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周遭鴉雀無聲。
變戲法的?章汕摸着下巴點點頭,還別說,這一氣呵成的動作行如流水,挺帥,回去我得練練這一招,只是你變啥不好,變個麻布袋子出來,好好的撩妹手段,愣是被你弄成了笑話。要是我,春日的桃花,夏季的荷花,秋天的菊花,冬時的梅花,那不是什麼應景來什麼。
“不可能,這不可能,不可能的。”
這撲面而來的清香,分明是棗園子裡哥哥的肩膀。
“哥,右邊,往右邊挪點。”
“好嘞,小心些,慢些摘,別刮疼手。”
……
點點兒時回憶涌上心頭。
千紙有些迫不及待地蹲下身子,後背就這樣暴露給前一刻還認爲是敵人的少年,兩手一解繫繩,打開粗麻袋子一看。
袋子裡裝滿了方方正正晶瑩軟糯的冰棗糕。
笑着笑着,眼角流下淚來。
這可讓一直注意這邊動靜的章汕吃了一驚,這,啥牌子的麻袋啊,這,老弟,這麻袋哪裡買的哇。
都說讓姑娘笑不易,誰又知道讓姑娘哭有多難。
“哥哥,是哥哥,哥哥做的冰棗糕,冰棗糕。”被六眼海妖差點捏碎脊骨都沒有哭的她,此刻嘴裡塞了一塊冰棗糕,哭得像個孩子,幸福的小姑娘。
忽然想到什麼,她趕緊站了起來,一步兩步,抱住了少年,很認真很認真地卻也含糊不清道:“謝謝,謝謝。”
溫香軟玉入懷中。雲逸的手,舉也不是,抱也不是,不知所措。
“嘣”,沒人聽到章汕的心碎了,你抱啊,倒是抱啊,老子都沒抱過,你小子居然還猶豫,等等,不對,我抱過,嗯……,當時救她下來自己抱了還挺久,就是都忘了什麼感覺了。這麼一想,碎成一地的心倒又合在了一起。
“不客氣,那個,姑娘你能不能先鬆開手,勒得我有點喘不過氣。”怎能喘過氣來,被女孩這麼緊緊一抱,任誰都臉紅心跳的。
“抱歉抱歉,忘了,你不是修士,”千紙略有些不好意思,一扛麻袋落肩上,又鄭重道,“看你年紀十四五,比我小几歲,就稱呼你弟弟好了,弟弟你放心,你大老遠把東西給我送來,我是不會不管你的,在這島上,我保護你,海獸來了,你就躲到我後面,你要跟緊我,其他人可是不會管你安危的,而我會,就憑這一袋冰棗糕,只要我還沒倒下,你就不會有事。”
聽着這頗爲認真的話語,雲逸捏捏鼻子,不知道該答應還是該拒絕。
躲在女孩子後面,可不是我的風格。
魂力能讓我躲避很多看不到的兇險,甚至,如果配合那個小妹妹給我的九神分術,誰保護誰還不一定。
可若拒絕這番好意,她會不會不高興,以爲我是矯情做作之人,畢竟在她眼裡,不對,在這個小島上,我就是無境之人,和村民沒什麼區別。
得,做一回乖師弟又何妨。
“那我就跟着你了,姐姐可要保護好我。”
章汕覥着臉走了過來,說道:“那個,我能不能也跟着你,我,我和那羣糟漢子合不來。”
“誰,汕,你再說一次,誰是糟漢子啊?”章汕的話被其他耳朵靈的獵人聽到,一個個氣勢爆發,盯着章汕的後背一臉不懷好意地笑着。
“那個,今天天氣不錯,真好,萬里皆雲。”章汕打着哈哈。
正當他們敘舊的敘舊,找人的找人,北邊忽然出現戰鬥的氣息,動靜還不小。
“喊殺聲是村子裡傳來的。”
“一定是海獸登島了,我們趕緊回去,他們不一定能擋得住。”話未落,張恆的身子已經動了。
死囚們沒有猶豫,跟上前面的身影飛奔回村子。
石龍帶隊緊隨其後。他深知海妖潮的可怕,慢上一些,可能村子會全部淪陷。
接下來是守備軍、村民、學員們……
等他們趕到,海獸潮正好撤退,可以看到臨海城士兵匆匆建立的防禦牆東倒西歪。地上留下不少海獸的屍體,當然還有他們自己的人。
正防備着海獸殺個回馬槍,見到身後出現一大羣人,臨海組副組也是愣了會,怎麼就,冒出這麼多人來,村子屋子不都空了麼?
“副組。”
“副組!”
章汕等人遠遠見到副組帶了組裡其他人來到這島上,一個個跳着招手,亢奮地衝了過去,就差沒一把撞倒他們。
“哈哈,見到你們真好!”
“想死你們了!”
“你們都在,組長他人呢?”
“組長他……”
“他怎麼了?”副組心裡隱隱有不好的預感,不會已經,戰死了吧,那沒有聖武境坐鎮的獵妖盟臨海組,離沒落不遠了,一些大組,可是有通天境的大能啊。
“你瞧這傢伙,話都不會說,把副組嚇的,”章汕推開蘇颶,對副組說道,“副組,不要聽蘇颶那傢伙的,事情是這樣的,我們跟隨組長來到島上沒有多久,組長便和學院裡的一位聖武境前輩一同出海擒殺海妖潮背後的妖王去了,只是這些日子一直沒見回來,也沒個消息,僅此而已。”
副組喃喃:“也就是,生死未卜了?”
“可以這麼說,但我認爲以組長的實力,另加上一位氣勢不輸他的前輩一起,應該,不會出太大問題,估計是纏戰,那個層次的戰鬥,要麼一擊秒殺,要麼勢均力敵打上數天。”
“說的也是,說的也是。”副組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