個穿着華貴的綢緞青袍的男子躺在地上。此人不是張陽唯一的兒子張烈,還能有誰?
來不及與香妃廢話,張陽就帶着前面幾人走進了黑龍,而大部分的小弟都留在了外邊。
走進一樓大廳,張陽快速地朝張烈走了過去。
人至半途,聲音卻是先到。
“烈兒,你怎麼樣了?”
見張烈沒有反應,張陽的心裡有着一抹不安,腳下也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走到張烈的身前,張陽蹲下身子,抱起了自己的兒子。但當他把張烈的身體翻過來一看時,卻是大驚失色。
只見張烈雙眼凸出,嘴脣因爲貼着地面,還沾着滿嘴的血泡子,一張年輕的臉此刻鐵青,看不出絲毫血色。
“兒子?”
張陽抱起張烈的腦袋,左右搖了搖,除了把張烈嘴裡的血泡子弄得左右飛濺以外,並未有其他反應。
不甘心的張陽又騰出一隻手臂,伸出有着褶皺地手掌,‘啪啪’的在張烈的臉上拍了幾下,張烈仍舊沒有反應。
此刻,他終於相信,自己的第二個兒子也已經追隨他的大哥張宇,拋棄了自己這個父親。
後面的幾人見張陽這個模樣,趕緊走了過來,卻見被張陽抱着的張烈,胸口有個拳頭大小的洞,而裡面的心臟、左肺什麼的,都被打得稀爛,在張烈躺着的地方流了一地。
見此,他們都已經明白,爲什麼張陽會如此悲傷。
因爲他的兒子,又死了!
“我的兒啊,你爲什麼要拋棄爲父,一個人獨自先走啊!”張陽癱坐在地上,雙臂緊緊地抱住張烈的頭顱,神情極度悲傷,坐在那兒嗷嗷大哭。“告訴爹,是哪個不長狗眼的殺了你,我一定讓他血債血償。”
見族長如此悲傷,身旁的幾人也不好在此刻去打擾他,便都站在他的旁邊,露出悽然之色。
半晌後,張陽回過神來,他把張烈的身體輕輕地放在地上,害怕弄疼了他熟睡的兒子。然後,張陽站了起來,整個人神色一變,和剛纔的模樣頓時判若兩人。
“是誰殺了我兒張烈,站出來!”
張陽雙臂揮舞,對着一樓的整個空間,大聲咆哮,狀若癲狂,殺意凜凜。
站在門口的香妃聽見張陽再次大吼大叫,眉頭深皺,轉身走了進來,不悅地看着眼前的張陽,道:“張族長,你若要發瘋,大可到大街上去,別在我們黑龍得地盤,影響我們做生意。”
“嗯?”
聽見人聲,張陽猛然回頭,看見了不遠處的香妃。怒道:“難道是你殺了我的兒子?”
“張族長,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亂說。沒有一點證據,不要血口噴人。”香妃淡淡地說道,臉上浮現出一點對張陽的厭惡。
“那你告訴我,是誰殺了我的兒子,我必將讓他知道,敢欺負我張陽的兒子,將是他一生最大的錯誤。”張陽微微一怔,旋即大聲說道。
“我不知道,是誰告訴你這消息的,你大可去繼續問他。還有,我再重申一遍,張族長,你若還是這麼大呼小叫,不懂禮數,不要怪我們黑龍不懂待客之道。”香妃俏臉寒霜,不善的看着張陽。
與此同時,香妃的背後涌現出四五個守衛,每一個,都是煉神五層以上。
“大哥,冷靜。”
站在張陽身後的幾人,見香妃這個陣容,心裡有些害怕,不由得朝前挪了兩步,輕輕扯着張陽的衣角,低聲說道。
“好,好,好!香大主管,你做的很好,我們張家今年沒有獲得紫金礦地開採權,就讓您這麼快就對我們翻臉了。很好,我告訴你,你絕對會爲此後悔的。”張陽雖是有點癲狂,但是自己的理智卻一點都沒喪失,此刻看見香妃的陣容,怒極反笑,說道。
香妃眉頭皺起,瞥了一眼張陽,卻並沒有說話。她如此待見張家,其實並不是因爲紫金礦,而是因爲張宇。
張陽說罷,轉身走到了張烈的身前,把張烈抱在了自己懷中,低聲對自己的兒子說道:“走,兒子,咱們先回家。”
張陽抱起張烈,朝門外走去,幾位張家管事,也跟着他慢慢走了出去。
張陽走到香妃身邊,冷哼一聲,然後低沉地說道:“香大主管,告訴你,紫金礦是我的,永遠都是我們張家的。”說罷,頭也不回的抱着張烈朝外走去。
香妃雙目閃爍,停頓一會兒,也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張族長,你可別忘了,我們還有一筆賬還沒有算呢。”
張陽聞言,立馬一頓,身子略微顫了顫。他自然知道,香妃所說這一筆賬指的是什麼。當然是指他大兒子張宇企圖對香妃不軌的事情。
“我們走!”張陽身子略微停頓一會兒,就從新邁開步伐,對着身前地小弟們招呼一聲,就率先朝張家所屬的方向走去。
收到老大的命令,小弟們就全部開始動身,跟着張陽往回走,而那名受傷的八層漢子,赫然也在其中。
“大主管,剛纔您爲什麼不直接告訴他,殺死張烈的就是禹家少爺禹巖呢?”夢蘭站在一邊,對於香妃對張家這樣的態度感到疑惑。
“這樣的事情,他早晚都會知道,我們沒必要爲此交惡禹家。”香妃淡淡地說道,說完後,也不停留,一個人徑直朝二樓走了上去,而她身後的幾名煉神境界的守衛也各自散開,混跡在普通的守衛之中。
對於香妃的話,夢蘭似若有所思,微微的點點頭,又很快的搖搖頭,暗歎一聲,也朝樓上走去。
張家大院,家族大廳之中。
“嘭!”
張陽猛烈的一掌拍在茶几的一角,頓時桌上的茶水被震得反倒出來,而直接承受張陽一擊的一角,此刻卻被拍了下來,落在了地上。
“禹家,禹家,又是禹家。”張陽怒極,一個人在大廳之中轉來轉去,嘴裡發出一聲聲低沉的咆哮。
座位地排序還是老樣子,張陽在左,齊昊在右,在他們的下面,則各自
坐了兩名重要的成員。
“大哥,烈兒的仇不可不報啊!”在張陽這邊,坐在第二位的張數站起來說道。
“是啊,若是不給禹家一點顏色瞧瞧,他們還當真以爲,這墨巖城的老大是他們了。”而在張數的對面,另一個長相不突出的中年男子站起來說道。
“仇肯定要報,但如何報,才能讓這個仇最有價值!”此時,齊昊坐在座位上,仍舊玩弄着他的扳指,慢悠悠地說道。
對於張烈,他並沒有多少好感,這樣的紈絝子弟對於他來說不過是利用一下,而說收他爲徒的真正目的,也是因爲張宇死了,爲了體現一下做師父的責任,獲得張陽的好感,才採取的臨時措施。
假如張烈沒有被人打死,齊昊取得了精金礦之後,或許會帶他進入天香門,但絕不會像他哥一樣輔導他,自生自滅,能在那渾濁的潭水中生活多久,就看他個人的本事。
“齊長老,聽您這意思,是不是已經有主意了?”此時,張中站起來,雙手拱着,對齊昊問道。
“很簡單,我們只需要逼迫禹家交出禹巖。”齊昊淡淡地說道。
“但,禹巖作爲禹戰唯一的兒子,他會交出來嗎?”張中眉頭微皺,覺得齊昊的辦法有些不靠譜。
“哼,由不得他不給,殺我兒子,必將讓他償還。”張陽此時大袖一拂,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厲聲喝道。
“不錯,若是禹戰不肯交出禹巖,那我們就用武力壓迫,況且我們這邊佔理,諒他們也不敢說什麼。”齊昊微微一笑,說道。
“齊長老,還請你告知一個妥善的辦法,我必定將禹家打入萬劫不復之地。”張陽再次猛拍桌子,狠狠地說道。
齊昊看了在座的人一眼,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幾人的中間,開始解說道:
“就如先前說的,我們首先需要逼迫禹家交出禹巖,而作爲禹巖的父親,禹戰肯定不同意。這時候,在各種大義的壓迫下,他肯定會爲了禹巖承擔這一切的罪過,而到那時,哼哼,我們自然可以藉機把禹戰除掉,接着,就可以挑亂禹家內部的團結,到那時,禹家以及他們手中的紫金礦,還不是手到擒來。”
“高啊,齊長老不愧是齊長老。”張數此時站起來,對齊昊伸出一個大拇指,誇讚道。
“不錯,齊長老這個辦法確實可行。我可是知道,禹力那個老傢伙,已經覬覦禹戰那個位置好多年了,到時候,我們何不利用他一下呢?”另一邊,一個名叫張阪的中年人站起來,也是附和道,臉上帶着陰陰的色彩,一看就是經常幹見不得人的壞事。
“好,就照齊長老的辦法去做,好好準備一番,明天,我就要讓他們禹家的人知道,我張陽,是得罪不得的。”張陽站起來,也誇讚着齊昊的辦法。
齊昊淡淡地看了一眼張陽,只是微微一笑,並不說話。
旋即,張陽朝前走了幾步,擡頭看着湛藍的天空,自語道:“烈兒,你等着,爲父明天就給你手刃仇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