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益輝盯着電腦中劉秀梅的相關信息,初始的震驚過後,心頭疑竇叢生。
資料顯示,劉秀梅已經於十一年前死亡,而死亡原因卻是過量服用違禁藥品!
可也正是因爲這個女人的存在,當時留水鄉警方經過秘密的多方調查,破獲了一起規模驚人的涉毒案件。
而當初逮捕槍斃的涉案人員之多,僅僅是看了一遍案卷,就讓電腦前的劉益輝心神震盪。
如今距離那起案件已經過去了十一年,“劉秀梅”的再度出現,頓時讓不信鬼神的劉益輝心中犯了嘀咕。
靈異鬼怪之類的事件自然不在他考慮的範圍內,他所顧慮的,是有人頂着“劉秀梅”這個身份投遞了兩封舉報信,是惡意舉報?
抑或有人在通過這種方式,提醒自己留水鄉再次出現了堪比劉秀梅案件背後涉毒集團的組織?
想到這裡,劉益輝再次打開十一年前那起案子的電子資料,仔細查看。
“師兄教你僞裝,你就用來折騰他徒弟?”吳雪蕊笑呵呵的看着摘下假髮去掉墨鏡後,恢復了本來面目的顧小樂,轉頭對宋何打趣道:“不過真別說,你去開個美妝店是綽綽有餘了。”
“沒辦法,誰讓我是天才呢。”宋何腆着臉道:“就是這麼優秀!”
吳雪蕊嗤笑道:“臉皮厚度也很優秀!”
顧小樂臉色通紅的坐在角落裡,全然沒想到宋何所說的僞裝一下是讓自己做僞裝。
而更讓她受打擊的是,即便做了近乎完美的僞裝,她的存在感依舊沒有半分提升,在警局門口的值班室外站了好久都沒人理她!
如果不是宋何一再交代要留下假冒的信息再離開,她有絕對的信心在不驚動任何人的前提下,把舉報信留在值班室。
“對了,你們沒被盯上吧?”吳雪蕊忽然問道。
宋何點頭:“放心,任何痕跡都沒留下,僞裝也是在遠離招待所的隱蔽角落做的,保證天衣無縫。至於接下來,就看劉益輝的應對了。”
“如果今天不留下劉秀梅的信息,以他直腸子的性格,絕對會直接上報給嚴華。不過現在嘛,他大概率會研究一下案子上再做決定。”
“而我之所以選擇這個劉秀梅的身份做僞裝,就是因爲在她的案子裡,那個涉毒團體的頭頂,同樣有一把警局內部的傘在護着!”
宋何說罷,饒是以吳雪蕊對他的瞭解,依舊吃驚於他在這件事情中的謀劃:“你竟然對劉益輝下這麼多暗示!”
“麻煩是麻煩了一點,不過都是爲了讓他的行爲受控一些嘛。”宋何笑了笑道:“不過後面的事情就要看丁忠平的了,暫時可以放一放劉益輝。”
吳雪蕊敏銳的發現了宋何話裡隱藏的信息,果斷問道:“你對丁忠平做了什麼?”
宋何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掏出手機晃了晃道:“人的潛意識是很恐怖的,它會接受身邊所有的信息,不論好壞都存起來,然後一點一點影響人的行爲。”
“我只不過是針對丁忠平辦公室周圍男警員們的潛意識做了一些暗示,同時又用不記名電話卡給他發了一些信息。”
“這樣一來,他今晚的去向就變的可控了。到時候我們留下一些證據,等於說這個疑似炸彈的引線就被我們控制住了。如果他真的是那把傘的話,行動之前我們有的是辦法讓他啞火。”
吳雪蕊頓感無語,蹙眉道:“話說你制定這些行動之前,和師兄他們商量了嗎?”
“沒有啊。”宋何理直氣壯的回了一句,見吳雪蕊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連忙實話實說道:“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擅做主張呢,當然是在警局的時候就已經商量好了。”
宋何說完,吳雪蕊的臉色卻並沒有變得好看起來,反倒是眉毛挑了兩挑:“也就是說,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對嗎?”
“嗯?”宋何下意識的感覺不妙,猛然間似乎想到了什麼,頓時結巴起來:“呃、這個、對吧……”
下午時分,丁忠平像往常一樣在在警局中轉了一圈,然後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而就在他坐在椅子上,準備像往常一樣辦公的時候,心緒莫名其妙的開始變得有些躁動,竟然很難靜下心來。
片刻後,他勉力處理完了需要處理的文件,心頭越發變得火熱,忍不住拿出手機,打開短信界面,不知第幾次點開了那條匿名短信,打開連接,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這是他在上午忽然收到的一條短信,裡面是一部小說的節選和後續內容的鏈接。
一開始丁忠平還很不以爲意,畢竟這種宣傳手段現在很常見。然而他僅僅看了兩眼就被吸引住了,一整天下來時不時的就要點開看看,而他越看心頭就越是火熱,需要花費好大的心力去壓制。
他不知道的是,在宋何的暗示下,他辦公室周圍的男警員們在閒暇時間聊天的內容比平時奔放了很多,這種奔放他或許沒有主動關注,可是卻實實在在的影響了他的心態。
與此同時,宋何根據丁忠平的性格喜好,從網絡上精心挑選的熱門小說也極具誘導作用,讓丁忠平忍不住的對外室心心念念。
而在這些因素的影響下,丁忠平按捺着內心的躁動熬到了半下午,終於忍不住給家裡打電話說要開會值班,然後就摩拳擦掌的離開了警局,直奔那早已倒背如流的某個地址。
招待所中,吳雪蕊看到丁忠平的通訊記錄多了一條,立刻通知了待命的宋何。
於是,在丁忠平離開警局的瞬間,一條名爲宋何的小尾巴緊緊的跟了上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夜晚,招待所中,援助小組的例行會議因爲宋何的晚歸,而被延遲到了十點之後。
不過衆人都很默契的沒有提起宋何的去向,只是在討論案情時偶爾閒話家常,氣氛一片融洽。
“我算是知道丁忠平的身子骨爲什麼那麼虧了,簡直就是禽獸!不,比禽獸還禽獸!”
宋何回到招待所後,見到衆人的第一句話就把自然融洽的氣氛毀了個乾淨。
就見他把一部攝像機丟到了衆人中間,然後坐下哀嘆道:“我得洗洗眼睛,不然絕對會長針眼的!”
衆人表情不一的看了眼宋何,然後又互相看看,一時間盡皆無語。
只是在他們目光流轉間,每個人都紛紛好奇地掃量着那個攝像機,卻沒有一個人主動開口提出看一看能讓宋何長針眼的證據。
“大家都是成年人,端着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