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番話醍醐灌頂,因爲對姨娘的寵愛而連帶着對語霜偏愛,他只想到了戀夏讓相府蒙羞,竟真真的忽略了,其實相府的臉早就讓語霜這個勾搭姐夫的女兒丟盡了!
戀夏冷冷的看着此時才恍然大悟的老爹,真是有夠蠢的,這種智商究竟是怎麼當上丞相的?花錢買的嗎?而且啊,她孃的死,多明顯就是姨娘乾的,他竟然非說是病死的,娘會嫁給這種人也真是腦子進了水啊!
畢竟薑還是老的辣,白姨娘一看情勢不對,趕忙捏起帕子,柔聲哭道:“老爺,戀夏說的是沒錯,但被九王爺看上又不是語霜的錯。戀夏,你就算是心裡有埋怨,也不能如此目無尊長啊。出了未娶先休這等事情,女孩子家家的還怎麼嫁人?我們也是爲你好啊。”
愛美女心切的老色鬼丞相一看心肝肉受了委屈,這梨花帶雨的模樣簡直快把他的心給哭碎了,哪還管什麼三七二十一,直接對下人們吼道:“來人!給我把這丫頭綁了!扔進柴房餓她幾天,我倒要看看她能牙尖嘴利到幾時!”
戀夏也不動,只是冷冷的睥睨着晴丞相,一言不發。
“呦,看來本王來的不巧啊,丞相在處理家事呢。”
想要出去拿繩子的下人們通通被堵在了門邊,除了早就感知到他存在的戀夏,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門口。
身着素色青花長衫的艾懷秋緩緩走進門來,衆人立即就發現了他的反常之處,酷愛紫色的槿王爺竟穿上戀夏昨天欽點的素白顏色,最重要的是那從不離手的紙扇竟不見了蹤影。
驚訝歸驚訝,回過神來的大家紛紛向他福禮請安。
礙於禮數,戀夏耷拉着嘴角,也向他福了個身:“王爺萬福。”
直接無視掉旁人,懷秋大步上前扶起戀夏,殷切的笑道:“怎麼?肯向我行禮啦?這麼客氣我都有點不習慣呢。”
戀夏毛骨悚然的偏頭看了看他那張俊美的臉,無比讚歎,這小子真的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啊!棱角分明的清秀面孔,皮膚細嫩的都能看到細細的絨毛,我擦,挺妖孽的說。
但是,現在他這殷勤是什麼鬼!黃鼠狼給雞拜年,絕對沒安好心!就算沒有那個天才的腦子,她也不會傻到相信他會這麼好心的幫助一個昨晚讓他拉了一夜肚子的人。現在看看,他的臉色還蒼白着呢!
果然,見她不說話,某人便主動出招了。
“怎麼不把本王送你的摺扇拿出來呢?雖說不值錢,但免你幾頓家法總還是可以的。你說是吧,丞相大人?”
聽見他把太后賞的摺扇送給了戀夏時,丞相的腦門已經出了一層冷汗,再經過這一句皮笑肉不笑的詢問更是壓的他連腰都直不起來,深深地鞠着躬,連連點頭應和:“王爺說的是。”
戀夏簡直是呵呵了個呵呵,這傢伙絕對是故意整她的,那破扇子哪裡是送的,分明就是硬塞給她的好嗎?雖說她很沒志氣的收了,但是他這話就擺明了是想造謠,大家都會誤會他們之間的關係的!!這個王八蛋!
唉,算了,沒必要爲這種事情生氣。實在是不想再在這裡看某些令人厭惡的虛僞嘴臉,剛好藉着懷秋的權勢,出去置辦點家當好了,諒她那個老爹也不敢反對。
“既然王爺來都來了,陪我出去逛逛吧。”戀夏堆起滿臉的天真笑容,撒嬌般的搖着他的手臂,這樣還嫌不夠,最後竟調皮的衝他拱了拱鼻子。
呵呵,秀恩愛嘛,誰不會的呢,就是故意刺激他們,反正都誤會了,不利用白不利用!
沉浸在自己的得意中,戀夏沒有看到懷秋盯着自己的那寵溺眼神,她就這樣緊緊抓着他的手臂,撒着連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嬌。
“大膽!王爺是何等金貴的身份!你一個小丫頭怎麼敢……”
懷秋不悅的伸手打斷了晴丞相的呵斥,眸子裡滿是戲謔,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剛剛晴丞相說“何等金貴”的時候,她眼裡閃過是,不屑?呵呵,這丫頭,越來越有意思了。
“美人邀約,豈有拒絕之理?”
哪知他剛一答應,戀夏就立即變了臉,冷冷的鬆開抓着他手臂的手,轉頭就往外走,“那就跟上。”
不知怎的,她就是很牴觸這個人,雖然,並不討厭,但總覺得這人不簡單,惹上了怕是不容易脫身呢。只是,命運的齒輪一旦開始旋轉,就永遠,也無法叫停,不是誰想逃就能逃得了的。
街上行走着的兩人皆是素白的青花衣物,本就出挑的外貌再加上這擺明是情侶裝的衣服,引來了一路的注視。
超級不喜歡這被人當動物看的感覺,戀夏豪氣的拽着他,還有那個既是隨從也是保鏢的清風,甩身進了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酒樓。
特意要了間包廂,酒菜剛一落桌,戀夏便站起來爲他添了酒,舉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嚴肅的說道:“雖不知王爺爲何如此‘關照’戀夏,但,實話說,戀夏並不想與王爺有任何交集,如有什麼開罪了王爺,戀夏在這裡向王爺賠不是,還望您一酒泯恩仇,自此,你我互不相干。王爺也知道,我的麻煩並不少,還望您……”
“我可以幫你。”懷秋接過酒杯卻並不喝,同樣嚴肅的對她說道。
“謝謝王爺的好意。但我不需要。我知道王爺對我並無惡意,但是,有興趣,就意味着有危險,於你,於我,都有。不是嗎?戀夏,不想。請王爺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