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招定勝負，毫無疑問，哪怕不是元嬰修士都能看出來，天鬼老祖要強上一籌。
或者說，天鬼老祖的法力與神識，已經遠超元嬰修士了。
從而一刀之下，爆發出了毀天滅地般的威力。
而且，基本上是同樣狀態下的結果。
這一幕，是在場所有無界海修士都無法接受的。
本來劍陣被破，按理說你天鬼老祖最大的底牌已經被掀翻了。
一人接陣，本就消耗極大。一旦被破，就算元嬰修士也不可能還有重啓的機會。
這麼強大的前陣，也不可能對法力神識消耗一點半點。
那麼，最後由華盟主提出的一招定勝負，在無界海的諸多元嬰修士看來，純屬是想讓對方輸得體面一點。畢竟能和華盟主戰至這種程度，還是一個元嬰期的修士，已經很不容易了。
所以，華盟主是必勝的。
不只是無界海這邊，連東荒這邊，基本上也都是這麼想的。
可完全沒想到，這一招定勝負的結果，幾乎令所有人始料未及。
因爲這一刀，可比起剛纔的劍陣還要可怕。
看看那天穹裂開的細紋。
“贏…贏了？”
當老祖那的無盡刀光碾壓般蓋過無界海的華盟主的元神法相斬出的一刀之時，無數雙眼睛倒映着這一幕。
只是…
當元神法相破滅，露出那華盟主的真身時。
自家老祖的那一刀，卻猛地頓住了。
緊接着，兩邊的修士都看到了更讓他們無法理解的一幕。
本應該斬下的一刀，瞬間便宜了，斬向了遠處的天穹，斬出了一條久久無法閉合的溝壑，甚至隱約能看到天外的星辰。
“？？？”
“？？？”
一時間兩邊修士愣住了。
東荒這邊想的是，老祖怎麼停手了？
你都贏了，這一刀下去，無界海今後蕩然無存，東荒再無敵手！
無界海這邊想的是，難道盟主還要高招？
可看盟主這樣，元神法相都破了，這還能用出什麼厲害的神通能在這個關鍵時刻，不避不閃，甚至是讓天鬼老祖主動卸去這最後一刀的餘勢？
怎麼，難不成你倆前世認識？
可要認識，無界海不可能沒有天鬼老祖的事蹟。
也不會是後來從東荒才知曉這號人物了。
兩邊都迷糊了。
牧野也迷糊了。
‘我說刀劍封魔幾個女主，還有一兩個沒出來呢…’
‘行啊，擱着等着我是吧…難怪香妃神神秘秘沒有說出這華盟主到底是誰，合着你倆勾搭跑出來？’
牧野看着眼前的華盟主。
他身着男裝，可容顏明媚，作爲極有經驗的人物，在此刻之下，不用神識感知都能分辨出來……肯定是女扮男裝！
刀劍封魔中，會雪獄三絕刀，還喜歡女扮男裝的，也只有那位從頭到尾連名字都沒有的秦王了。
當然，遊戲官方是有名字的，但遊戲暱稱一直以秦王稱呼，所以名字也就不重要了。
讓牧野不解的，無界海華雨庭的名聲，比起自己當年天鬼老祖還要久遠幾分。
也就是會說，自己在玩刀劍封魔之前，這華雨庭就存在了。
怎麼可能是秦王呢？
過了許久。
清風微拂，華盟主睜開了眼，眼眸一彎：
“天鬼老祖怎麼不動手了？”
“勝負既分，莫非還想留着我這位仇家？”
“那就留着吧…”牧野點點頭，順着對方的話說道，“正好我身邊還缺一個日常倒茶端水的小廝。”
說完，還上下打量着了後者一眼。
兩邊的人一聽這話，尤其是無界海這邊的修士，頭一暈，差點昏了過去。
士可殺不可辱！
你這天鬼老祖未免欺人太甚！
原來留了幾分餘勢，就等着這個是吧？
“天鬼老祖！”
紫魘真君厲喝一聲，“你安敢如此？我無界海衆修士，定要與你拼個你死我活！”
無界海三十三神柱長老，那都是經過重重考驗，對無界海，對仙盟極其忠誠的。
其餘長老不說，五位執事長老，都是當年跟着華雨庭走過來的老人，不知受了多少恩惠與培養。若是眼睜睜看着華盟主受此等奇恥大辱，拼命是正常的。
“伱們盟主都沒說話，你們說什麼？”牧野微微皺眉，眼眸一掃而過。
這些無界海修士，倒是還有些忠誠和血性。
也不怪無界海能有如今的實力和地位。
“再說，你們有的選麼？”
牧野伸手一撈，就把這位‘華盟主’撈在手中。
他此刻雖然沒有幾分法力，但也不是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再打打幾個小元嬰，還是可以的。
頂多受點傷罷了。
那華盟主一招被擒，卻也沒有反抗，只是似笑非笑看了牧野一眼，聲音冰冷：
“若要讓我當倒茶小廝，除非你殺了我，否則…”
看到這般態度，衆多無界海修士心中大定。
“否則什麼？”牧野淡淡道。
“否則…”華盟主微微低頭，在牧野耳邊傳音道，“否則，你把你那兩個道侶給我玩玩，我就給你當倒茶小廝…”
她頓了頓。
“給你玩玩。”
“……”牧野。
行啊你。
這麼多年，和遊戲中那古靈精怪，逍遙灑脫的樣子完全沒太大變化。
聽得牧野腦子一陣熱一陣麻的。
這傳音只有兩人聽得到，其餘人倒是聽不到。
“既然你們盟主不答應，我自有辦法讓他答應。”牧野看着那無界海衆多修士，“我勸你們最好別亂動，不然，我定要把你們盟主狠狠折磨！”
“奪了她的化神根基！”
“讓你們無界海再無化神！”
無界海修士一聽，心中頓時一沉。
一個個杵在仙舟上，硬是動也不敢動。
一是現在形勢不同，即便元嬰修士數量他們佔優，可這畢竟是天鬼門，人家的主場。
而是這天鬼老祖談笑風生，看着竟然還有幾分餘力…
這可不好惹…
“你們給爲師看着這羣傢伙。”
牧野一臉淡然道，“爲師現在要與這華盟主好好說說，讓她知道知道爲師的厲害，心甘情願的當個倒茶小廝。”
“……”衆弟子。
“師尊是不是自信過頭了？”蕭火嚥了口水。
華雨庭可不是一般的化神修士。
這可是歷經不知多少年修成的化神，心智道心可不是一般的堅定。
仙盟之主多少年了？
怎麼可能居於人下，甚至當個什麼倒茶小廝這種身份跟在師尊身邊？
這比練氣修士幾年突破金丹元嬰還要離譜。
“可能也就是師尊敢這麼說了…”
“難不成師尊學了什麼邪術，打算對付人家？”
“不可能吧？師尊不是那種人…”
一干修士議論紛紛。
唯獨只有周凰兒一臉狐疑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
憑藉女人的直覺。
“難道這華盟主和師尊有姦情麼？”周凰兒黛眉擰了起來。
師尊確實魅力大。
可也不至於還好男色吧？
這讓她有點不能接受。
“難不成，這華雨庭其實是個女的？”
周凰兒思索了一下，確實發現，好像無界海那邊沒有具體消息說明華盟主是男是女。
只是因爲對方過於傳奇，實力過強，地位過高，加上仙盟之主的身份，下意識就讓人以爲這位華盟主是個男人？
她感覺不對勁。
師尊什麼性格？
當年在蕩天山脈，殺起那些敵對宗門勢力的元嬰修士來，那玄垠千金劍就和串糖葫蘆一樣，毫不留情。
如今的師尊，沒那麼大的殺性，可這種關鍵時刻，關乎兩界不知多少修士的性命，怎麼可能隨便將那一道餘勢散去？
‘肯定有姦情！’
周凰兒定定看着兩人的背影。
——
離開了衆人視線，回到了水月幻境。
被牧野擒住的‘華盟主’渾身猛地爆發一道劇烈的法力波動，一下就脫離了牧野的掌控。
“哼。”
華盟主雙手叉腰，“你該不會以真以爲我沒有還手之力了吧？未免也太小看我星啓的十品神境了！”
牧野甩了甩手，看着對方，笑了笑。
“你笑什麼笑？”華盟主齜牙瞪眼。
牧野其實沒有小看化神。
或者說，星啓的十境。
顯然，華盟主的修爲，不只是化神這麼簡單。
還融合了星啓的神竅武道，肉身之強，比起自己的恆沙元胎可能有所不如。
可最後一招施展下來，也絕對還留有不少餘力的。
只是，她沒有反抗而已。
或者說，沒有在外面反抗而已。
她一開始，大概可能就沒想贏。
估計只是純粹想要驗真一下自己的身份，這才以身試險。
“你不怕我真一刀把你劈了？”牧野道。
“那就劈了吧。”華盟主擺擺手，“反正我母親死的早，還被一個騙子騙了那麼久，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活着也沒什麼意思，修煉到化神，也算是完成這位前輩的意願。”
“……”牧野。
“怎麼，說不出話了？”華盟主臉上表情很精彩，和洛劍首那種完全不將喜怒表現出來的冷漠臉不同，“我現在該叫你什麼呢？”
“武林盟主牧皇圖？封魔人牧星河？還是魔教面首季妖刀？哎呀，還忘了呢，還是皇宮那個小太監，連太后都敢染指的小太監，小常子？”
“或者，天鬼老祖？”
“？”牧野。
不是，前面幾個就算了。
小常子…
牧野聽得莫名額頭髮冷。
那香妃這都和你說了？
刀劍封魔，那皇宮太后，不過是一夕歡愉，知道的只有當時的中間人，香妃。
‘香妃真是一點都管不住那張嘴！’牧野心道。
這番話有點熟悉，牧野感覺自己好像不是第二次聽到了。
“你也可以叫我…”牧野話還沒說完。
“叫你奇商牧萬三是吧？”華盟主打斷道，“其實我挺想不通的，你說你費了這麼多勁兒，又是女俠，又是劍首，又是魔頭，又是皇女的，她們一個個關係密切，你去勾搭他們，實現你的目標，滿足你的癖好，我能理解。”
“可我一個皇帝不疼，太后不愛的小王爺，和他們也沒什麼關係，你勾搭我做什麼呢？”
這你得問遊戲了。
畢竟誰讓你那時有好感度呢。
“當然是純粹的喜歡了。”牧野張口就來，“那不然勾搭你一個長相容貌地位都比不上她們的做什麼？”
聽到前半句，華盟主一愣，眼波流轉，一時間臉頰染粉。
差點就信了。
可聽到後半句…
“你——！”她指着牧野，古風男裝再也掩飾不住的曲線，隨着呼吸急促開始有了傲人的起伏。
秦王哼了一聲，轉過身去。
“你後面說的什麼，我聽不到？”
“……”牧野。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牧野咳嗽一聲，轉移了一下話題。
其實對方現在留有的餘力比自己強。
因爲自己一開始直把對方當作無界海的華盟主了，是真想一招定勝負的。
所以消耗極大。
可對方嘛，因爲只是想試探，所以沒有打算用全力。
既然人家都是華盟主了，那無界海就不好處理了。
而且，看情況，就算她真的不是華雨庭，估摸着也是接受了人家的一份道統傳承，頂替了身份的。
和無界海緣分也不淺。
“還能怎麼做？”秦王道，“當然是我留下來啊！”
“啊？”牧野一愣。
你真想留下當個倒茶小廝啊？
不至於不至於！
“我當年離開星啓，遇到了渡劫失敗的華雨庭。她只剩一口氣，與我相處了一段時間，見我人還不錯，性格比較相合，就收我當徒弟，打算傳我道統，並頂替她的仙盟之主的身份，免得無界海散了。”
“還與我立下誓言，只要我能突破化神，就任由我自己去做自己的事兒。”
秦王沉思，“差不多都有百來年了吧，可惜了，這位華盟主，挺厲害的一位人物。最後還是沒能跨過那一步。我現在化神了，自然就由我自個兒逍遙了。至於無界海麼，你那麼厲害，聯盟唄。”
“你不想留在無界海？”牧野問道。
“我留在無界海…”秦王看着牧野，一臉古怪，“你能應付那些個女人麼？”
她念念碎碎道：
“今時不同往日了，你當年消失後。這些年，那個洛劍首，那個沈女俠，那個獨孤大魔頭，還有我那位名義上的雲姐姐，現在的星啓帝皇，一個比一個厲害…”
“她們到時候要殺你，你能應付過來嘛？”
說到這，她忽然一臉嫌棄，“真應付不過來了，我到時候還能給你收個屍，陪你入個墓什麼的，不至於讓你孤家寡人…”
“……”牧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