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殊難得放下公事,放下心情來到外面放放風。續園是王家祖宅之一,由於老房子年久失修,設施老舊,王家的後人很少會想到這裡來住住,平常也只有幾個老僕人在這裡照料着。王文殊熟門熟路的走在園中的碎石小路上慢慢走着,聞着時遠時近飄蕩的桂花香,讓她有些沉醉不知歸路。王文殊順着花香尋到了一處小院,細看之下她才發覺自己不知不覺的走到了自己的閨房,一股久違的溫馨感覺襲上心頭,看着院子還是以前的樣子,王文殊心裡一陣感動。沒想到這麼多年沒來過這裡依舊是這個樣子,看着院中佇立的用柱子搭起來的鞦韆,王文殊默默地嘆了口氣,又憶起兒時幾個哥哥爲了哄自己開心,偷偷的在一夜之間搭起了這個鞦韆,這也是她兒時的快樂源泉之一,可是如今已經物是人非了。心裡怎能不難過。人也有些黯然起來。
“小姐,蔣小姐來了”身後傳來僕人的說話聲,讓王文殊不由得收起滿心的心酸,帶上一貫的微笑,點了點頭“汪伯,讓她進來吧!”王文殊溫和的說道。
“是”汪伯低頭慢慢退了出去。
不一會一個打扮時髦的女人走了進來,一進來就親熱的給了王文殊一個擁抱,未見真容便聽笑“嗨,Baby”王文殊無奈的搖了搖頭,用手指輕輕點了點女人的額頭,嬌笑道:“你呀,都這麼大年紀了,還這麼瘋瘋癲癲的”
女人聞聽此言,鼻子眉毛都皺到了一堆,一臉嚴肅的說道:“我年紀大嗎?王文殊你說我年紀大嗎?”
王文殊看着女人孩子氣的威脅,心情莫名的就高興起來,不由得玩心大發“對啊!老女人,蔣碧欣是個老女人”一如以前,王文殊說完,立刻掉頭跑開,留下蔣碧欣一人在那裡齜牙咧嘴的暗自生氣,等她醒悟過來,王文殊已經跑開百米了,蔣碧欣氣惱的扯下眼睛上的墨鏡,擡起高跟鞋,咯噔咯噔的腳步聲在整個園子中響了起來。
王文殊放下手中的書,軟軟的靠在牀上,擡起頭看着在那裡不停的擺弄着房間裡字畫的蔣碧欣,心中好笑:“那些東西有什麼好看的,你還沒有看厭啊!”說着放下手中的書,人從牀上站了起來,笑着走了過去,接過蔣碧欣手中的字畫,輕輕的摸着這,臉上閃爍着失落的榮光。
“你還記得這幅畫是什麼時候畫的嗎?”蔣碧欣沒有直接回答王文殊的問題,只是淡淡的問道,這個房間的東西她是再熟悉不過了,回想起自己在這裡生活的十幾年也是自己最快樂的日子。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一轉眼成爲人人羨慕不已的王家養女,麻雀變鳳凰的童話在她的身上發生。可是她明白自己和這裡格格不入,將來還是要離開這裡的。所以這裡難免也就成了她記憶的寶庫,一桌一椅,哪怕是這裡的一顆小草都有着她的回憶和故事。
“當然記得,這是我十八歲生日的時候三哥送給我的,他說這是他親自畫的”王文殊眼中淚水蘊含,情深意切的輕輕撫摸着畫卷上水墨畫畫着荷花叢中靜立着一位玉面含羞的女子,王文殊心裡暗暗驚詫道,原來的自己是長這個樣啊!她還記得三哥在給她這幅畫的時候跟她說,他希望他的小妹永遠都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傻丫頭,是那個總是會追着他要抱抱的臭妮子。想到這裡王文殊才發覺自己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這些了,是淡忘了還是自己把它塵封了。
“唉,現在看着這些東總覺得彷如昨日”蔣碧欣輕輕的把王文殊擁入懷中,看着滿處的回憶,輕輕嘆了口氣,記憶閥門瞬間打開。一時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眼淚就落了下來。
“算了,我們不要想這些了”王文殊掙脫開蔣碧欣的臂膀,輕輕的用衣角擦拭了眼角的淚水,慢慢的把畫軸捲了起來,用封套套住放在了櫃子裡面。
“嗯”蔣碧欣停住哭泣,接過王文殊手中的紙巾,擦乾臉頰上的淚水,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起來,互相擠着眼睛擠兌對方,敗下陣來的一方就要接受勝利者的責難,這是兩人小時候經常玩的遊戲,沒想到因爲到了這裡,兒時的回憶都涌了出來,兩人不覺童心未泯又玩了起來。
“哎呀,不行了,又輸了”王文殊氣惱的擺了擺手,一臉無奈的看着眼睛發直的蔣碧欣,嚷嚷着開始認輸了。
“那是不是我贏了”
“是的,是的,說吧準備怎麼對付我”王文殊又好氣又好笑的看着一臉懷疑的蔣碧欣,這也不能怪蔣碧欣,誰讓王文殊是出了名的賴皮鬼呢?
“我沒想過怎麼對付你,今天我來是爲了找你問個事情,不過既然你輸了,那麼你不許不回答我的問題。”蔣碧欣狡黠的笑着說道。免得又被她一推再推到時候自己什麼也問不出來。
“好吧,你問吧!”王文殊不耐煩的說道。
“沈思慎到底是什麼人?”
王文殊錯愕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兒時的玩伴,自己的青梅竹馬竟然問的問題是這個“沈思慎,誰呀?”王文殊假裝不明白把問題給推了回去。
蔣碧欣淡淡的掃了一眼王文殊,平靜的說道:“文殊,難道你還要瞞我嗎?如果不是清揚問我,我還不知道你有事情瞞着我”心裡陣陣失落讓蔣碧欣痛心不已。
“對不起,這件事情我沒準備告訴任何人”王文殊輕輕的拉起蔣碧欣的手,緊緊的握住,低下頭難過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