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方式,毀得更徹底
突然,他看到了她脖子上淡粉色的掐痕,眼眸倏爾放大,扳過她的身子,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不難聽出,他的口吻帶有一絲複雜,那是即便明瞭,也不願面對的逃避。
自己怎樣,蔣絮早就無所謂了似的,掙開他的手就往裡走。對於白梓琛,她着實沒有力氣再去責備什麼了。
白梓琛沒有追上去,而是目光深沉的望盡她的疲憊落寞。臉上的線條緊繃着,他眉頭皺緊,轉身就坐進車子裡,迅速駛離。
雙手握緊了方向盤,凝聚的視線,慢慢變得憤怒。
他恨這個女人沒錯,他要報復的,也不過是那個十七歲的蔣絮,年少無知,懵懵懂懂就鑄成大錯的蔣絮。如果,傷害她的方式,需要這麼不堪,那跟當年狠踩油門的她,又有什麼區別?
不,要比那更殘忍。
他拔通一個電話:“十五分鐘後,我會到你那裡。”
再次出現在臥龍閣,車子停在那幢幽靜的小樓前,輸入密碼,大門應聲而開,他走進去,見草的清香撲鼻而來。看到院子裡停着的黑色保時捷,雙眼眯了眯,進了屋子……
半個小時後,白梓琛走出來,拉開車門坐進車子裡,眉頭較來時糾結得更深。擡頭看一眼樓上房間的窗戶,一道黑色身影,剛好轉身離開。
白梓琛將頭靠在座椅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方向盤,卻遲遲沒有發動車子。
耳邊迴盪着的,是他慵懶的笑聲。
他說,他會以他的方式,將她……毀得更徹底。
……
接到劉萍的電話,蔣絮匆匆趕到醫院。
病房內,一片狼籍,劉萍正在收拾,一邊悄悄拭着眼淚。而蔣莫懷則臉色臘黃的躺在牀上,眼神時而渙散時而憤怒,右側嘴角微微傾斜着,擱在被子上的右手抑制不住的抖着。
“這是怎麼了?”
看到女兒,劉萍趕緊拉過她,走到一邊,這才嘆息道:“剛纔,那些經銷商跑到這裡來,還要你爸爸繼續賠償他們的損失。你爸爸說,公司現在不是他做主了,他的錢也全部都賠給他們了,可那些人還是不幹,就在這裡大吵大鬧……”
劉萍又抹了抹眼淚,“他們說,你爸爸要是不給錢,就會天天過來鬧,讓他住院也住得不安寧……哎,這可怎麼辦啊?醫生說,他不能再受刺激了……”
蔣絮默默地聽着,回過頭,看一眼牀上的人。良久,她說:“我會想辦法的。”
“你有什麼辦法啊?”劉萍看着女兒,無奈的搖搖頭:“蔣氏現在是慕容銘說了算,除非他點頭,要不然,我們哪裡會有辦法啊。”
蔣絮沒說話。
這時,蔣莫懷已然清醒了許多,看到蔣絮,神情登時變得複雜。他轉過腦袋,不去看她,口吻生硬道:“我還沒死,這裡也沒你事!”
劉萍氣道:“莫懷,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啊?女兒也是關心你啊!”
蔣絮盯着他,倏爾冷笑一聲:“都這個時候,你還逞什麼強啊?”
蔣莫懷扭過頭,怒道:“你在跟誰說話呢?這麼沒大沒小!”
“沒大沒小,也是你生你養的。種下得不正,還怪樹長得歪?”
“你——”
蔣莫懷一口氣沒上來,被她氣得直咳。劉萍一看,趕緊過去扶起他,輕輕拍着他的背。
蔣絮冷眼瞅着,看到父親難過的樣子,又煩躁的調開視線,半晌才說:“經銷商的事,你不用操心了,我會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