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血跡斑斑的鬼七,頂着身上大小傷口造成的那股撕裂感,咬牙策馬一路狂奔。大概跑了兩里路左右,迎面出現了一羣黑點,快近了,看清了。
“殺啊,”鬼七怒吼着,單刀斜下衝殺過去。
原來是去追殺韓軒的刀疤及一干山賊,刀疤也認出了向這邊衝過來的鬼七,再看鬼七後面那羣黑壓壓的烏雲-正規軍。“快跑,下馬往樹林裡。”刀疤驚慌的跳下馬往樹林裡竄去,而身後的山賊也全部四處散開往樹林跑。
跑得慢的山賊頓時被衝過來鐵騎撕裂,鬼七已經認準刀疤了,衝到林邊跳下馬追着刀疤而去。樹林裡的樹不大但密度高,雜草叢生,一不小心的話很容易絆倒,刀疤慌不擇路的已經被絆倒了三次了。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鬼七全身沒一處完好的但卻如野貓般上躥下跳的,很快追了上來。
多年安逸的酒肉生活讓刀疤身手體力都衰退了下來,刀疤坐到地上喘着氣,看着鬼七隻有一人又受了這麼重的傷,等自己恢復些氣力對付起來應該不難。
鬼七提着刀停在刀疤前面,血紅的雙眼瞪着刀疤:“我家公子怎麼樣了,快說,可以饒你個全屍。”
“哈哈......你說那小白臉啊,如果我不說你待如何。”
鬼七聽完舉刀正要殺過去,又聽到刀疤說了一句,“我們做個交易如何,只要我安全的離開,我就告訴你那小白臉在哪,如何?”
“我家公子被你們抓住了?爲何剛剛看不到人,或者說你已經我家公子給殺丟在哪裡?”
“不.不.不,我沒殺你家公子,因爲有人出錢買他命的,我怎麼敢隨便殺了他呢,這讓我損失多少銀子啊,所以我把他藏在了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我怎麼樣才能相信你的話?”
待鬼七說完後,刀疤頓了一會,然後大笑着提刀站了起來,臉上那道疤痕隨着笑容蠕動起來:“你現在不需要相信我的話,因爲你很快就會變成死人了。”原來刀疤跟鬼七說了這麼多隻爲了拖時間補充力氣。
“啊,”鬼七怒吼着跳了過去,一刀砍下,刀疤舉刀一擋,卻被那股衝力逼得往後踉踉蹌蹌的退了幾步。待站穩後,鬼七又衝了過來,刀疤又是一陣格擋,節奏加快了。對於鬼七這般不要命的打法,刀疤苦不堪言啊。
樹叢中兩人一進一退的耗着,雖然看似鬼七佔了上風,但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倒下的還是鬼七。鬼七又是一個跳砍,刀疤還是舉刀格擋,刀疤還是被撞得後退去。突然後退的刀疤被一根枯木一絆,身體倒下去,武器脫手。鬼七看見時機來了,跳過去一刀砍下。
慌忙中的刀疤下意識擡手去擋,只聽“啊”的一聲,一隻手掌掉到地上,而刀疤左手握着右手斷腕處在地上滾了起來,斷掌之痛使得刀疤咬緊牙關,額頭上的汗水撲流而下。
看着鬼七那還滴着血的刀芒,刀疤哀聲求饒着:“我沒殺你家公子......放過我吧,他們逃走了,啊......”
鬼七聽完刀疤的話,雖然不完全相信,但是起碼是一點希望,冷眼看着刀疤:“是誰要買我家公子的命,說出來,可以饒你一命。”
“我只知道那人姓吳,給我送了兩箱銀子......和十幾把強弩,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啊......快幫我包紮下。”
鬼七聽完刀疤的話,走上前去“既然你不知道,那留着你也是禍害人。”一刀砍下,人頭落地。
待出了樹林,鬼七看見外面只有寥寥十來名騎兵在等着,地上有很多殘破的軀體。那些騎兵看見鬼七出來,策馬上前對着疑惑的鬼七道:“那些山賊說人已經逃走了,隊長就帶人去追了,叫我們等候你一起。”
“那快走。”鬼七縱身上馬,調正馬頭首當其衝。
宇文震帶着騎兵隊停在了一個分岔路口,左邊不遠是一個縣城,右邊則是一條通往中州方向的大道。宇文震只能等待後面的鬼七上來,不然自己這邊人過去縣城也不沒見過韓軒,怎麼找呢。
等了許久,鬼七終於趕了上來,也發現了此處的問題。然後宇文震與鬼七商量了一番,估計韓軒三人進縣城躲避的可能性比較大。就讓一些人往中州方向追趕去了,如若沒發現就回到此處縣城集合。
然後宇文震留下一人通知後面的人後,就帶着剩下的騎兵往縣城而去。此縣城門守將看見一大羣騎兵直衝縣城而來,嚇了一跳,差點把城門關了起來,但一想到此時非戰亂,估計是些執行任務的隊伍,想完連忙下城牆來到城門口。
宇文震對着守將問:“可曾看見兩個全身沾滿血跡的女子帶着一個年輕男子進城?”
那守將聽完對着守在城門口的兩個兵卒詢問了一遍,然後把結果告訴宇文震:“回將軍,未曾看見有此三人。”
鬼七聽完叫宇文震在城外等待後面的人,自己等進城去尋找一番再說,宇文震覺得也只能這樣了,不然這麼多騎兵進城大張旗鼓在詢問,傳出去不好不好解釋,另外騎兵隊的人都沒見過韓軒進去了也白問。
其實鬼七進城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不管韓軒有沒有進城,自己都要進城去找尋此地的“暗衛”向總部彙報。如果宇文震跟着就有可能暴露些東西出來。鬼七進城後發現此處縣城卻沒“暗衛”據點,便在一些客棧詢問了一番,也沒有關於韓軒的消息,就回到城外了。
張大把殉亡的各人掩埋了後,就追了上來。這鐵打的漢子臉上還殘留一些淚痕,破爛的衣服上血跡已經乾枯了,身影看起來非常的蒼涼。張大看見鬼七後,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失聲的痛苦起來。
宇文震在旁邊看着心酸,叫人幫他們把身上的傷口處理了一下。又對着他們安撫了一番,而兩人也才知道這些騎兵是中親王楊文派來保護韓軒的。最後三人商量去中州境的兩個關口守候,韓軒若是從河東郡進中州,必然會經過那兩個關口中一個。
事與願違,在官道左邊樹林的盡頭處,三個人影正在樹陰下走動着。待走了一會,其中一人說話了:“師姐,我走不動了,咱們休息一下吧。”
“不行,我們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先走出樹林找到村莊再休息。”這回話之人便是塵煙,問話之人則是塵靈,而另外一個神色木然的年輕男子就是韓軒了。
原來在翼九阻攔了後面的山賊後,塵煙三人在官道上奔馳了許久,在後面追兵看不見的地方一頭扎進了樹林,然後棄馬在樹林裡走了起來。而後面的刀疤帶着人追了很久也看不見人影就放棄,然後就出現了前面那一幕。
韓軒三人出了樹林然後在附近找到村子,因爲塵煙兩姐妹衣服上都沾滿了血跡,讓這個村子裡的村民避而走之。最後還是韓軒出面,說三人路上糟了劫匪,逃難到此處的,才肯有村民收留了三人。還好塵煙包袱還揹着,拿了些銀子給這戶村民,幫忙找幾件合身的衣服。
待吃食了些東西后,塵煙問韓軒有何打算,韓軒沒有說話,而是詭笑起來“哼哼”。韓軒這個笑容讓兩姐妹有點發寒,韓軒哥哥是不是嚇傻了。
過了一會,韓軒從嘴裡嘣出一句話來:“他們要是不在了,我定殺遍那些山賊給他們報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