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nbang 179 國際糾紛
當然,張勁指的是當年只是初識,還沒有了解到自己的蛀蟲本質時的何過之大師。
張勁的蛀蟲形象暴露後的幾次見面,何過之大師在張勁面前雖然還是這樣激情滿滿,但卻不是宣揚他的皇漢思想,或是崇慕華夏曆代先賢了,而是改爲批判張勁這個社會的蛀蟲,喝罵這隻混在白衣天使中的渣滓、敗類了!
那時候,何過之夫師可是恨不得把張勁和安祿山、秦栓、吳三桂相提並論。屬於那種阻礙歷史車輪進步,應該遺臭萬年的那種人。
皇漢的老爺子說的激情飛揚、酣暢淋漓,手舞足蹈的生動無比。
張勁這個捧喂的,把溜縫、敲邊鼓的工作做也是相當到位。
一老一少,一唱一彈,侃侃而談的很是熱鬧。
談到哪裡就說到哪裡的天馬行空,正史野史齊出的信口開河,人文、哲學亂七八糟的漫無邊際,很有包羅萬象的味道。
兩人從歷史的歷朝歷代,談到各位明君名臣;又從各個政令的產生,談到哲學思想,談到諸子百家:
談哲學文化、談軍事文化、談詩詞歌賦……
就在這一老一少兩人以大詞人蘇東坡發明了東坡肘子爲由頭,把話題從中國的古詩詞轉到飲食文化上時,又有一個人加入了討論。
這個人就坐在這一老一少的前排,是一個年紀與張勁身邊這位老爺子差不多,慄發、碧眼、大鼻子、白皮膚的老外。
這位自詡爲中國通的老外,已經‘偷聽’兩人說話好一會兒了。早就蠢蠢欲動的想要加入進去。
你自吹自擂自己國家的文化本無可厚非,這說明你愛國。但是你只看到自己國家的好,鄙視別的國家,那就不對了。
你說你們華夏曆史淵源流長,這老外無法爭辯。他也知道,就算是自己夫洲的古希臘、古羅馬歷史和華夏曆史比起來,也還要短上不小的一截。就算因此被鄙視,也是無可厚非。
畢竟他們西方人雖然自大了一點,但是也沒有加入韓籍。還沒有自大到棒子的那種超越人類發達國家水平幾百年,幾至超凡脫俗、成仙成聖的地步。
他們也沒有加入日籍。做不到如島民一般,捏造歷史能捏造到‘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的程度。
你吹噓先秦諸子這些先賢,這躲在靠背後偷聽的老外雖然不服氣。但是他沒研究過這些東西,也只知道柏拉圖、亞里士多德、費爾巴哈、黑格爾等等幾個名字,對於他們說過啥、寫過啥,統統的不清楚。典型知其然卻不知所以然。所以雖然憋氣,但是也無從置喙、無從反駁。
但是當張勁和老爺子從東坡肘子、宮保雞丁引申到飲食文化上去的時候,這位憋屈了好一會兒的大鼻子老外終於找到了介入點。
這名老外對哲學、對歷史不熟悉,但是對吃,尤其是自己國家的吃食可是瞭解的不能在瞭解了。
“世界上最好的、最美味的是我們法國菜!魚子醬、鵝肝醬、松露……再配上我們波爾多的美酒。那纔是最頂級的享受!中國菜……”說到這裡,這位大鼻子老外不屑的搖了搖頭。
見到老外就跟從地裡長出來的蒜苗一樣,突然從前方的椅背後冒出腦袋,而且張嘴就把中國人爲之自豪的飲食文化往地底下踩。皇漢思想濃郁的老爺子當仁不讓的開口反擊。
“你懂不懂什麼叫文化。法國菜味道確實不錯,但是就憑他的歷史,他的品類,就撐不起一門文化的架子。
中國菜的‘煎炒烹炸’醬煮盹熘,朧烙蒸烤,燙涮薰炙,門類齊全,這是撐起一門文化來的架子;
中國菜的幾千年歷史,無數代的演化,這是底蘊;
中國菜有‘粵菜、川菜、魯菜、淮揚菜、浙菜、閩菜、湘菜、徽菜,八大菜系,還有‘京菜、津菜、遼菜、豫菜、鄂菜、贛菜、吉菜、黔菜、滇菜、客家菜、清真菜、臺灣菜”數不勝數的小菜系。這是中國飲食文化的流派分支。就像是房樑一樣,是文化的支撐;
各個菜系中還有許多小的分支。就像魯菜分爲孔府菜、濟南菜、膠東菜,蘇菜分爲淮揚菜、蘇幫菜、金陵菜、徐海菜、無錫菜……這些小小的分支就像是房子的椽子和擅子。
各個菜系數以十萬計的葷素、肉魚的菜色這是椽子上的瓦、落地的磚。
有撐的、有支的、有遮的、有蓋的,有架有遮,又不會空洞無物,這纔算全和。
這才能叫‘飲食文化’。”
看着漢皇思想濃重的老爺子被大鼻子觸怒,跟個鬥雞似的梗起了脖子,用類比的手
法引經據典,用訓孫子一樣的口氣,駁斥着大鼻子老外。
這讓張勁很是佩服。
當然,看待事情相對客觀的張勁,佩服的不是老爺子的皇漢思想,也不是佩服老爺子的這種‘鬥士’精神。而是佩服這老爺子的記性和知識面的淵博。
這老爺子和自己已經聊了快一個小時了,從盤古開天、三皇五帝,聊到秦皇漢武、唐宗宋祖,又從蒼狼白鹿聊到坑爹的大辮子王朝。
明君名臣名將,歷朝歷代的興衰,各個文化流派的發展與衰敗。這老爺子說的都條條是道,硬是未曾詞窮,雖然因爲只是閒談的原因,兩人只是膚皮潦草的淺評了一下。
但是,且不論是否有所偏頗,至少這老爺子無論對人對事,每一句點評都言之有物,顯得造詣非淺。
而且。
以張勁妖孽級的記憶力驗證,這老爺子所說的數十史上名人的生卒年,數十件歷史大事件發生年,竟然無一錯漏!
桑本張勁以爲這老爺子應該是一名史學專家或者歷史教師,所以對此還沒有覺着如何。但是現在說到吃的,這位老爺子竟然也能如數家珍的說的頭頭是道。張勁就真有點驚詫了。
而另一邊。
本以爲這個大鼻子老外在老爺子一番頭頭是道的批駁下,應該被說的理屈詞窮,偃旗息鼓。
但是沒想到的是,這個老外對於自己國家飲食文化也是個堅決擁護者。老爺子一番威氣凌人的批評,不但沒有讓這隻高盧雄雞鳥悄的眯起來,反而也跟個鬥雞似的梗起了脖子,支愣起脖子上的翎羽。
“我們也有擅子……那個犄子……——好吃菜……——.大梁……阿爾薩斯——……——”
這個大鼻子老外雖然漢語不錯,但是想要順着這老牟子的思路批駁的話,他的漢文學修養顯然還是不夠火候。
事實上,這隻高盧雄雞甚至連老爺子所講的大梁、擅子和椽子到底是啥都不知道。
所以,這老外越說越亂,越說越詞不達意,越說越急,越急越錯,越錯越亂。整個一個惡性循環。
就像茶壺倒餃子,肚子裡明明有貨,卻倒不出來一樣。語序錯亂的吱唔了半天,出了一腦門子汗後,這老外終於放棄了展現自己引以爲豪的中文水平,忍不住開始說起嘰裡咕嚕的法語來。
“UUU四AU……”
憋了半天,突然能夠暢快的表達自己想說的。這隻高盧雄雞就像是便秘許久終於通了一樣,很有一瀉千里的痛快。也銀有停不住嘴、剎不住車的感覺。
看着這個大鼻子老外嘴裡嘰裡咕嚕的喋喋不休,在那裡肢體語言誇張的手舞足蹈。這下子輪到老爺子憋屈了。自己說啥,這大鼻子老外聽得懂。但是這老外說啥,自己可是完全弄不明白。這不是連反駁的機會都不給自己麼?這是赤裸裸的賴皮行爲啊!
見到大鼻子老外氣勢有越來越威的趨勢,老奸巨猾的老爺子開始不講理了,同樣站起身來,一副要和這老外腦門子頂到一起的架勢,“你甭跟我說這有的沒的。仗着我聽不懂你說啥欺負我老頭兒是吧!是不是罵人呢?”
“%丫井。”……”。
張勁見這倆加起來足有一百多歲的老爺子四目相對、怒目而視的站在那裡,相當招人眼球。
而且這倆人的嗓門越來越大,雖然各說各的,雞同鴨講,但是激烈程度卻還是逐級上升。甚至已經有乘客陸續的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觀戰’了。
又見到空乘小姐頻頻的向這邊觀望,似乎有過來‘裁判’一下的意思。
原本還抱着看熱鬧打算,目光遊離於大鼻子老頭和皇漢老頭之間的張勁,連忙叫停了持續升級的‘中外局勢’。
“GU嘻山。MUEUE,U……——”
張勁先是對着這隻已經變成高盧鬥雞的高盧雄雞嘰裡咕嚕幾句,展示了自己的法語水平的同時,也讓這個外國老頭安靜下來,生回了自己的位置。
接着張勁又轉過來勸誡起了身邊的這位皇漢老爺子。
“老爺子,有話好好說,這樣多影響咱堂堂華夏的國際形象啊!”張勁的帽子相當的大,甚至都提升到一個國際國家的層面來了。
老爺子這才重新坐了下來,意猶未盡的抹了一把嘴巴子上的唾沫星子,猶有不甘的說:“是這傢伙仗着我聽不懂,欺負人。”這口氣,聽起來就像是回家向家長告狀的孩子似的。
看着老爺子氣吭吭的樣子,張勁憋着笑,神情古怪的繼續勸慰道:“您聽不懂,我給您翻譯啊!”z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