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快地瀏覽着孫昭調出的圖片與影像資料,唐國銘的眉頭慢慢皺到了一起:“有更清晰的武器裝備資料圖片或影像麼?”
熟練地敲打着鍵盤,孫昭將幾張有關武器裝備的圖片放大後定格到了巨大的顯示屏上:“全是輕型武器,我的判斷他們要讓金沙丘地區徹底的亂起來。”
看着那些有着明顯陳舊痕跡的單兵武器裝備,唐國銘微微點了點頭:“羅馬尼亞產AK系列槍族,美軍在歷次戰爭中淘汰下來的不同型號、不同用途的手榴彈,還有他們連老式的前蘇聯地雷也弄來了?這是打算在金沙丘地區製造無人區麼?”
孫昭懶洋洋地搖了搖頭:“製造一個無人區需要的地雷可不少,這種老式地雷,充其量只夠在一到兩條交通線路上使用。因爲是木殼地雷的緣故,常規的探雷器對這些東西都不起作用。所以留滯時間長,穩定性也極差。綜上所述,這幫傢伙想要做的是在我們興修的水利工程附近佈雷,讓所有人能看見水,但是誰也都用不上這些水!小本錢,大收益,標準的窮人作戰模式——打不死你,噁心死你!”
有些疑惑地搖了搖頭,唐國銘低聲自語道:“破壞我們所做的一切,用這種作戰方式倒是說得過去。可那些陳舊的武器裝備一旦這些陳舊的武器裝備被散發到平民手中,再加上那些壓根都不會遵循任何交戰規則的低端僱傭兵推波助瀾,整個金沙丘地區會徹底成爲下一個索馬里。這兒出產的一切都運不出去,甚至都無法被開採出來,這對任何人都沒有絲毫的好處。損人不利己?我們的對手應該不至於爲了鬥氣而做出這麼不靠譜的作戰計劃來吧?”
深吸了一口氣,孫昭順手抓過了擱在自己身邊的一瓶水:“別隻看金沙丘地區,看看大地圖!”
壓根都不必孫昭再將大型地圖發動到巨大的顯示屏上,唐國銘只是略一回想金沙丘地區外的大範圍地形圖,頓時恍然大悟:“一個亂成了一鍋粥的地區,肯定魚龍混雜。在這樣的地區設立人員、物資中轉站,或是乾脆設立個掛着安全承包公司名頭的前進基地,可以輻射金沙丘地區周邊好幾百公里的範圍。這之後金沙丘地區遍地都是草頭王,但最大的那個草頭王身後,肯定就得有我們對手的身影了。”
顯然是對唐國銘的反應速度感到滿意,孫昭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意:“中國有無爲而治,老外也不傻——不掛名,但得利,算是個無名而治吧。這種做法最大的好處就是出了任何事都可以甩鍋給當地人,但好處倒是不少拿一點!”
冷笑一聲,唐國銘轉頭看向了正在舉着水瓶痛飲的孫昭:“那也得我們答應才行啊!資料同步傳給我們一份,然後”
甩手將喝乾了的水瓶扔進了身側的垃圾桶中,孫昭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不管不顧地打斷了唐國銘的話茬:“門口的兩臺軍用級別平板電腦上都有!你還記得兩山輪戰麼?”
耳聽着孫昭說出的兩句互不關聯的話語,唐國銘微微一愣之後,只能苦笑着抓起了孫昭擱在門邊的兩臺軍用級別平板電腦,大步走出了被孫昭一人獨佔的情報信息中心。
迎着灼人的日光,唐國銘一邊舉步朝着設立在環形土壘一側的武器裝備倉庫走去,一邊瀏覽着軍用級別平板電腦上的內容。不過短短几分鐘後,走到了武器裝備庫房門口的唐國銘猛一擡頭,朝着正朝自己迎了上來的傅曉飛低聲叫道:“老傅,通知大工和雷公,訓練暫停,所有人集合休整!再告訴魏嶽,今晚提前一小時開飯,準備足夠的飲用水和外出車輛。”
眼看着傅曉飛領命飛奔而去,正在武器裝備倉庫中調試着狙擊步槍的顧維肅微微皺了皺眉頭,轉臉看向了唐國銘:“要動手了?”
唐國銘點了點頭:“訓練了兩週了,也該拉出去讓受訓人員見見真章了。咱們主要的任務是策應,大部分的活兒還得他們來幹。”
利落地抓過了幾個彈匣,顧維肅一邊朝彈匣中裝填着各種不同用途的子彈,一邊朝着唐國銘說道:“你我肯定都得去,大工也得去,判官、雷公和老傅留守?”
略作思忖,唐國銘緩緩搖了搖頭:“判官也得跟上,雷公和老傅留守!”
顧維肅:“三處土壘,雷公和老傅各守一座,剩下的交給魏嶽和羅八道,你放心麼?”
回頭看了看被孫昭獨佔的信息情報中心,唐國銘應聲說道:“這不還有個戰場精算師麼?要是他連護住三座土壘的能力都沒有,那還算什麼戰場精算師?!”
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顧維肅轉臉看向了位於土壘內部一側的一處半地下車庫:“實在不行的話也就只能動用我們藏起來的那點東西了!”
伴隨着唐國銘下達命令,不過半小時之後,渾身汗水的哈爾巴拉與包雷已然返回了武器裝備倉庫,順手抓起了一瓶飲用水喝了個乾淨,已經大致猜到唐國銘召喚自己的目的的哈爾巴拉,很是興奮地壓着嗓門叫道:“怎麼樣?今晚就動手收拾那些低端僱傭軍?”
乜斜着眼睛掃了哈爾巴拉一眼,潘冠一邊舉步朝着武器裝備倉庫中擺放作戰背囊的角落走去,一邊朝着哈爾巴拉揶揄道:“殺雞用牛刀你還那麼興奮?就那些低端僱傭軍,只要傢伙準備充足,我保重他們連我們的人影都看不到,就能被我們打得炸了營!算上來去的路程和交戰時間明天上午,我們就能回來吃午飯了,這活兒壓根都沒挑戰性啊!”
朝着潘冠搖了搖頭,唐國銘揚聲應道:“今晚的行動,我們只負責外圍掌控,主要的作戰任務,都交給他們了!”
扭頭看着那些在環形土壘內部站成了隊列的黑人,潘冠有些難以置信地低叫起來:“靠他們?頭兒,這才訓練了他們十幾天,就是朝着高了算,他們的作戰能力最多就相當於國內訓練得多一點的民兵啊?這麼搞會不會萬一失手呢?”
凝神看着那些在環形土壘內站得筆直、等待着哈爾巴拉號令的黑人,唐國銘緩緩應道:“如果連對付一些低端僱傭軍都做不到,那他們也就白熬了這麼長時間的訓練了!再說了實戰,是最好的訓練方式!”
無奈地點了點頭,潘冠順手抓起了個作戰背囊,將幾個彈匣朝着作戰背囊裡塞了進去:“實戰倒的確是最好的訓練方式,就看他們有沒有命活過這場實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