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是個不錯的人。
他的年齡約莫四十，但或許是因爲上古時代災難滔天，靈氣凋敝的原因，此刻失去了妻子與兒子的他看上去生命力差不多有六十了。
而這個時代，能活到六十，已經很不容易了。
也就是說，他看上去算是個老人了。
選擇一位老人作爲劍主，並不是明智的選擇。
但牧野清楚，上古時代，大災之後必有大福。
之後的日子裡，牧野根據時代的情況，依次傳授了蚩一些基礎的法門。
同時，也慢慢了解到，這神州浩土，人族部落無數，蚩所在的只是一個小部落，位於神州之北‘蒼南’。
他去過最遠的地方，可能也就是元嬰修士半日飛行的距離。
“蚩沒有靈根，可上古煉氣士也沒有什麼靈根，那時的修士也能修行…”
靈根一說，是後來出現的。
或許是順應時代環境變化，靈根由此從人類中出現，能幫助人類更快更好的吸收天地間的靈氣，從而生出種種神通異術。
這個時代的人沒有靈根，可心智淳樸，並無太多雜念。理解事物的能力或許有所欠缺，可悟性極高，只要有人點撥就能迅速變強。
更別說牧野還能憑藉不俗的見識，分辨出這個時代許多的其他事物。
比如一株藥草，無需嘗試牧野只需看幾眼就能大致辨別出來其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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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玩家的能力。
當然也可以讓劍主去嘗試，也可以讓別人去嘗試。
【蚩得到了你的幫助，成長迅速，短短几年，就憑藉你的力量打敗了諸多部落的族長，開始將‘蒼南之地’的衆多部落迅速統一。同時獵兇獸，開辨百草，建水車，開沃土，立制度…】
蒼南浩土。
蚩死死握住手中的殘刃，緩緩從一隻比他高一倍的黑色巨熊的心臟處拔了出來，同時撇開已經已經挖入肩骨的兇爪。後面還跟着許多手持木叉身着獸皮的年輕人。
轟——！
巨熊倒地，後面的年輕人頓時發出一聲聲興奮的驚呼。
“褚，風，你二人把它扛回去！”蚩轉過身，對着兩個年輕人吩咐道。
說完就帶着剩餘的人，繼續前往森林深處狩獵。
“蚩王！”後面有一位年齡看着極大的老者走了出來，“再往裡面走，就是湖獾大山，在我們蒼南的傳說中，裡面有一隻吃人兇物，喚作‘水餘’。能吸水吐霧，將人困其中，慢慢淹死…”
聽到淹死二字，蚩的眼神多了幾分兇戾：
“我是蒼南的王，我的土地中，不會再有任何兇物！”
說完，頭也不回的一頭扎進那片水霧瀰漫的森林中。
後面，沒有人跟來。
“魔，幫我殺了這隻兇物！”蚩握住手中的殘刃劍柄。
“今日我已消耗了不少能量。”牧野慢悠悠道，“以你如今的實力，是打不過這頭怪物的。”
“還得練。”
“不行，今日必須要殺了它！”
蚩很急。
牧野知道他爲什麼急。
大水在如今在神州南部肆掠，北方其實相對受影響的比較少。
可這邊有善水性的異獸，上古紀元的異獸，那想想肯定也不簡單。
異獸踏風吐霧，吞雲吸水，引了一些滔滔洪水而來，當做自己的水巢。在這個過程中，人族自然受到了一些影響，大概是蚩把他妻兒的死歸結於這隻異獸了。
不用和這個時代的人族講過多的道理。
因爲他們很難理解。
牧野沒有多說。
【蚩帶着你湖獾大山，行千步，於幽淵水漫之地見到了異獸‘水餘’。】
‘好強的生命力。’
牧野是第一次見到上古紀元的異獸。
人族弱小，這隻異獸卻如此強大。它的體型看着和狐狸相似，腰間有幾根飄帶似的水翼，眸子是流動着的水線凝成一團，看着令人感到一陣眩暈感。
‘金丹左右的氣息。’牧野頗有幾分吃驚。
當然，只是氣息相似。
要論能力，就不好說了。
可這般氣息，根本不是尋常人族能觸碰的。
這個時代的人類，他們的體質要強不少，可不得修煉之法，也完全不可能是這些異獸的對手。
來多少殺多少。
見到異獸，蚩像是發瘋似的殺了過去。
牧野搖搖頭，這幾年來，蚩第一次不聽自己的話。
不聽自己的話，最後的下場和結果就很明顯了。
【蚩手持你，與水餘鏖戰半日，最後力竭而亡。】
【你的劍主已經死亡，你的第一世結束，正在結算中…】
“可惜。”
牧野輕嘆了一聲。
劍主之死，往往就是如此簡單。
這個時代的人類單純，是好事，也是壞事。
過於單純，也過於純粹。
別的不說，蚩人其實還是不錯的。
有執念是好事，可如果被執念蒙了眼，最後恐怕也很難悟道。
“下次還是得找個更聽話的。”
牧野總結了一下經驗，有一說一，自己已經算是教得比較到位了。
至少能讓蚩成爲一個統一蒼南的部落首領…
【一世結算時間：十一年。】
【劍主實力與地位：人族勇士（1），蒼南首領】
【結算獎勵：500樂園幣，天賦凹槽+1（初世獎勵，僅限一次）】
“還有點獎勵…”
五百點樂園幣，說實話，太少了。
對於現在擁有幾十萬樂園幣的自己而言，太少了。
牧野搖搖頭，作爲無悔難度下的第一世，其實還行。
這種小遊戲，想要在特定的錨點一次通關，難度太高。除非身爲魔劍的自己也擁有元嬰級別的修爲，這樣劍主手持自己，就根本不需要他做什麼，自己就能代替劍主殺穿了。
可那樣也沒有意義，小遊戲結算看的是劍主能不能悟道，以及劍主的成就。
“天賦凹槽…”
牧野在遊戲界面打開魔劍的面板，發現果然多了一個凹槽。
只是凹槽僅限佩戴橙色及以下的天賦。
“幫助不大…還是得看自己。”
上古紀元那麼惡劣的環境又沒有自己的修爲，光是佩戴一個橙色天賦，其實給不了劍主多大的幫助。
唯一的好處是，佩戴的天賦可以不是該遊戲的。
也就是說，自己能佩戴從其他遊戲中得到的天賦。
“嘖，要不要去仙侶長生路里面抽一波？”
花了一萬買這個小遊戲，自己如今還有三十一萬八千樂園幣。
牧野打開了仙侶長生路的界面。
天賦up的卡池沒有更新。
還是‘有無相生’。
隨後，牧野又看了看通過樂園幣購買‘天賦卡劵’。
“一萬一次十連？”
“歪日，這麼貴？”
牧野微微一愣。
一萬都能買個小遊戲了。
擱伱這隻能抽個十連？
“這仙侶長生路什麼手遊毒瘤！”
牧野心中罵罵咧咧。
果然，能出現在遊戲樂園中的免費遊戲，絕對是有問題的！
他還沒有在其他小遊戲裡面看到任何天賦卡池。
就這個免費小遊戲裡面有。
一萬樂園幣一次十連，自己三十萬也只能抽三十次十連。
也就是三百抽。
“一百八十抽保底up。”
“也就是說，我這三百次運氣差的話，只能抽一個UP紅色天賦出來？”
牧野本來還覺得，自己三十多萬樂園幣已經很富裕了。
往這氪金卡池一看，真是屁的不是。
作爲一個曾在地球深受各種毒瘤手遊薰陶的穿越者，牧野這時候是不太想抽的。
三十多萬樂園幣，可以買多少個小遊戲了？
就算新出的大作需要三四萬，都能買十多個了。
可是…
牧野還是點擊了抽取。
“反正是虛擬貨幣。”
牧野想了想，自己又不虧。
就是這個虛擬貨幣有點難搞而已，只能通過玩遊戲通關獲得，或者完成遊戲任務獲得。
一發下去，藍天白雲。
唯一一個其他顏色的就是保底的橙色天賦。
牧野掃了一眼。
【大肌霸：你天生神力，肌肉超羣，生命力旺盛，擁有常人沒有的力量天賦，也能修行一些常人無法修行的高深能力。】
“很好！”
牧野微微一笑，是個好天賦，可惜不適合自己。
再來一發。
不錯，這次不是藍天白雲了，多了一個紫色而已。
一橙一紫。
【大夢初醒：你在睡夢中有過一次悟道經歷，使得你對大道有幾分特殊的感悟，在你未來的修煉途中會給你一次與衆不同的感悟，助你突破一些門檻。】
“很好！”
牧野再次微微一笑，也是個好天賦，就是也不適合現在的自己。
兩發了。
結合之前的三次十連，已經五次十連了。
“還沒有紅…”
“幾個意思？”
牧野連續不斷消費樂園幣，購買天賦卡劵。
直到第十次十連。
抽出的橙色天賦，有些不錯，但並不太適合自己。
既然不適合，牧野就沒有第一時間用了。
因爲有些天賦，看上去像是一次性的。
用了就沒了。
比如之前那個大夢初醒，可以給你一次悟道的契機，可以突破一些門檻。
就意味着，這玩意用了之後你只要修煉感悟，搞不好就會用了。
還有之前那個最特殊的【天妒英才】，只要用了，就只有一年壽命。
到了就死。
顯然，這些天賦不能隨便用。
卡池中，終於閃除了耀眼的紅色。
“來了嗎！”
十次十連了。
【恭喜玩家獲得紅色天賦卡‘遺忘者’】
【遺忘者：你是被天道遺忘的生命，跳脫規則之外。裝備天賦後，將無人能感知到你的存在以及你的任何痕跡。任何探尋感知類術法將對你無法產生任何效果】
【注：你就如被世界遺忘了一般，從不存在過】
【注：該天賦在玩家突破一定界限後會失效】
“這個紅色天賦…”
牧野擰巴着眉毛，一臉怪異。
怎麼說呢。
很牛逼。
非常牛逼。
用得好，能直接避開任何劫難。
“被世界遺忘，那就是天道之下，你不存在了。”
“不存在意味着因果就沒了。”
“因果都沒了，哪兒來的劫難呢？”
牧野是這麼理解的。
除了這個，還能避開別人的算計，要是遇到了什麼厲害的仇家，天賦卡一裝上，直接人間蒸發。
任你什麼化神大能都找不到。
唯一的缺點，就是突破後就會失效。
也算是一次性的紅色天賦。
“天賦好是好，就是我現在好想用不到。”
“要說劫難吧，幾個死劫確實麻煩…”
可劫難的來源，是和自己關係密切的人。
自己如果用了這種天賦卡，那麼本身是自己的劫難，會不會落在她們身上？
如果是這樣，那不是牧野希望看到的。
“留着以後保命用吧。”
牧野想了想。
修仙界這麼難，誰知道自己以後會不會遇到什麼真正的大劫呢？
“還沒抽出來啊…”
“收手了吧。”
毒瘤卡池是重新計算的。
出了紅，就意味着以後一百八十抽重新計算了。
自己還剩二十一萬的樂園幣。
清算了一下天賦倉庫，順帶合了一些沒用的天賦，合成了橙色。
讓牧野感到可惜的是，合成的橙色，並不能合成紅色。
仔細看了看小遊戲說明，在合成一欄確實只說到了三個紫色可以合成橙色。
沒看到橙色可以合成紅色。
但合成的橙色天賦中，確實有一些還不錯的天賦。
【色孽之身（橙色）：你上輩子乃是色鬼轉世，這一世色孽纏身。但色慾也使你強大，每和一名女子交合，你的慾望就會膨脹一分，修爲暴漲三分。】
“這我要是合歡宗修士，直接成神！”牧野笑了笑。
【賢者之眼（橙色）：你生有一雙超凡的眼眸，能透過本質看到實力低於你的生命的一個隱藏天賦。】
這個橙色天賦看着最有用。
這種能看穿他人能力的，屬於直接提升認知。
在第二個小遊戲中，作爲玩家就擁有類似的能力，在建立天鬼門後，能直接看到徒弟的天賦。
當然肯定比不上小遊戲官方給的外掛，那個小遊戲能看到全部。
這個橙色天賦只能看到一個天賦，但也很強了。
唯一缺點就是隻能看到比自己弱的。
當然只是看到隱藏天賦的話，其實足夠了。
“第二世就佩戴這個吧。”
還有一些其他的天賦。
【兇獸妖心：你有一顆成年兇獸的心臟，可改變自身的氣息，增強自身體質，學會一些只有兇獸才能施展的法門…】
【落日劍神：金烏西墜之時，你使用任何與劍有關的能力，會翻倍。相應的在其他時間你能力會下降…】
……
一堆橙色天賦，有好有壞，而對自己真正有用的其實不多。
選了完了天賦，牧野直接給自己掛上了賢者之眼的天賦。
然後直接重新進入第二世。
錨點依舊定在上古紀元，時間相近。
地點則沒有選擇蒼南這種偏北的地域。
因爲這次進入遊戲後，有遊戲提示。
【上古紀元，一千零三百一十年，蒼南部落首領蚩，死於兇獸‘水餘’。】
天傾時代，只能選擇在這個之前，或者在這個之後的。
牧野自然依舊選擇這個時代。
【你進入了第二世，你選擇了神州浩土‘東丘’】
【錨定鎖定，上古紀元，天傾一千三百一十二年。】
【你出生在一片水氣蒸雲之地，憑藉優秀識人的能力，你鑑別了一個又一個突進你身邊的人類…】
有了賢者之眼，牧野不用一個個傻傻的去等了。
可以直接看看這人有沒有成爲劍主的價值。
很遺憾，文字一掃，一片而過，基本上沒幾個能看的人。
“東丘這邊的人族，比起蒼南那邊要弱不少啊…”
但有天賦，始終是不一樣的。
不多時，牧野就看到了一個身上冒着橙色光芒的人。
“橙色天賦…”
“算是不錯了…”
牧野微微點頭。
或許是對方天賦斐然，也有幾分感知，一下就看到了那把微微泛着紅光的利刃。
經歷第一世蚩的血液供給，此時的魔劍自然不是原本腐朽的模樣了。
“咦——！”
一隻稚嫩的小手抓住了劍柄。
牧野感知着對方，發現對方只是一個小女孩，約莫八九歲的樣子，她身着鹿皮製作的獸衣，頭上帶着一圈用野花製作而成的花冠，模樣清秀，一雙眼眸卻十分靈動。
“別碰我！”劍柄發出一道聲音。
小女孩驚訝四顧望了望，發現沒有人，便轉而看向劍柄，頓時張大了嘴：
“你怎會說話？”
“我乃世尊‘魔’，非常人能碰！放下我，速速離開這裡！”
小女孩眼睛睜得老大，卻並未害怕，而是哈哈樂笑不已：
“那我就碰了！”
說着，還在手中把劍柄揉搓幾番。
不小心間，鮮血劃過小孩的手中。
【你已經選擇劍主。】
“碰了我，從此以後，你就無法離開我了！”
劍柄發出了一聲冰冷的警告。
“啊？”
小女孩卻欣喜萬分，“那我是不是就有朋友了？太好了！太好了！你叫魔是吧？”
“我叫‘搖’！”
“以後，我盟就是朋友了！”
說着，小女孩把劍柄捧在手中。
牧野看着小女孩天真的模樣，一時間感覺自己像個怪蜀黍…
沒辦法，誰讓這小女孩天賦極佳呢。
賢者之眼觀測：
【大器晚成：看似平凡，卻擁有不俗的潛力，每活過一甲子，各方面資質將會成倍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