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爹想見見你。”
“等一下,”戀夏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是不是還沒有告訴他,其實我娘沒有死?”
大神微微一愣,既而滿意的點了點頭,孺子可教也啊!
“丫頭,你這聰明才智真也是懸了!是啊,我沒告訴他,畢竟晴業照顧了你娘這麼多年,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反正前後也差不了幾年,我想等着你來以後再行決定。”
“所以說,你也是前幾年纔剛知道我娘其實沒有死的啦?”
大神輕輕的點了點頭。
廢話!他很忙的好嗎?你以爲他整天就很閒嗎?那麼多的事情要管,他怎麼可能會天天盯着他們的動向呢?
雖然是對他們有愧疚,但是大神已經彌補過了!
所以,當大神忙完一系列的事情,再次回頭看看他們這邊的情況時,歐陽清已經假死好多年了。
幾乎是一發現歐陽清假死,沒過一年的時候,大神就把戀夏給拉了過來。
“那你總該知道,艾梵在哪裡吧?”戀夏挑眉問道。
大神聳肩,“我當然知道,你想幹嘛?”
“我明天就要回槿離幻靈院了哎!我能怎麼辦?”
“那你爹”大神遲疑道。
“放心吧,臨走前會去看看他的,可是,現在的問題是,要不要讓我娘知道這件事情啊。”
戀夏想起這件事來就頭疼。
晴丞相爲了她們娘兩個,可謂是忍辱負重這麼些年啊!甚至在面對着戀夏的復仇之時,他都沒有坑過一聲。
現在可好,人家正主回來啦,晴丞相這麼多年的守護就得拱手相讓,的確是有點太殘忍了。
但是,她爹和她娘苦苦分別這麼多年,也很殘忍啊!
“好啦,那我先回去了,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的,”戀夏伸手拍了拍大神的肩膀,轉身離開了這間書房,“保重身體啊你!”
大神看着戀夏離去的背影,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丫頭,他哪兒還需要保重身體!
戀夏纔剛從書房走出來,殷琦紅就立馬湊了上來。
“我說戀夏,你是在裡面跟書聊天啊?待這麼久?一個人在裡面念念叨叨的,幹嘛呢?”
戀夏嫌棄似的翻了一個白眼,將殷琦紅的爪子從自己的肩膀上拿了下來,一邊搖着頭,一邊往前走着。
“我那是在消化吸收,好啦,時間不早了,走啦!再見!”
說完這句話之後,戀夏便一個閃身出了隨身空間。
殷琦紅看着戀夏的身影消失在空間裡之後,無奈的嘆了口氣,似乎是在對着空氣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或許,我可以慢慢理解到你甘願守護的心情了。”
躲在暗處的穀梁元幸聽到殷琦紅的這句話,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繼而又再次恢復到之前的淡漠,似乎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
戀夏從空間出來後,幽幽的轉醒。
懷秋早就已經醒了,正側躺在她身邊,深情的望着她的側臉。
戀夏纔剛一睜眼就迎上了他的視線,溫柔的衝他綻放了一個笑容。
“什麼時候醒的?”
“也就剛剛吧,”懷秋輕描淡寫的說道,“已經是傍晚了呢,餓了麼?”
“有一點。”
“方纔晴心送來了一些清粥小菜,我瞧着還不錯,一起下來吃一點吧。”懷秋寵溺的說道。
戀夏輕輕的點了點頭,慢悠悠的從牀上爬起來,坐到了桌前跟懷秋一起吃晚飯。
Wωω ¸тt kǎn ¸C〇
“懷秋,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問你。”
懷秋給他夾着菜的動作微微一頓,疑惑的擡頭看了她一眼,不由得輕輕地笑了一聲。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本朝第一奇才竟然還有事情會問我?儘管說來,在下洗耳恭聽。”
戀夏嬌嗔的白了懷秋一眼,心說這傢伙學壞了哈,竟然敢嘲笑她了。
“別鬧啦,說正經的,我是真的有一件事情想要問你,如果是你,你會怎麼想?”
一聽這話,懷秋立馬收斂起那吊兒郎當的神情,嚴肅認真的聽戀夏怎麼說。
“就是說,如果你因爲一些不得已的原因不得不跟我分開,臨走前將我託付給了另一個男人照顧,你答應說,等有朝一日會回來接走我。”
“我不會把你託付給其他男人的,如果真的是這樣,光是吃醋都不夠我吃的。”
戀夏嬌嗔的白了懷秋一眼,“哎呀,說正經的呢,我是說真的是有一些不得已的原因不得不分開。”
“好好好,然後呢?”懷秋無奈的問道。
“然後因爲你把我託付給了這個男人,之後就一直沒有再回來過,這個男人用盡了一切方法來保護我,忍辱負重,甚至被人冤枉都不會吭一聲,他對我也算是情深意重了吧?”
懷秋仔細的想了一下,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毛。
如果這麼說的話,是沒錯的啊,沒毛病!
“所以呢,繼續說下去。”
“在這期間,你聽聞我已經因爲意外事故而去世,痛不欲生,但是爲了咱們共同的女兒,一直在忍辱偷生。”
戀夏說到這裡,認真的擡起頭來盯着懷秋,一字一頓地將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現在你和我的女兒已經長大了,並且她意外得知了你還沒有死的消息,現在女兒糾結的是,養父對自己情深意重,一直默默無聞的保護着她們母女,將自己生父還活着的消息告訴孃親的話,孃親一定會拋下養父,去尋找生父的,這對養父來說,無疑是卸磨殺驢啊。”
“可是如果隱瞞了生父還活着的消息,那生父這麼多年的隱忍又算得了什麼呢,他們照樣是很痛苦的呀!有情人明明還活在世上,卻不能相見,一樣是很殘忍的。”
“那你說現在應該怎麼辦呢?”
沒成想,懷秋聽完戀夏說的這些話之後,沒有立即做出回答,而是以深邃的目光一直在緊緊的盯着戀夏。
戀夏被懷秋這深邃不見底的目光盯得渾身發麻,忍不住的出聲問道:“你怎麼了啊?”
這目光怎麼跟剛剛大神的,這麼像呢?
懷秋動了動嘴脣,似乎是想要說什麼,但最終卻是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只還是一個勁兒的盯着戀夏看。
兩個人畢竟在一起這麼久了,懷秋的神情意味着什麼,戀夏其實是很清楚的。
“懷秋,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承受的住。”
“你知道了是不是?”懷秋慢慢說道。
“原來你早就已經知道啦?”戀夏對此表示很驚訝,“爲什麼你從來不跟我說呢?”
懷秋一聽這話,立馬伸手握住了戀夏的手。
“是,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但我又能怎麼樣,我不敢告訴你,我根本就不能告訴你,你父母是被我父皇拆散的,你現在所承受的一切苦難都是我父皇帶給你的。”
你別說哈,在懷秋說這番話,之前戀夏還真就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層。
對呀,如果嚴格這麼算起來的話,懷秋的父皇是拆散她全家的罪魁禍首!
那她豈不是嫁給了仇人的兒子?
哦,怪不得,怪不得那次進皇陵的時候懷秋會這麼的緊張!
不是因爲陳年往事,痛心疾首,也不是因爲害怕自己的孃親從此之後會一走了之,而是他根本早就已經知道自己的親爹在皇陵裡面!
他害怕一旦父女相見,真相大白之時,就是他們夫妻反目之日。
這個傻孩子啊!
輕輕的伸出手來覆蓋上懷秋的手,戀夏的笑容一如既往,恬淡安逸,幸福溫柔。
“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呀?我是那種不分是非善惡的人嗎?上一輩犯的錯誤,本來就不該我們這一輩人來承受,我愛你,又不是愛你爹,沒什麼影響吧?”
還有一些話是戀夏,沒有好意思說出口,但她知道懷秋一定會懂得的。
畢竟是自己的親爹,喜歡上一個男人也就算了,還那麼瘋狂地破壞了人家一家的幸福。
那既然對那個男人這麼執着的話,他們這些兒子算什麼,他們的孃親們又算什麼?
無愛的婚姻,孩子們卻都是犧牲品。
怪不得從登上皇位開始,父皇就一直獨寵太后和自己的孃親,後宮佳麗三千,有一些他根本連碰都沒碰!
就連太后和自己的孃親,他都不常去她們的寢宮留宿。
小的時候他一直以爲父皇之所以對他們不冷不熱的,是因爲父皇國務繁忙,要做一個勤勤懇懇的好皇帝,所以沒有時間來理會後宮的紛擾。
可是,最後的事實卻是證明這些妃子對於父皇來說都只是一個堵住大臣的悠悠之口,傳承後代的工具而已!
連同他們這些皇子,都只是工具而已!
他最愛的竟然是一個根本就不愛他的男人!
可憐了自己的孃親,到死都不知道,原來自己那個模範好相公竟然是一個執着於那段根本就不可能有結果的愛情的變態!
怪不得,一等到皇兄有能力繼承大統,管理國家的時候,父皇就迫不及待的傳位給了皇兄,自己一個人去外面隱居了。
不是隱居,是爲了全心全意的尋找那個人!
父皇真的好手段,真的好殘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