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戀夏點頭,三步兩回頭的看着他,走出了牢房,直到完全看不到他了,這才肯轉過頭來,正兒八經的看路。
來的時候帶着大大的斗篷帽子,都沒能好好看路,回去的時候,她正欣賞着沿途的風景呢,身後跟着的南門昂輝卻突然開口說話了。
“他,就是你的真愛?”
戀夏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回過頭來不解的問道:“啊?”
“我說,他就是你提過的那個人?”
戀夏歪了歪頭,勾着嘴脣問道:“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問我呢?知己?還是篡位的丞相,南門昂輝?”
南門昂輝沒有料到戀夏會突然這麼問,一時間有些愣了。
“算了,也不指望你能說出啥感動的話來了,我告訴你,他是,他是我這一輩子,唯一愛的人。”
唯一?
這兩個字深深地扎進了南門昂輝的心裡,讓那片其實早已經失了柔軟的地方,被深深的刺痛了。
他也想守着自己的唯一!可是,他就是做不到啊!
戀夏知道他估計是想多多了,也懶得再去打擾他,十分好心情的一邊走着,一邊欣賞風景。
過了今天,他們可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了。
“南門昂輝,你確定,不改初衷?”
“已然走上了這條路,何來回頭這一說。”
這是戀夏跟他最後的對話,也正是因爲這樣,他們兩個短暫的友情,便有了那可悲的結局。
第二天,祭天大典。
南門昂輝起的很早,他並不需要做什麼準備,因爲,他篡位的武器,只有一個,不是千兵萬馬,也不是什麼鐵槍大炮,就她一個人。
而已。
早早的將戀夏用捆仙鎖捆住,帶到了祭天大典。
奇怪的是,祭天廣場上只有穀梁元幸一個人而已,連大臣都沒有。
自以爲自己僞裝的很好,南門昂輝根本沒料到迎接他的會是這麼一個冷清的場面!
他新皇登基的時候,那不得是千呼萬喚,羣臣擁護嗎?怎麼可能會是這麼冷清!
這樣一點都不酷!
心知自己的計劃可能已經落敗,南門昂輝有些粗暴的推着戀夏,來到了穀梁元幸面前。
一直背對着他們的穀梁元幸緩緩回過頭來,淬了毒一般的眼神,在南門昂輝身上來回的掃着。
“愛卿,你難道沒接到通知,今天的祭天大典取消嗎?”
穀梁元幸說這句話的時候,根本就是皮笑肉不笑!擺明了嘛,他就是故意沒通知他!還在這兒裝!
“你是怎麼知道的?”
相比於穀梁元幸的好心情,南門昂輝就沒那麼淡定了,單刀直入的問道。
“呵呵,”穀梁元幸低低的笑了,“你以爲,這麼多年,我一點警覺都沒有嗎?”
旁邊的戀夏在心裡狠狠地罵道,你妹啊!明明是我告訴你你才知道的好嗎?而且!還是騙她告訴他的!現在在這兒裝什麼睿智啊!
那不是深深愛着戚凌蘭嗎?你愛去呀!
戀夏的鄙視很明顯的就寫在臉上,一旁的穀梁元幸統統收在了眼底,雖然面兒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是笑的。
死丫頭,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那跟他較那些亂七八糟的真兒!雖然是她提醒的沒錯,但是,他也是很睿智的好嗎?
南門昂輝倒不知道兩個人心裡在想什麼,他只知道,自己的計劃,還沒開始,就已經失敗了。
不過,他並不是失敗了。
因爲,他還有一個最大的籌碼。
迅速的將戀夏抓到了身邊,緊緊扼住她的脖頸,南門昂輝笑的張揚,“可是,就算這樣,你照樣還是得聽我的,你最愛的女人,在我手裡。”
穀梁元幸好像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反倒是很不在意的聳了聳肩,跟看白癡似的看着他。
“我說昂輝啊,你難道就從來沒有仔細想過,戎嘉許的變化,未免也太大了嗎?你就沒懷疑過,她不是真的戎嘉許?”
穀梁元幸的話就像是在他的腦袋裡扔了一顆炸彈,瞬間就把他的腦袋炸了個稀巴爛!
“喲,丞相大人這是想謀反啊!好啊!我沒意見,只要你能打得過那個變態。”
“怎麼?你把我當傻子嗎?你以爲這些年,後宮皇嗣相繼夭折,我一點也猜不到幕後黑手是誰嗎?別繞彎子了,想篡位可以,我要你幫我,救出穀梁元幸抓回來的那個男人!”
“別笑了,你再笑,鼻毛都戳人中了!”
“怎麼?現在是不是在心裡好好的把我佩服了一把呢?不要崇拜姐,姐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
“我告訴你,他是,他是我這一輩子,唯一愛的人。”
戀夏說過的話像放電影似的,一幕幕的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難怪,難怪明明戎嘉許愛的就是穀梁元幸,這個人愛的竟然是牢裡那個男人!
原本的戎嘉許傲慢無禮,嬌縱跋扈,可現在這個,可愛善良,見解獨到,反而還能跟他這個“壞人”成爲了知己!
一切的一切都在表明,這個女人,根本不是戎嘉許!
“你竟然跟他合起夥來騙我!”
南門昂輝的歇斯底里讓她想起了當時發現穀梁元幸背叛的自己,一樣的傷心,一樣的憤怒。
然後,戀夏就突然意識到,穀梁元幸這一次,好像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他最不該的,就是再次讓人覺得,自己被朋友背叛了。
當時的自己就已經是恨不得殺了穀梁元幸了,那南門昂輝策劃了這麼多年,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搭進去了,結果,這場謀反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現在又誤會了她是穀梁元幸派去迷惑他的,那天的友情其實是一場陰謀,他,肯定是暴走了,估計是抱着必死的決心,要跟穀梁元幸和她,同歸於盡了!
她現在是終於知道了,懷秋爲什麼說,穀梁元幸爲她付出那麼多了。
尼瑪,明明就是他自己腦殘,幹嘛還要怪在她頭上啊?
“喂喂喂,你別斷章取義啊!”感覺到脖子上的力道越來越緊,戀夏趕緊叫道,“我跟他,不是一夥兒的!我沒有欺騙你的感情!”
南門昂輝冷笑,“你以爲,我還會相信你嗎?”
“你應該相信我的!我是你的知己哎!”
脖子上的力道猛然收緊,戀夏猝不及防的被這麼一勒,下意識的“額”了一聲。
“大哥,你真的該相信我的。”
南門昂輝被她這麼一叫,突然也有點遲疑了,畢竟,戀夏這個知己,真的很合他的心意啊!
一旁的戚凌蘭看到這架勢,就知道他心軟了,立馬湊上來叫道:“主人!你難道忘了!成大事者,是不需要感情的嗎?!”
對!成大事者,不需要感情!更不需要知己!
剛剛,他是被友情的背叛衝昏了頭腦,現在,他可是無比冷靜了!
重點根本就不是什麼戎嘉許!而是,她這個人!
穀梁元幸愛的,不是戎嘉許,而是這個莫名其妙就變了的人!
所以,王牌還是在他手裡!
絕對是這樣的!以穀梁元幸的性格,要是這個女人沒有什麼價值,他連廢話都不會跟他說,直接就會出手解決了他們的。
而他沒有。
不僅沒有,他反倒是出聲提醒他了,這不僅說明,這個女人很重要,而且,絕對是牽制穀梁元幸的最有利武器!
“穀梁元幸,既然,這個女人這麼不重要,你就殺了我們啊!反正,你不是早就已經猜到我要篡位了嗎?怎麼不動手?”
穀梁元幸冷笑,“我只是想知道,你爲什麼要篡位?你該知道,你打不過我的。”
“打不過又怎麼樣?你們穀梁一族統治這裡已經太久了!你們不覺得膩,我們還覺得膩呢?憑什麼我們南門一族要一直被你們壓在底下不得翻身!憑什麼要一直對你們忠心耿耿!”
“很簡單啊,”穀梁元幸聳肩,“因爲成者爲王,敗者寇,你們南門家實力沒我們強大,所以只能俯首稱臣,這還有什麼疑問嗎?”
“那只是靈力而已!拋去那份靈力,你以爲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坐上那把龍椅?論才學,論能力,你哪點比得上我?”
穀梁元幸還沒說什麼呢,戀夏先贊同的點頭了。
這話說的真是沒錯,要不是仗着那份幾乎算是祖傳的靈力,穀梁元幸真的什麼都不是。
論才學,木有,論治國能力,木有,論謀略,木有,除了長得帥,啥啥都木有啊!
不僅啥啥都木有,還性格殘暴,蠻不講理,任性胡來!怪不得人家要篡位,活該!
戀夏的點頭無疑惹毛了穀梁元幸,幾乎都顧不上現在什麼場合了,某位暴君直接就暴走了!
“晴戀夏!你找死是不是!要不是爲了救你,我現在早回宮裡睡大覺了!還用得着在這兒廢話?!”
戀夏也不是吃素的,本來就看他不順眼,這一次更是不順眼啦!
“誰讓你救了!?要不是你抓了懷秋,本宮現在早就離開這個鬼地方了,還用得着跟他磨嘰?!”
“你少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了!朕爲了救你,可算是低聲下氣的夠可以了!你還想幹嘛!留在我身邊就那麼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