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先生,需要幫忙嗎?”秦風骨身上的金光瞬間散去,恍如剛纔的那一幕只是錯覺。這時只見他半蹲在那石塊上面,臉上的笑容和煦,讓人見了頓感親切。
任羅恆看着他,只覺得很是陌生,怎麼也想不出來是誰。但對方顯然是認識自己的,而且言語之中還透出一絲善意。
他心中疑惑,轉而看向了年輕人的身旁站着的另外一人,待一看清,頓時不由露出了一絲欣喜之色。
是的,任羅恆認識這個青年,他叫浮生,三年前的時候他們曾經有過一面之緣。
“你怎麼……”
任羅恆臉上的驚喜只短短地停留了片刻,很快就變得暗淡了下來。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明顯不是故人相認的時候,想到自己此時還身在絕境當中,任羅恆趕忙收回了眼神,渾然一副不認識上面這二人的樣子。
而再看蒙面人那邊,雖然看不到了他臉上的表情,可是不知怎麼的,任羅恆似乎感覺那個蒙面人頭領的身上,隱隱有一種緊張和不安的情緒。
任羅恆默然不語,他轉念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對,這個蒙面人頭領,分明就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啊!
身後,秦風骨和浮生一同從亂石堆上跳了下來。
浮生連忙對任羅恆行了一禮,笑了笑道:“任先生,好久不見了,還認得我吧。”一旁,秦風骨也是微笑着對他點了點頭。
任羅恆的一顆心還在緊緊懸着,顯然有些沒有反應過來。聽到了浮生的話,這才下意識地點頭應了一聲:“認得,你是浮生,落陽村人。”
浮生咧嘴一笑,顯然爲任羅恆仍然記得自己的事情感到很高興。而秦風骨也上來對任羅恆道:“任先生你好,我叫秦風骨,是浮生的朋友。”
“你、你好。”任羅恆回道,心中有些不安,這是故人相認的時候嗎?這兩個年輕人也真是,也不看看情況就直接衝上來。自己身死也就罷了,可不要連累這兩個無辜的年輕人也丟了性命啊。
任羅恆心中暗歎一聲,忽地臉色一變,道:“你們倆來這裡幹什麼,趕快離開,這裡的事情不關你們的事!”
言語之中,不乏擔憂之色。
秦風骨不由暗暗稱讚了一聲,難怪浮生這傢伙堅持着一定要救這個人,看上去果然還是不錯的樣子。至少明知自己身處險境,還是不願把外人給牽扯進來,單此一點就挺值得人尊重的。
笑了笑,秦風骨還是剛開始的那句話,道:“任先生,三年前浮生曾跟先生有過一面之緣,對於先生的爲人,浮生是頗爲敬仰的。既然今日的事情讓我們遇上了,那當然沒有袖手不管之理,我想任先生你現在會需要人幫忙的吧。”
任羅恆聽了不由苦笑,幫忙當然需要幫忙,可是你們就兩個毛頭小子,估計毛都還沒有長齊呢。自己手下那兩名正統的武修都敗了,你們又能幫得上什麼忙?
想歸想,任羅恆還是不可能會把這個念頭說出來的,當下他連連給浮生使着眼色,希望他能意識到此處的危險,儘快自己逃命要緊。
秦風骨將他的這些小動作看在了眼裡,只是笑了笑,也沒有表示。向前走了幾步,秦風骨看着對面的那個蒙面人頭領,說道:“如果我說請閣下就此收手,放過這位先生一馬,不知閣下意向如何?”
那蒙面人頭領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凝神看着身前的秦風骨,聲音中似乎透着一絲苦澀,說道:“如果他不死,那就會是我死,在下別無選擇。”
秦風骨點點頭嗯了一聲,看來這些人的行動是被人下了死命令了,不成功便成仁,這場生死之戰是避免不了的了。
蒙面人頭領認真看了秦風骨一眼,忽然又道:“閣下的實力很強,不知能否問一下閣下尊號,如此即便在下今天在此戰死,也死而無怨。”
秦風骨笑了笑:“我的名字,想必你剛纔也聽我介紹過了,不過一個無名小卒而已,絕非哪方勢力的大人物。”
“是嗎……”蒙面人頭領意味深長地看了看秦風骨,忽地聲音提高了幾分,似乎是鼓起了自己的勇氣,對秦風骨拱手說道:“在下青鳶,請吧。”
青鳶?秦風骨皺了皺眉,這估計只是個代號吧。
不過這人這麼說,顯然是已經有了赴死的準備,一戰是在所難免了。
青鳶把手中的刀往上提了一下,那是一把月牙形的彎刀,鋒利的刀刃在陽光的照射之下,透出一道刺目的寒光。
寒光落到了秦風骨的眼中,他不由微微閉了一下眼睛。
可與此同時,青鳶的身子動了,像是一支離弦之箭,瞬間就撲到了秦風骨的面前,速度之快,實在令人咋舌。
即便是在身後的浮生和任羅恆二人,也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青鳶衝上來時,身上透出來的那股可怕的氣勢,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碰落了身後的幾塊石塊。
秦風骨則是不慌不忙,青鳶的速度確實很快,如果是在十天半個月以前,自己的修爲還沒有突破的時候,秦風骨或許還真的有些應對不過來。
可此時,秦風骨好歹也是五氣境第四層的境界,青鳶的這點實力,對他還完全構不成傷害。
那青鳶的刀刃上閃着金光,上面透出一股濃濃的金屬性的氣息。看來這人對於金元素的運用,也是有了一點的火候。
眼看青鳶臨身,秦風骨只是腳下輕輕挪動了一下,輕描淡寫地就避開了青鳶這刁鑽的一刀。
然後跟着身形一晃,已經瞬間離得青鳶更近了幾分,猛地拍出一掌落在青鳶的胸前,青鳶哼都沒哼出一聲,整個身子就像那斷了線的風箏倒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到了一堆亂石之中。
一招!只是一招!
那個剛纔一個人將任羅恆身邊兩名護衛戲耍般幹掉的蒙面人頭領,竟然就這樣被秦風骨這個貌不驚人的小子給打倒了?!
任羅恆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連一旁的浮生也是滿臉震驚之色。
那個蒙面人頭領有多強,他們可是親眼見到了的,怎麼在秦風骨的面前,竟好像如此的不堪一擊?!
“浮生,你的這位朋友,他、他……”任羅恆的心中實在太過震撼,竟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不過浮生似乎也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苦笑着搖了搖頭,輕聲道:“不瞞任先生,其實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風骨跟人動手,我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這麼的強。”
秦風骨一擊得手,他並沒有繼續追上去,只是在那等着。
剛纔在那青鳶跟他說話的時候,他就已經感覺到了這人身上必死的決心,以及那濃濃的戰意。這是一個武者在遇到強大的對手時,非但沒有感到畏懼,反而從心底涌現出來的狂熱的戰意。
雖然只是初次見面,而且秦風骨也不知道青鳶爲什麼要取任羅恆的性命,可是秦風骨不得不承認,青鳶是一個正統的武者,一個明知不敵對手,也堅決不放棄戰鬥的武者。
正如他剛纔所說,任務完不成,回去也是個死,倒不如在這裡戰個痛快!
“嘿嘿……果然好強,一出手就將我體內的真元全部打亂了,這樣的對手真的是很久有沒遇到了。”
青鳶從那亂石堆裡爬了起來,他臉上的面罩已經破碎了一半,露出半張蒼白的臉孔。他在冷冷地笑着,眼神中卻透出一股熾熱的光芒,再看向秦風骨的時候,身上殺意凜然。
秦風骨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剛纔他的那一掌雖然看似輕描淡寫,可實際上已經使出了他八成的力量。
如果是在外界,秦風骨自信就算是面對一個跟自己實力差不多的人,正面吃了自己的這一掌,恐怕也是吃不消的,絕對不可能這麼快就站得起來,而且身上的氣勢不減還增。
忽然,秦風骨感覺青鳶的身形動了一下。
雖然看起來他的身子還在那邊原地保持不動,可是秦風骨瞬間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迎上心頭。
那是殘影!
他竟然瞬間突破了自己速度的極限,這怎麼可能?!
秦風骨來不及多想,體內命泉飛快地運轉,一股磅礴的真元在體內流動起來,他的身體瞬間提升到了最佳的狀態。
凝神聚氣,在右側方捕捉到了青鳶的一絲氣息。
混蛋,這傢伙把目標對準了浮生他們!
秦風骨暗罵了一聲,也一個加速追着青鳶的氣息趕去,心中懊惱不已。恐怕這傢伙是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跟自己之間的實力差距,這才故意在自己面前示弱,想要趁自己一個不注意,好解決了任羅恆的性命。
秦風骨也是有些託大了,在看到對方實力不如自己的情況下,又聽他在那故作豪邁地說道了兩聲,誤以爲他是屬於那種好戰的武修類型。卻怎麼給忘了,他是個殺手,是個以完成任務爲主的殺手啊。
怎麼肯能會真的爲了跟一個不相干的人放手一戰,然後把自己的任務丟擲一旁呢。
就在秦風骨緊緊追上去的時候,青鳶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任羅恆和浮生二人的頭頂上,他手中的那柄彎刀,閃耀着一道窒息的寒芒。
爲了殺死任羅恆,他已經完全顧不了身後的秦風骨了。一個專業的殺手,就是要在明知自己必死的情況下,也必須要完成自己的任務。
青鳶的這一擊,已經使出了自己渾身的力量,如果真讓他打中,恐怕就不只是任羅恆,連帶着一旁的浮生也會因此喪命。
秦風骨當真心急如焚,眼看自己趕去已經救援不及,當即凝空聚氣,瞬間將一股龐然的火元素凝聚到了自己的右拳之上。
既然已經來不及趕過去救援了,那就看看誰先殺死誰吧!
“飛煌無極!”秦風骨一聲爆喝,猛地一拳轟出。狂烈的拳勁上面,金色的光芒外面裹着一層燃燒的火焰,秦風骨是瞬間將金元素和火元素一同使了出來。
這招已經是秦風骨所會功法裡面出招速度最快的一招了,五氣境第四重的全力一擊,瞬間就轟在了半空中還未落下來的青鳶身上。
“啊”的一聲悽慘的叫聲,下面的浮生和任羅恆連忙逃開。回首望去,卻見剛纔還一副殺氣騰騰飛上來的青鳶,此時已經化作了一團火焰,落在地上慘叫了幾聲,接着沒撲騰幾下,終於沒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