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狼嶺的山勢極其險峻,一眼望去,根本就找不到上山的路徑。秦風骨二人將馬匹留在山下,輕裝沿着陡峭的山體攀登上去。大概過了有半個多時辰,他們忽然發現了在那山崖邊上的幾處崗哨。
二人找準了其中一個崗哨,那是一個比較隱蔽的小山洞,可以感覺到三個人的氣息。
秦風骨二人悄無聲息地就摸進了那山洞裡面,瞬間就將那三名馬賊制服,只留下了一個活口。
“想活命的話,就老實回答我們的問題。”
見那個馬賊連連點頭,西門慶又才接着問道:“最近山上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那個馬賊聽着有些莫名其妙,聲音顫抖着道:“沒、沒什麼特別的事。”
西門慶看了秦風骨一眼,又一把抓起那個馬賊,語氣冰冷地道:“那好,我再問你,你們頭領都在什麼位置!”
那個馬賊起初還猶豫着不肯說,西門慶可沒跟他客氣,直接一把捏碎了他的腕骨,疼得這傢伙直接哭爹喊娘起來:“別別別,我說,我說了……”
當下再不敢搞鬼,秦風骨二人問什麼,他便老老實實地回答。只是可惜這個馬賊只不過是個小嘍囉,地位太低,他也只是大概知道沙狼幫的頭領們都是住在貪狼嶺頂上的天狼寨上,具體位置卻也說不清楚。
秦風骨二人正想着再繼續逼問一下,忽然隱約聽到貪狼嶺上一聲轟隆隆的巨響傳來,他二人連忙探出山洞外面一看,只見那黑漆漆的半山腰上,忽然燃起了一道豔紅的火光。
“肯定是沈衝!”秦風骨和西門慶幾乎同時想到了這個原因,二人對視了一眼,連忙朝着那山上的火光處趕去。
在途中,他們遭遇了不下十餘股明崗暗哨,順帶消滅了幾十個馬賊。
然而等他們好不容易趕到了那起火處的時候,卻沒有看到沈衝的身影。那個起火的地方是一個建在半山腰的營地,那裡駐紮着四五十個人,此時早已經一個個散落在各處,眼看是已經沒有一個活口了。
秦風骨上前大致察看了一下,見到這些人大都一劍斃命,看來下手的人劍法又快又狠,身手十分可怕。秦風骨道:“是沈衝那傢伙乾的,這種一劍封喉的劍法我見他用過。”
西門慶在旁沉吟了一陣,忽然說道:“這小子,鬧出這麼大的陣仗,這是要引蛇出洞啊。風骨,我看我們也不用一個地兒一個地兒的找了,待會兒我們只要跟着那些聞訊過來的馬賊們,就一定能夠找到那小子。”
秦風骨聽着不由苦笑了一下,原本他還因爲沈衝此番過來,多半會選擇摸入這幫馬賊的老巢進行暗殺的,誰知道那傢伙一上來就鬧了個驚天動地,真不知道是沒長腦子,還是被仇恨給氣糊塗了。
“照沈衝的性子,一旦事情鬧大了,就是一個不怕天塌下來的主。你說的沒錯,我們這就上去吧。”
……
與此同時,在貪狼嶺山腰上的第二個營地上,沈衝已經匆匆忙忙地來到了營地裡的一名頭目跟前。
引蛇出洞,這確實是沈衝所設計好了的。
他先是在山腳下的營地裡打聽到了一些關於貪狼嶺上的情況,雖然不是很細緻,但也大概知道,這整座貪狼嶺上,沙狼幫的人建立了不下於五六個營地,分列在各個不同的方向。
但凡只要一處遭遇情況,另外幾個營地的人就會立馬發現,同時朝事發地支援過來。
而此時的沈衝已經化名徐三,還在山腳的營地裡得到了上山的腰牌和口令,來到山腰間的那個營地時,沈衝很輕易地就混了進去。
那名營地的頭目看着沈衝,接過來他手上的那枚令牌,那是山腳駐守人員的傳令牌。那頭目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是魯瘸子派你來的?山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沈衝佯裝一臉惶恐地道:“是、是的。屬下徐三,我們的營地遭遇了敵襲,頭兒才讓我上來報信的。”
那個頭目盯着沈衝,臉上神情幾經變化,似乎對於沈衝的話有些疑慮。
原來沈衝在拔除了山腳那個營地之後,用馬賊們用來發信的硝石火焰點燃了整個營地,目的就是想借此找出其他營地在山上的位置。好巧不巧的,此時沈衝來到的這個營地,卻是沙狼幫三十六天罡之首所鎮守的營地。
按照沙狼幫的規矩,即便是山下魯瘸子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是得先向西北營地那邊發信,怎麼會直接找上自己這兒來?
也正是因爲沈衝忽略了這一點,這個沙狼幫中的天魁星一下子對他的身份產生了懷疑起來。
天魁星一邊打量着沈衝,一邊語氣生冷地問道:“你說你是魯瘸子派來的,可我怎麼看你這麼面生呢?”
沈衝不慌不忙地回答:“屬下是剛加入不久,所以頭領大哥纔會覺着面生,我是黑驢頭領介紹進來的。”
這個叫做黑驢的死鬼,雖然在沈衝看來本事不怎麼樣,但在沙狼幫的地位倒也不低,是三十六天罡裡的天巧星。而那天魁星聽到沈衝是黑驢做的介紹人,似乎也稍稍送了一口氣。
“這樣啊,那你說說,山下敵襲是怎麼回事,來了多少人?”天魁星問。 
沈衝眼看這屋裡已經只剩下了兩三人,機會難得,他口中一邊做出回答,一邊緩緩向前走了兩步。那天魁星的警覺性也是非常的高,並沒有因爲沈衝報出了黑驢的名號而對他徹底放鬆。
一看到沈衝那動作,天魁星立即感覺到不妙,當下便想大喝一聲。誰知沈衝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他的聲音甚至都還沒有喊出來,一把冰冷的紅色長劍就已經架在了天魁星的脖頸前。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想幹什麼?!”天魁星強裝鎮定道。
其實剛纔沈衝那一下出手,天魁星的心裡就已經很明白,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實力,遠遠不是他所能夠對抗得了的。
“我問你,你們的首領在什麼地方,最好給我老實回答。”沈衝緊了緊手中的劍,威嚇道。
“找我們首領?”那天魁星忽然笑了幾聲,說道:“小子,我看你年紀輕輕,還是不要自己去找死了。我們首領可跟我這種小角色不一樣,只怕見了他,你會後悔都來不及。”
沈衝一聲冷喝:“這個就不是你需要擔心的事情了,趕緊說。”
這時,外面忽然一陣腳步,緊接着就有兩個人走了進來,沈衝見狀大驚,隨手一道劍氣揮了出去。然而他這一劍只幹掉了一個,另一個因爲反應得快,竟然讓他給躲過去了。
見到這一幕,那個僥倖沒死的馬賊當即大叫了一聲,驚得四周的人紛紛趕了過來。
“嘿嘿,小子,這下你跑不掉了,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那天魁星雖然還在被沈衝制着,但見已經有支援趕來,當即叫囂道。
沈衝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有你在,這些小嘍囉能拿我怎麼樣。”
說着,沈衝便將那天魁星當作人質,一步步地逼出屋外。
來到外面一看,只見一片火光大量,整個空地上已經圍滿了人,恐怕不下百十人。
“讓開,不然我可不敢保證你們頭領的腦袋能留多久。”沈衝說着,手上稍稍加了一分力道,在那天魁星的脖子上劃開了一道口子。
這時卻聽那天魁星一聲冷哼,森然地笑道:“小子,你也太小看我們沙狼幫了。想我們每天在刀口上舔血,怎麼可能你一句話就能唬住了。所有人給我聽着,誰要是能殺了這小子,賞銀千兩。如果我死了,那麼殺了這小子的人就可以接替我坐上三十六天罡的位置!”
這最後的一句大吼,着實是讓沈衝不由得一愣。他知道這些馬賊素來殺人不眨眼,可是卻也沒想到竟然會兇悍到如此地步,在自己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竟然還能坐到完全豁出去的地步。
這麼對比起來,那個叫什麼黑驢的慫貨,跟這傢伙一比還真的是狗屁都不算。
然而即便如此,沈衝也是不可能會放過這人的,當下手中的長劍一劃,那天魁星的整個腦袋便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周圍那些馬賊們也一下子蜂擁了上來,悍不畏死地朝着沈衝撲了過去。
沈衝手中長劍不斷揮舞,一道道凌厲的劍氣朝着四面飛去,幾乎每一道劍光,都能帶走一兩個馬賊的性命。然而奈何這幫馬賊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而且在那天魁星最後那句話的激勵下,這些傢伙就好像是瘋了一樣,根本就無畏身邊的死亡,一個倒下,另一個怒吼着就撲了上來。 
不得已,沈衝只得開啓了自己的護體幻象,在那幫馬賊當中不斷穿梭。火把、劍光、血液,還有那一陣陣悽慘的叫聲,一時間充斥在這個營地的上空。
沈衝已經殺紅了眼,他那把紅色的長劍,彷彿是那死神的鐮刀,每指向一個地方,必將帶走幾條生魂。過了沒多久,空地上就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倒在地上的人,每一個都是一劍斃命,沒一個是還能喘着氣的。
原本百來人的馬賊,這才短短片刻的功夫,已經摺損近半!
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之前被那天魁星許下的話給衝昏了頭的那幫馬賊們,眼見此時的沈衝好似一尊殺神那般,心頭頓時升起了一陣恐懼來。而這種恐懼是會傳染的,一個人停下了攻擊,緊跟着其他醒過神來的人也不敢再繼續上前。
剩下的那五六十個馬賊只是將沈衝團團圍在中間,場面忽然變得十分安靜,安靜得詭異。
沈衝忽然咧嘴森然一笑:“來啊,怎麼不繼續上了?”
說着,他將手中的長劍緩緩橫在眼前,一滴滴鮮紅的血液順着那長劍上的血槽,滴落在地上。
滴答,滴答……
那一聲聲血液落地的聲音,似乎在場中每一個人的心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