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的狼最終沒有逃過被捕的命運,藍衣男子跨坐在馬背上,高高在上俯視倒在地上的灰狼,那神態就像主宰者降臨般,藍衣男子利落跳下馬,動作間盡顯風度翩翩,穿着黑色錦靴的腳上前一步,彎腰撈起奄奄一息的灰狼扔進馬側的簍子,藍衣男子再次跨上馬背,和白衣男子絕塵而去。
待他們離去很遠後,藍夕從草叢中站起身,踩着優雅的貓步走到剛剛灰狼倒下的地方,如墨的貓眼將地上的血跡看得清清楚楚,同爲動物,她卻沒有絲毫憐憫,因爲生存法則,因爲她是妖,因爲她是俯瞰衆妖的王。
遙望天空,明亮火熱的太陽高高掛在最中央,正午時刻,陽氣最盛,藍夕想了解此處只能等到傍晚時分,那是逢魔時刻,一天中陽氣和陰氣交接,天地間最混亂的時候,那時,什麼異類都會出現,而她只需要找來“他”。
如此決定藍夕的睏意再次席捲而來,玉手捂住粉脣打了個哈欠,眼角閃現出晶瑩的淚珠,深邃的貓眼此時被一層薄霧遮掩,朦朦朧朧讓人難以看清,慵懶的氣息籠罩全身,她選了棵粗大高枝的梧桐作爲臨時棲息點,穿着精緻高跟鞋的小腳輕點,眨眼間便藏身於枝繁葉茂之中,幽然閉上水霧朦朧的貓眼。
颯風輕撫,搖動着半人高的野草和野花,清澈的溪水叮咚而過,調皮的魚兒在水中嬉戲,日頭一點一點向西邊移去,碧藍的天空和雪白的雲朵似乎不敵陽光而被它染成的紅色,似火似血,好不美麗,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梧桐樹上,美麗的女子從沉睡中悠悠轉醒,濃密的睫毛如羽毛般顫抖了幾下,迷濛的眼睜開一瞬間恢復清明,粉脣邊的淡笑加深了幾分,即使睡夢中她依然淡笑着。
看着天邊的夕陽,藍夕濃黑的眼中飛快掠過一絲精光,纖細的身子一歪便從樹上翩然落地,再次到溪邊掬水洗了把臉,環顧四周一圈確定沒有人後,粉脣默默唸了幾句。
隨着咒語,剛剛還明亮的天空忽然暗沉下來,狂風肆虐,無情吹動密林中的一切,枝葉摩擦間發出巨大的“沙沙”聲,溪中的魚兒刺溜一下鑽進石縫之中,林中的動物也轉身飛奔進自己的小窩,瑟瑟等待着暴風雨後的平靜。
另一邊,帶着獵物返回的藍衣男子和白衣男子剛剛落地,將簍子交給一邊等候着的侍衛,正要擡腳走進面前的建築時,天色忽的變暗,狂風滾滾,颳得人睜不開眼睛。
“二哥,快走吧,這天說變就變,剛剛還是大晴天,轉眼就要下大雨了,幸好我們回來及時。”藍衣男子望着陰沉沉的天空說道,衣襬隨着狂風搖晃。
白衣男子點點頭,和藍衣男子一同走進建築,進門前風情萬種的鳳眸轉向天空,似有一道疑惑轉瞬即逝,隨之身影完全隱進大門。
再說藍夕這邊,咒語已經完成,她站起身靜靜等待着“他”,纖細的身姿看起來柔弱,內裡卻蘊含着無人敢挑釁的強悍,忽然,右
邊最近一棵梧桐樹邊浮現出一個黑影,粉嫩的脣角弧度加深,她轉過身,深邃濃黑的貓眼直視而去。
“他”被一層朦朧的黑霧籠罩,朦朦朧朧看不清模樣,濃郁的陰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冰冷得無人敢靠近。
“他”開口了,聲音如砂紙般難耐,“你是誰,招本王前來何事?”黑霧中似乎有兩道熾熱疑惑的視線射出,看得人心臟發抖。
可藍夕不是人,她不會害怕“他”,甚至用上位者的姿態對視對方,冷淡、疏離、高貴、強勢,她的王者之氣讓“他”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心中濃濃的疑惑翻騰,她究竟是誰,在底下那麼久“他”竟然不知道。
藍夕小巧的右手化成貓爪,鋒利的指甲閃着寒光,察覺到那片黑霧中的驚訝眸中劃過一抹亮光,粉脣微張,卻沒有回答對方,“說,這是哪裡?”
黑霧下,“他”的眉頭緊蹙,她竟然有上界的武器散魂,聽她的問題應該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這件事得報給上界,上界作出爲答覆前,她不能有事,因此,“他”沒有多加隱瞞,將所知道的一切源源道出。
聽着黑霧說出的話,藍夕確定她穿越了,第一個念頭便是回去,她不放心她的族人,沒了她,他們如何抵擋其它三族的進攻,再一想擔憂消散,罷了,她早有心退下王位,也做好一切準備,族人沒有她雖然地位會一落千丈,但好歹不會受欺負,生活更不用擔憂。
細細整理着從“他”那得來的消息,聖嬰王朝,三足鼎立,天聖國最強,君聖和元聖稍遜一籌,三國中只有君聖和元聖想一統天下,天聖重文重武,不論經濟、軍事都在強盛時期,當今君主爲顧默然,有兩個兄弟分別爲景王顧陌曦,武王顧莫言,景王在朝,武王在軍,一文一武輔佐君主,被聖嬰王朝稱爲天聖三才。
君聖比較亂,皇帝已到了入暮之年,膝下兒子達到二十之多,如今正爲那張龍椅爭奪不休,殘害兄弟排除異己忙得不可開交,後宮之妃爲了自己的兒子也使出層出不斷的手段,陷害、栽贓、嫁禍,花樣一個接着一個,搞得君聖百姓憂心忡忡,生怕一不小心就惹來戰亂之禍。
相比君聖國元聖就有點太安靜了,皇帝以獨子剛剛登基不久,後宮空無一人,每日勤勤懇懇治國,朝中文有年輕有才的宰相司馬相,武有用兵入神的戰神大將軍冷亦然,有他二人坐鎮加上君主,元聖國可謂前途一片光明。
介紹完朝廷之事,“他”又說了江湖的情況,藍夕細細聽來將有用的信息存入腦中,待“他”不再說話時已經入夜很久,她軟軟的肚子發起了抗議,肉肉的貓爪撫上肚皮,她皺眉。
黑霧中的“他”忍不住發出輕笑,她現在好可愛啊,讓“他”想主動奉上食物。
藍夕瞥了眼黑霧,肚子餓很正常好不,有什麼好笑的,貓爪換回白皙的玉手,她揮揮手示意可以走了。
“從這往東。”留
下這句話,黑霧翻騰,不一會便消散不見。
停留了會,藍夕轉身向東走去,倒要看看,東邊會有什麼?
富麗的古代行宮中,燈火通明,一羣人在行宮大殿內飲酒作樂,歌姬舞姬唱不盡的風花雪月,交杯聲中,談笑聲紛紛攘攘。
口子形的座位,以官位高低安排,高臺之上,男子身穿明黃色龍袍,一條威風凜凜的五爪金龍繡在胸前,喻示着男子的身份,男子英眉飛鬢,線條分明的臉上一雙銳利的狐狸眼將底下所有盡數攬下,薄脣似笑非笑,男子不強勢,看上去讓人覺得他好說話好欺負,若真是如此覺得,那你就虧了,這人能成爲一國之君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搞不好就和狐狸一樣狡詐,賣了你你還在爲他數錢。
右手下第一位,四五十歲的老丞相舉杯相敬,“陛下,老臣敬您一杯,願天聖國繁榮昌盛,百姓安居樂業。”
這位丞相已是兩國元老,忠心耿耿,還是高臺之上那位陛下的啓蒙老師,膝下只有一個女兒,和陛下兩情相悅入宮爲後,雖然後宮之中不只有皇后,但陛下還是最喜歡這位溫柔如水的皇后娘娘,在她管理下後宮一片和睦,陛下自然把她放在心上。
“好,承丞相吉言,幹。”這種話哪個皇帝不愛聽,顧默然笑着仰頭一飲而盡。
待放下酒杯,丞相疑惑的問,“陛下,如何不見景王和武王,今日宴席上的菜餚還是他們的功勞呢。”
說到這兩位弟弟顧默然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但不難看出其中的寵溺,“別理他們,又不知道跑去哪樂乎了,也不爲朕想想。”
“陛下說的是。”丞相也是一臉無奈的笑容,暗想也只有景王和武王不怕陛下這隻狐狸。
那麼他們話中的景王和武王去哪了呢,把畫面轉到行宮後面,兩座巍峨的宮殿相對而坐,金瓦紅牆,白玉臺階,翠綠的矮鬆,無一不在體現着此處的高貴。
兩座宮殿共同擁有着一座小院,簡簡單單一方石桌,四臺石凳圍繞而設,石桌上放着精緻的茶具,生生將宮殿的高貴壓下幾分,不至於讓人覺得難以進入。
石桌兩邊,兩個男子坐在石凳之上,左邊一襲暗紅雲錦長袍,桃花眼此時風采飛揚,右邊一襲白色錦紗月袍,風情萬種的鳳眸盛滿濃濃笑意,他們赫然就是白日的兩位男子,也是陛下和丞相話中的武王和景王。
“二哥,你說這天怪不怪,剛剛回來的時候烏雲滾滾,結果等我沐浴完又晴朗了。”暗紅衣服的男子,也就是武王顧莫言和對面的男子說道。
白衣男子,也就是景王顧陌曦沒有立刻迴應,思索了一番才說,“有什麼奇怪的,不過是自然天氣罷了。”
武王顧莫言顎首同意,他一介武夫只懂打仗不像大哥和二哥滿腦子墨水,二哥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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