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州王宮,東德王剛和幾位大臣商討完下一步的戰事安排,禁衛隊長來到身前,低身稟報道:“王上,賢親王派人傳來口信,往來通道出了問題,無法開啓。”
“什麼?”聽到這個消息,東德王有些坐不住了,道:“是何原因?”
禁衛隊長道:“賢親王還在查。”
東德王道:“讓他一定要儘快解決。”
禁衛隊長道:“是,屬下這就派人去通知賢親王。”
東德王緩緩走到沙盤前,這是剛剛討論完的戰事安排,礦脈可是左右戰事至關重要的物資,如果得不到及時的補充,對於以後的安排,將會有很大的影響。
轉眼又是一個月過去了,通道依舊沒有打開,七棚的幾個管事正圍坐在一起,阿吉道:“德哥,有點不太對勁!”
德哥道:“你是指半年一次的繳納日嗎?”
阿吉道:“嗯,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都沒有新的勞役進來,雖然我們不知道上繳的情況,但沒有新人來這種情況太不正常了,你覺得是不是往來的通道出了問題。”
德哥道:“很有可能,但我們也搞不清楚往來通道的情況,只有鬼頭才清楚。”
阿吉道:“這個往來的通道只能從外面打開嗎?”
德哥道:“我聽說好像是這樣的。”
阿吉道:“不論如何我們要提前做好準備,萬一往來通道再也打不開我們要怎麼辦?”
“再也打不開?那豈不是要困死在這裡。”假和尚道。
獨眼也罵道:“他奶奶的,不會是東德王那個老王八故意的吧,礦石夠用了就不管我們死活了。”
阿吉搖了搖頭道:“這個應該不會,雖然我對東德王也沒什麼好感,但此時正是他用兵之際,這個脈礦對他來說是相當重要的,定是通道出了什麼問題。”
德哥道:“要不……我們找鬼頭問問?”
阿吉道:“我也是這麼想的,瞭解一下情況早做打算。”
兩人來到鬼城的廳堂,見鬼頭正在廳堂裡走來走去,心情十分煩躁的樣子,德哥上前哈了哈腰道:“頭,您這是怎麼了?”
“滾,沒事少來煩我。”鬼頭揮了揮手道。
德哥陪笑道:“頭,有什麼需要我們七棚出力的您儘管說。”
鬼頭道:“出力,現在要是出力就能解決問題,早就解決了,老子還要在這裡像只沒頭蒼蠅般繞圈圈嗎?”
阿吉道:“頭,一人計短兩人計長,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嘛,其實我們也發現,這次的繳納日沒有新的勞役進來,是否通道出了問題,雖然一時半會底下的人未必注意到,可日子久了他們終究會發現的,那會萬一發生什麼事就不好辦了。”
“死阿吉,你是來威脅我的嗎,搞清楚你的身份。”鬼頭一聽火大,怒道。
阿吉不亢不卑地道:“頭,我從來沒想過要威脅你,但是狗急了還能跳牆,這些勞役如果知道要被困死在這裡,會做出什麼事誰也不能保證啊。”
這正是鬼頭在頭痛的問題,只不過一下子被他提起,一時間有點無措,緊憋着的一口氣重重呼了出來,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攤坐在椅子上,道:“你以爲你們說的,我沒想過?就是不知道怎麼辦,要不你們告訴我該怎麼辦。”
阿吉道:“頭,要我們幫着想辦法,你得把現在的情況和我們明說了,要不我們什麼也不清楚,怎麼幫忙。”
鬼頭猶豫了一下,道:“現在的情況,現在的情況就是往來通道一直沒開,而我們的補給只夠用三個多月了。”
阿吉點了點頭道:“和我估計的差不多,來之前我和德哥商量過,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當作這條通道,要到下次繳納時才能開,先多安排些人去開荒,礦產只要能保證最低標準的上繳量就行,不然門還沒開我們就都餓死了,對勞役們就說東州因戰事的原因,上頭要求兩季的開採一同上繳,先拖延一下,不然激起民變就不好辦了。”
“行,先這樣辦吧!”鬼頭很快就下了決定,因爲他很清楚,此時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這一天所有勞役都留在了工棚沒有出去,因爲紅色風暴再次來襲,離上次與鬼頭商議後已經過去四個月了,加大了開荒種植,糧食的儲備問題總算得到了緩解,阿吉看着城外滿天紅塵,道:“德哥,你有沒有發現,紅色風暴來的週期變短了?”
德哥有點懵,道:“有嗎,沒注意啊。”
阿吉道:“我來這一年多了,這是第三次遇到紅色風暴,你們之前說紅色風暴每半年來一次,我來時確實是這樣的,但這第二次和第三次似乎只隔了五個月,而且你有沒有發現,上次紅色風暴持續的時間已經比我來的第一次有所加長,如果我沒猜錯,這次持續的時間很可能會更長。”
德哥道:“你這麼一說好像真的是這樣,這是什麼情況?”
阿吉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除非出去看看,我始終有種不安的預感。”
德哥被他的話給嚇了一跳,道:“出去看?你不要命了,紅色風暴是惡鬼來索命的,不能出去啊。”
阿吉道:“德哥,現在的情況,我們要早做打算啊,往來通道萬一再也不開呢,紅色風暴週期如果真的縮短,總有一天會持續不停,到時候我們還有哪裡可以避難。”
“紅色風暴……持續不停,阿吉,你不要嚇我。”德哥只覺心底發涼。
阿吉道:“德哥,我們現在無處可退,還是要做好準備。”
德哥深吸了口氣,勉強冷靜下來,道:“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去?”
阿吉道:“按上次,風暴颳了一天半,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出去,儘量急取在風暴消失前趕回來,我始終覺得風暴過後,有些東西也會跟着消失。”
德哥沉默了一下,鼓起勇氣道:“我陪你去。”
阿吉不禁一陣感動,對方確實是血性漢子,明知危險還願意陪自己以身犯險,但他卻另有打算,道:“德哥,七棚不能沒有你,你還是留在城裡,我也不會孤身前往,我打算叫龐正和我一起去。”
“那個白麪仔?”德哥道,自從伙伕丁哥這麼叫龐正後,棚裡都學着他,叫他爲白麪仔,其實也沒別的意思,就是對後輩年青人的另一種稱呼而已。
阿吉道:“嗯。”
德哥道:“你信得過他?”
“還行,這也是我爲何要帶上他的原因。”阿吉道,這些日子,跟着龐正一起在樊立華那學習知識,對於這羣年青人他還是很欣賞的,但是能不能爲己所用,就還需要好好考驗考驗。
德哥道:“好,既然你意已決,一會我找鬼頭說去。”
德哥走後,阿吉獨自來到龐正所在的工棚裡找他,龐正對於他的出現略感奇怪,紅色風暴期間,大家都在各自棚中休息,沒特殊的事,正常都不會互相走動,不過這半年多與他相處下來,龐正也清楚對方不會閒着無聊來瞎逛,定是要重要的事纔會特意來尋他。
阿吉沒有囉嗦,直接表明來意,道:“我想出去調查一下紅色風暴,你可願意和我一同前往。”
“就我們兩人?”龐正略爲遲疑了一下。
“對,就我們兩人。”說完,阿吉靜靜地等待對方的答覆,這是他對龐正的第一道考驗。
在紅色風暴時出城,那是必須要賭上生命的危險行爲,龐正深思許久,才擡起頭看着對方,道:“好,我隨你出去,但我有一個要求。”
阿吉道:“你說。”
龐正道:“出發前你要先交待德哥,若是我沒回來,幫我照顧樊院長和我們學院的學生。”
“若是你沒回來,我會幫你照顧他們的。”阿吉道
龐正搖了搖頭,道:“不,要讓德哥照顧,萬一你也沒回來,你答應我的就一點意義也沒有了。”
阿吉笑了笑道:“看來你覺得我是要帶你去送死的。行,沒問題,你準備好隨身物品,我和德哥交待一聲就走。”
龐正不再多言,轉身回到棚裡取了些自認爲用得着的東西,便隨阿吉出發了,城門邊德哥已經拿到了鬼頭給的手令,阿吉親自交待了龐正要求的事後,兩人從看守開的那道門縫裡擠了出去,就這樣踏入了紅色風暴之中。
兩人在風暴中慢慢前行,平時在城裡只是感受到滿天緋紅,此時身陷其中卻又完全不一樣,說是風暴其實更多像是一團巨大的紅霧,裡面的風也不是很大,只是持續不斷地朝鬼城的方向吹來,目所能及的距離雖不算遠,但十餘丈外還是能看到,只是感覺像矇了層紅紗,看所有的東西都有些模糊罷了。
兩人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前進,走出約有半里左右,前方突然出現一個身影,隨即慢慢消失在紅霧中,匆匆一瞥,令兩人吃驚不已的卻是這個身影竟像足了一個八九歲孩子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