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元終於自爆了!
縱然秦風骨離得老遠,還是一下子被那股強勁的氣浪從畢烏的背上掀飛了出去。驚慌之中擡眼四望,卻見漫天都是幽綠耀眼的光芒,別的什麼也看不見。
兩耳中還在嗡嗡的直響,秦風骨顯然被那強烈的爆炸給弄懵了,那股迎面而來的衝擊氣浪,甚至讓他體內的命泉不由一滯,調動不了真元,他的身體根本就無法控制。
那股衝擊實在是太強,無法開啓護體幻象的他,幾乎一瞬間就已經被那股衝擊波給震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通天大妖級別的妖元自爆,那威力不亞於青蜥妖王顛峰時期的全力一擊,足以山崩地裂,若是爆炸的中心是在離恨島的地面上,只怕在那一瞬間,整座孤島便已經被炸得四分五裂,寸草不留。
而眼下雖然是在半空中炸響的,可那強勁的爆炸衝擊,還是一下子將這片空間產生了震盪。天空像是瞬間被撕裂了一道黑色的口子,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將這島上所有的靈氣和五行之力都一齊吸附了過去。
 到這裡,秦風骨的意識就在那混亂能量不斷的衝擊中,開始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漸漸地,他的眼前一黑,已經是什麼都不知道了。
……
在那渾渾噩噩中,秦風骨感覺自己好像乘着一葉輕舟,在那波濤洶涌的怒海當中漫無目的地飄蕩着。就這樣一直飄啊飄,秦風骨也不知究竟飄蕩了多久,只是身上忽然透起起一陣冰涼,他才猛地驚醒了過來。
醒來一看,秦風骨不由一怔,原來現在的他還真的是在一艘船上,看樣子像是一艘不大不小的漁船。
而此時的他,則正是在那漁船船艙外面的甲板上,甲板上不斷地有巨大的海浪衝擊上來,他就是被這些冰冷的海水給淋醒的。
這是怎麼回事?
秦風骨愕然地發現,他竟然還是被捆綁着的。而在他的身旁,還有另外一老一少兩個人,也是跟他一樣被綁着的。
老的看上去五十歲左右,頭髮已經顯得有些花白,一身黝黑的膚色,面容削瘦,臉頰兩邊的顴骨很深,一看便是常年遊走海上的漁民打扮。而另外那個年少些的,則是二十來歲的青年,也是深黝的膚色,身材健朗,那面容倒是跟一旁這老漁民有幾分相像。
“小哥,你醒來了。”那老漁民見到秦風骨幽幽醒轉過來,對他低聲說了一聲,樣子看上去有些虛弱。
秦風骨看着他,不由問道:“這位大叔,我們怎麼會被綁在這兒,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還有,我又是怎麼會到這……嗯?”
他剛一口氣問完了這幾個問題,忽地不由一愣,接着轉念想了想,現在他是在一條船上,一條在海上航行的船。在離恨島上,船這類的東西可是根本無法在那白海上面浮起來的,這也就是說……
“我出來了?我真的出來了?!”秦風骨的臉上忽然露出一副欣喜若狂之色。
一旁那一老一少,見到秦風骨這副模樣,頓覺一陣莫名其妙。這正常人一覺醒來若是發現自己渾身被束縛着,飄蕩在這怒海之上,恐怕就算沒被嚇死,也絕對是不可能像這人那樣欣喜不已的吧?
“我說兄弟,你沒事吧?現在咱們可是還被綁在船上的,最近這海上的天氣瞬息萬變,保不準什麼時候就會有大浪過來,你怎麼還會好像這麼高興的樣子?”老漁夫身旁那青年忍不住問道。
秦風骨聞言,看了看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這番模樣確實有些奇怪,於是尷尬地笑了笑,四下一看,發現這條船上除了他們三個之外,就已經再沒有別人了。秦風骨試着催動了一下命泉,發現他體內的真元還是有些混亂。
而身上束縛着他的那根繩子雖然非常的粗大結實,但也困不住他。只是微一運勁,困縛在身上的繩索便被秦風骨的勁力給震斷了。
老漁夫和那青年見狀,臉上皆不由露出一副震驚之色,轉眼也開始有些欣喜起來。
“這位兄弟,你是怎麼做到的?這繩子可是咱們走船的用來拉帆用的,平時就算用刀都很難砍得斷,你這……也沒見你有什麼利器藏在身上啊,居然這麼容易就讓你給把它弄斷了。”那青年滿臉不可思議地道。
秦風骨微微笑了笑,當下也不急着解釋,只是順帶將這二人身上的繩子也一同扯斷,在那二人連連道謝的同時,又才把他是怎麼到了這裡,以及怎麼被人綁在這船上的事情問了一遍。
聽完,那老漁夫便不由苦笑道:“看來小哥你是個能人,也幸得昨日大方將你從海上救下來,不然的話今日我父子二人糟了海匪,怕是得被困死在這海上了。”
接着,老漁夫便將這事的大致經過給秦風骨說了一下。
原來老漁夫姓方,村裡的人都叫他老方,而一旁那個體格健壯的青年,則是他的兒子大方。
三天前,老方父子二人出海捕魚,本想着這次出海多捕點魚回去賣點錢,下月便是他的兒子大方成親的日子了。可誰能想到,當他們剛把船駛到東明海天佑灣不遠,這晴空朗日的,竟忽然間無故掀起了大浪。
也是幸得老方海上的經驗豐富,而且那大浪似乎是從遠處而來,到了他們這一片的時候,浪頭已經沒那麼大了。老方極力控制好船,這大浪一直持續了整整一天,後來竟然是將他們這艘小漁船不知帶到了什麼地方。
也是在這天晚上,海浪初平,大方忽然見到了在海面上漂着的秦風骨,估摸着這可能是在那大浪當中,不巧遭遇了海難的人。大方到水下一看,發現秦風骨還有氣,於是便將他救回了船上。
不知道是禍不單行還是什麼,老方父子二人的船因爲那場莫名其妙的浪潮,不但把他們的船帶到了一個陌生的海域,救下了一個陌生的年輕人。而且偏偏在這個時候,忽然一艘大船出現了,非常不幸的是,這竟然還是一艘海盜船。
結果那幫海盜發現了老方父子倆的漁船,便將他們的船逼停,然後一幫兇神惡煞的海盜便衝了上來。
可是老方二人這艘船那天也纔剛出海不久,本來就還沒有什麼收穫,又經過了這麼一場莫名其妙的大浪,他們船上哪兒有什麼可以讓這幫海盜們搶的。
然後這幫海盜們眼見老方這艘船上沒什麼油水,便見船上僅有的一些食物和水都給搶走,再將他們父子倆和仍在那船艙裡昏睡着的秦風骨捆綁在那甲板上,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說來也是好人自有好報,正是因爲老方父子倆救下了在海中漂流的秦風骨,所以他們此番遇上了海匪,這才被醒來的秦風骨給解救下來。
不然的話,這大海茫茫的,就憑他們父子倆這樣一直飄蕩,誰知道猴年馬月纔會有人過來遇上他們。
秦風骨聽完了這些,眼見老方父子爲此還對自己連連表示感謝,他當即感覺一陣不好意思,本來這事應該是自己要感謝他們從海里救了自己上來纔對,現在事情倒是有些反過來了。
“方叔,我就叫您方叔吧,如果沒有您父子二人,估計這會兒我早就已經淹死在海上了,更別提這時候還能幫你們解開繩子的事情,你們也不用再這樣謝我了,這讓我情何以堪。”秦風骨笑着說道。
而大方卻是臉色一正,搖了搖頭道:“話不能這麼說,這事一碼歸一碼,之前我們救了你,是因爲這事我們遇上了,是個人的話都不能坐視不管。而現在你把我們父子二人解救了下來,我大方就是佩服兄弟你的本事,所以這一聲謝是絕對有必要的。”
秦風骨一聽,也只得乾笑了一下,這老方父子二人都是性情淳厚之人,滴水之恩那也是謹記在心的,當下他也沒再多說什麼,就算他們一報還一報,扯平了吧。
剛從甲板上解救下來,老方跟秦風骨二人招呼了一聲,便連忙去船頭想要看看他們這船究竟是到了什麼地方,好看看該往哪兒走。
“秦兄弟,你昏睡了這幾天,想必有些餓了吧。可恨那些海匪之前將我們船上的食物都給搶走了,先等我把漁網撒下去,稍候便能把魚打上來給你好好補充一下身體。”大方笑着說了一句,便也往一旁走去,不一會兒手上便拿過來了一張巨大的漁網。
幸好那些海盜們沒有把他們這吃飯的傢伙也一起搶走,不然的話,現在這大海茫茫的,也不知道距離最近的岸邊還有多遠,若是再餓個幾天,恐怕沒人受得了。
秦風骨原本想上去幫忙,可是大方堅持不用,只是說他剛醒來,還是在船艙裡多加休息的好。見此,秦風骨便也不再堅持,回到了船艙裡,他此時體內的真元還顯得有些紊亂,須得運功調息一番才行。
行了一週天,秦風骨才逐漸將體內混亂的真元疏導平穩。
而他也發現,似乎之前遭遇那妖元爆炸之後的衝擊,他的身體竟然還受了不少的內傷。雖然大多都不是很重,可是也得適加修養一番才能恢復得過來。
天色還沒入夜,海面的天空就已經變暗了下來,船下的海浪又開始鼓動起來。
大方已經收了漁網,收穫還算不錯,每次海面漲潮的時候,總能打到大魚。而且眼看這天色像是要下雨來了,他更是不由得一喜,連忙將船艙裡幾個盛水用的木桶給拿到了外面的甲板上放着。
海上的氣候,那是說變就變的。
不一會兒,大雨便嘩啦啦地傾盆而下,這艘小漁船在那滔滔海面上,顯得搖搖欲墜。
這樣的場景大方見得多了,看着一旁的秦風骨呵呵笑道:“秦兄弟,你不用害怕,這雨來得急,走得也急,應該不會起暴風雨的。我老爹在海上打漁了大半輩子,我也是從小跟着他出海有了十幾年,現在這船雖然是晃了一些,但不礙事的。”
秦風骨聽着也是笑了笑,他倒不是害怕,只是平素從未有過海上的經歷,隨着那小船的劇烈搖曳,他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緊張。
“大方,我想問一下,從你們村子到最近的城鎮,是什麼地方?”秦風骨開口問道。
“城裡嗎?”大方想了想,道:“要說最近的,當然是同安鎮了,不過那只是個小鎮,也就幾千人口的樣子。如果你要說大城的話,出了同安鎮再往西五十里,那裡倒是有一個明州城,只是我從未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