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再說一遍!”東大富揪住僕人的衣領,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心疼和慌亂。
“甲,甲組夜一介,贏,贏了白衣。”僕人不知道自己的主子臉上爲何是現在這個表情,按理說,押白衣贏的人多,那麼夜一介贏了,主子是賺錢了啊。
一直在賭場的情報處坐等比武場消息的他哪知道之前有一個神秘的黑袍人出手便投了夜一介一千萬兩,這要真算起來,他的主子東大富要倒貼一大筆錢進去。
當然,腦子靈光的東大富立刻聯想到了同樣是黑袍人投注的乙組嚴七和丙組南山的兩場比賽。萬一,萬一他們仨真是一夥的,同黑袍人屬於一個組織,那,那。“愣着幹嘛,還不快去取我的金珠算盤來!”
“好,好。”被噴了一臉口水的僕人忙點頭。
“那還發什麼呆還不快去!”
“主子,能不能,那個,先把小人的領子鬆開。”
“爛賬東西。”東大富不愉地放開手。
華昌寧將手中雷劍擲出,他的身影隨之消失,而雷劍化作紫色的電芒轉瞬間到了比武臺另一方。
在扶曉驚詫的目光中,華昌寧的身影憑空出現,伸手再次握住雷劍,攜帶着萬鈞雷霆當頭劈來。
這是什麼招數?身隨劍至!現在的身體強度還不允許我硬接此劍的力量,如此看來不能再留着自然之力了,扶曉的雙瞳閃耀純粹的金色,如同兩顆明媚的星辰。
剎那,在萬鈞雷霆下,一道流光奔竄,躲開了華昌寧本應必中的一劍。而這一道流光,驚動了世人。
“光?那是光!天啊,世上居然真的有光這種自然之力。”觀戰臺上,瞬間如同熱鍋炸開,不可思議之聲此起彼伏。
破虛道人喃喃道:“光的稀有和雷不同,雷力是過於霸道,尋常凡武圓滿的修士在自然雷擊下,不死也殘,更別提那短短一瞬能有什麼樣的感悟,所以,領悟雷之力進階超凡的少之又少,但還是有很多凡武修士趨之若鶩,因爲一旦如願獲得雷之力,哪怕是最普通的雷,戰力也可與其他自然之力的異種相提並論。”
“而光,光是每日身體髮膚所能感受到的溫暖和希望,日月星辰,無時不刻存在着,也是正因如此,世人對光太熟悉了,而熟悉的後果就是自然而然地忽視,也許等哪一天,天幕不再明亮,大地永墜黑暗,人們會想起,這個不告而別突然消逝的老朋友。”
“老道,這一屆比武,可是越來越精彩了,你也別深沉了,好好看比賽。”乾老臉上的笑意愈盛,後輩們表現出來的實力水準,讓他對學院未來的路有了信心。只要再有個十年,我們這輩執教還未老去,新一輩又會加入進來,到時候單憑乾坤學院的力量便能撐起整個荒大地。到那時,我的先祖,您也不必畫地爲牢,可以安心地仙遊去了。
乙組嚴七對戰顧策,買顧策贏是一賠七,丙組南山對戰易書景,易書景贏是壓一賠二,這……東大富撥挑金珠算盤的手都在抖,他一輩子賺了很多很多錢,但一下子被別人賺去那麼多錢還是頭一回,整整九千萬兩啊!關鍵還不能賴賬。
“是你。”
“你,認出我來了?”
“是啊,那個送我進地牢的小偷,又接我出去的獄卒,能不印象深刻麼?”雲逸淡淡笑道,自己的身法和她不相上下,但體力上卻差了太多,不能先動手,得找個破綻一招定勝負。
“那個,我害你一次,救你一次算擺平了,你不用再記着這事兒,也不許再提了。”燕呢喃回道,“不許再”三個字加重了音,臉頰有點小紅暈。
“可以啊。”不知爲何看到對方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心中想要整她一下。雲逸突然伸手在太陽穴一抓,像捏住什麼東西一樣,往身後扔去。
而這個動作也確實讓對面的小姑娘運氣於腳尖,屏息而待,一張俏臉煞是認真。
“緊張什麼?”雲逸明知故問。
“你不是要出招嗎?”
“哦,出招?對,是要出招,那招叫拋在腦後,如此,之前那事就讓它過去了。”雲逸的臉上有捉弄得逞的笑意。
拋在腦後……燕呢喃倒沒在意,而是有些天真地問道:“這招,管用嗎?”
沒想到她還當了真,雲逸聳聳肩:“看對什麼事吧,有些事,越想忘,越想起。”
“好像是哦。”燕呢喃認同地點點頭。
“說到出招,你是女孩子,你先請。”
“我先啊,不了,雖然你說已經把那事拋在腦後了,但我覺得還是得補償你一點,所以,你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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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傻假傻。雲逸對上燕呢喃的目光,純澈無瑕,也許是,真的不懂人情世故話裡有話吧。
“輕煙,你家呢喃丫頭怎麼了,和坤院那小子不打不戰的就那麼聊了半天,莫不是看上對方少年了。”
“去,去你的,從那小子之前的考覈和比武爆發出來的實力看,是挺不錯,但憑此,還配不上我家丫頭,你也別操心了,還是多把目光放在你的秋涼侄兒身上,可是被商家小姐弄得沒脾氣了。”
又對了一招分開,嵐秋涼搖搖頭,自嘲地一笑,對商玲瓏拱手道:“再打下去無意義,我的一招一式都被你看穿了,從頭到尾像個傻子,商小姐的眼力和心算讓嵐某實在佩服,我認輸。”
說完便瀟灑地轉身下了比武臺。
寒笙伸出的右手握拳,剎那間,被凍結在空中的百八十件各式暗器碎成了一地的冰渣,在陽光下閃着粼粼寒光。“如果不出所料,你身上,再沒其他可用的暗器了吧。”
“其實還有的,不過今天人多,不好展示,而且,還是保命的一招,”唐詩也看得開,輸給上一屆的第二沒有什麼丟人的,對方能把自己投出的暗器一件不落地留在空中,這份實力,自己遠不是對手,便鞠了一躬,“多謝寒師兄指教,唐詩認輸”。
嚴七的雙瞳漆黑如夜,臉上露出瘮人的笑意,兩手各執一團涌動的漆炎,將顧策逼在了死角,“你是自己下去,還是,我送你呢?”
顧策眉目凝重,臉頰汗如雨下,右腳腳後跟已經懸在了比武臺外,再退一步,便是輸。
之前高強度的戰鬥已經耗去了他體內十之八九的真氣,如今趁着對方說話的空當恢復些氣力。
只是嚴七怎麼會讓他如願,見對方不應答,一個縱身,如黑虎撲食。
顧策閉上眼,雙腳憑着感覺旋轉、側滑,原以爲對方會察覺到自己的意圖,沒想到意料中的灼燒之痛沒有傳來,緩緩睜開眼。
易書景並指爲劍,看着南山身上道道見青的劍痕,說道:“我已經能做到萬物在手可成劍,我的劍氣並非實體,你自然之力的脆化特性,對我無用,而你的石化之軀,雖然讓我無可奈何,但太過笨重,在我的劍下,只是靶子。”
南山也乾脆,承認道:“確實如你所說,很多時候輸不是實力不濟,而是本就一物剋一物。”
香燃盡,鐘聲隨之敲響。
“時間到了,我倆好像就那麼站完了一場比武。”雲逸笑了。
燕呢喃也才反應過來,與之對視,“那,這怎麼算?”
華昌寧手中的雷劍消失,眼中的電芒也隱去,對扶曉開口說道:“今日只是摸底,不錯,我在決賽等你,到那時,沒有時間限制,再好好打一場,定個勝負。”
乾老起身,吸引了衆人的目光,只聽他運氣說道:“小組賽第一場比武到此結束,我宣佈,第一場勝者爲甲組的寒笙、夜一介和商玲瓏,乙組的顧策、白然、百里香,丙組的陸百川、夏侯戰、易書景、厭,以上十人均計一分,除此之外,有兩場打成平手,分別是燕呢喃和雲逸,華昌寧和扶曉,各計半分。”
賭場後堂,東大富左手握着茶杯,右手敲打着桌案,而桌子上,十個瓷壺的茶水都只剩了茶葉,擡頭看到門外慾進不進的僕人,喚道:“磨嘰什麼,趕緊進來的。”
僕人進屋,說道:“主子猜對了,那兩場,嚴七和南山都輸了。”
“哦?怎麼輸的,你快說說。”
“南山那場倒沒異議,比武一開始就單方面地捱打,就是嚴七輸的有點冤,他當時都已經把顧策逼在了比武臺的邊緣,最後偏要耍帥自己撲上去,沒想到被對方風騷的走位躲過,自己飛下了比武臺,看他當時,還一臉木呆,嗯……就像您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