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過山車一般,石龍心一提一落,頓時沉默了。七百能做什麼,七百人,頂多在海獸發起總攻的時候多撐一柱香的時間,沒錯,也僅僅就是一柱香。
“大人,張恆大人!”
一個身影竄到兩人之間,那激動的模樣,比之石龍更甚,若不看來人年紀和性別還以爲是哪個小迷妹。
“不是我,你認錯人了。”張恆搖搖頭,讓頭髮更散亂地擋住了臉。
被臨海城士兵認出來也就認出來了,怎麼能被他們認出來。
“不會認錯的,我跟了大人十年,不會錯的。”臨曉激動地說道。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自己的大人。
這一見,彷彿就回到了當年潛海擒鯊的崢嶸歲月。
只是這一晃,十來年,老了,都成兩個娃的爹了。
大人倒是一點沒變,除了臭臭的,髒髒的,其他一點都沒變。
知道躲不過,張恆也很乾脆,喊道:“北三隊隊長臨曉,出列。”
“臨曉在!大人你還記得我,還記得我的名字。”這可沒把臨曉激動得差點哭了出來。
“不像,不像,”張恆兩隻手搭在臨曉的肩膀上,“臉更黑了,肩膀更寬了,要不是聲音沒變,都不知道當年隊裡有名的白嫩帥小夥,變成了現在這副老大叔的樣子。”
“別提了,都是生活,”想到什麼,臨曉回頭,看着站在自己身後的婆娘還有怯怯的女兒,擺手說道,“霞兒,快,叫叔叔,你叔叔可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叔叔好。”臨彩霞紅着臉說了句,說完便躲在孃親白彩後面,大眼睛眨啊眨的,有點嫌棄眼前這個邋遢的臭臭的怪叔叔。
“哈哈,長得很可愛,你看這小眼神,很靈,不出十年,一定出落成個漂亮丫頭。”張恆也沒責怪,也沒生氣,反倒覺得這個小女娃挺有意思的。
“幾位,現在可不是敘舊的時候。”這時,盧純青三人走上前來,他們也進入了秘境,可沒瘋到和王家三公子一樣,仗着有聖武境護衛保護,便選擇待在臨海聽濤閣裡。
“確實不是,三位是?”張恆看向來人,三個結伴的超凡境,有點意思,在這小島上,也算是一方勢力了。
“遊玩之人,因海妖潮被困此小島,不知道臨海城那邊的打算如何,我們這些困在島上的,他們就不管了?”盧純青三人是全島遊客的代表。
“怎麼會不管,若是不管了,你們也見不到我,我們只是先鋒,後面陸陸續續會有援軍前來島上,臨海城甚至在謀劃出兵一舉擊潰海妖潮。”這些都是張恆編的,他其實不知道臨海城的打算,不過目前得先穩住人心。臨海城士兵和島上守備軍都好說,最怕的是這些遊客發起暴動。
等石頭秘境中的人全部出來,銀色的漩渦消失,一同消失的,還有石頭上的光霧,想來沒個兩三天,這個秘境是不能再開啓了。
老翁扶着老嫗,一路看着沙地上的血跡發呆,他倆在人羣中尋找,沒有見到自己的孩子。
每一次海獸登岸,都意味着島上會有孩子沒了爹,會有老人成了孤寡。
那石頭的秘密遲點再探究,現在做正事要緊。雲逸取下腰上的扇子。雖然一眼就看出來了這麼多女孩子當中,那獨立一處未穿學院服飾又有超凡境氣勢的便應該是自己要找的姑娘,但直接走過去未免突兀,便擡頭四顧,開口問道:“你們之中,可有位叫千紙的姑娘?”
千紙?啥情況,啥情況啊這是,怎麼就有人找千紙了。
而且是跨越海獸的封鎖,來到這個生死不定的小島。
而且,還是一個什麼修爲都沒有的少年郎。
待在臨海城不香麼?
不只是章汕不解,乾院的學員們也不解。
不過別說他們,就連千紙本人,光潔的額頭上也是蹦出三個問號。
“是我,找我什麼事?”
千紙很肯定沒有見過這個向自己緩緩走來的少年,更不知他找自己會有什麼事。
“受人之託,帶點東西給你。”
受人之託,誰,誰要帶點東西給我。千紙只覺莫名其妙,自己的行蹤除了學院無人知曉,可自己在學院也沒朋友,不對,是在白塔城都沒有朋友。
千紙警惕起來,暗暗運氣。敢情你不惜跨越險境,就爲送個東西?我可不信。你既然要送個東西給我,爲何拿着把扇子,你會不會是海妖變的,扇子就是武器?島上就我一個人能和臨海城聯絡,難不成是傳信的紙鶴暴露了我的身份?
是我長得過於凶神惡煞了?不會啊,小嫣說我是風流倜儻,千伶也說我長得不算賴,可眼前這姑娘怎麼跟大敵來犯一樣,咋還運起氣來了,我現在修爲全無,身體可扛不下超凡境的一擊,得離遠點。雲逸就此止步。
千紙見少年停在一丈之外,頓時神經一緊。要動手了麼?
“就是這些了。”
雲逸打開扇子一揮,地上出現個麻布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