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悠悠藍天依舊,四月的陽光帶着一絲燥熱灑向大地,飛雲莊偌大的練武場坐滿了四方而來的武林人士,上位坐着一宮二莊三門的掌權者,除魔宮宮主是一位相當豪邁的大鬍子,粗獷的線條看上去有些憨憨的稍顯可愛,但能坐上宮主之位想必各方面都很優秀。
除魔宮名副其實做的都是些劫富濟貧與行俠仗義之事,在武林中有着很好很高的名聲,不少新秀以加入除魔宮爲目標,而宮中人士也得到各方人士的尊敬追捧,但藍夕相信除魔宮不會真的像表面那般正義無暇。
紅葉山莊主要以走鏢、販賣情報與做生意行走於江湖中,有時也會被請去調解門派紛爭,莊主是一位扮相莊重典雅如牡丹般的女子,雖說有以往的基礎在,但一個女子要打理偌大的紅葉山莊可見她的能耐如何。
飛雲莊莊主莫雲天,字正腔圓的長相給人一種名門正派的視覺,依舊穿着俊逸的玄衣錦袍,在六人中不突出也沒有埋沒,飛雲莊與除魔宮一樣,只是名聲沒有除魔宮那麼響亮。
燕飛門、銀鐵門、無佛門三位門主皆爲男性,長相普通,三門在江湖中的名聲平平,但各自擁有傳世秘籍倒也不會落得受打壓欺負的境地,甚至比一些小門小派好過很多。
在座受邀人士皆是江湖上有些知名度的,當然也有很多無名小卒前來湊個熱鬧,除了坐在上頭六位外當屬少林、峨眉和武當爲重,藍夕看了一圈發現還是觀衆席裡的顧默然一行最爲亮眼,不禁輕嘆果然還是皇家出品最有質量。
隨着鑼聲敲響莫雲天走到武臺中間,渾厚的嗓音參雜了內力往四周散去,“歡迎各位武林同道前來參加本次武林大會,和往常一樣,願者上臺,點到即止,最後勝出者爲武林盟主,帶領衆位同道共同對抗魔教,話不多說,比武開始!”
又是一陣激盪人心的鼓聲,比武臺很快飛上兩人,相互行禮後交戰起來,如同定律般,一開始上臺的都是些無名小卒,上臺不過是爲了一個名氣和一個鍛鍊機會,旁邊的人或許看得認真偶爾指點一番,或許就相互聊天不去關注。
觀衆席中,坐在第二排的顧莫言蠢蠢欲動,要不是身份不允許他早就上臺開打了,心情激動的一把抓住旁邊顧陌曦的手臂,歡快道,“二哥快看啊,這招無影腳好厲害。”
然而身旁沒有一絲響動,顧莫言轉頭望去頓時怔住,只見顧陌曦低垂着鳳眸根本沒有看比武,眼底濃濃的青色毫無光彩,俊臉瘦了一圈,下巴也長出了亂糟糟的胡茬,衣服也變大了很多,若不是有宛月和炎的照顧只怕他現在連乞丐都比不上。
見他一直這樣失魂落魄顧莫言不免憂慮重重,沉吟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問道,“既然和二嫂分開那麼痛苦,二哥爲何還要如此,二哥不是喜歡她的嗎?”
鳳眸中劃過一絲神采,顧陌曦忽然想起自己說過的話,“無論夕兒帶給我什麼我都很喜歡,包括傷口、痛楚、不安,甚至背叛。”似乎恍然大悟般,這些日子纏繞他的煩惱一下子煙消雲散,是他鑽了牛角尖呢,不管如何他愛夕兒,用生命愛着她,如此又有什麼好猶疑的,不論夕兒是怎麼樣的,他愛她就行了。
脣角不可抑制飛揚,顧陌曦重新迸發出神采的鳳眸看向藍天,心中默唸:夕兒,你等我,我這就來找你了,然後我們永遠不分開。
顧莫言看着重新打起精神的二哥放了心,他相信一切都會好的,而在他們前面的顧默然也是面上一片笑意,聽着三弟的話丹鳳眼暗了暗,無言大師快了吧,藍夕,絕不容許你再接近二弟,絕不!
武臺上不斷有人飛上去掉下來,終於在進行一半時上來一位武當弟子,他的出現讓其他人重新關注起比武,僅一招便把臺上之人淘汰惹得一陣議論紛紛,在議論聲中上來一位峨眉弟子,接下來便是少林、武當和峨眉之間的較量。
臺上比的熱鬧,臺下看得津津有味,樹上的藍夕哈欠連天,雙生子坐在樹幹另一邊嗑着瓜子不滿抱怨,“切,這也叫比武,過家家還差不多。”
“就是,小離都比他們厲害。”
“你們啊,人類本來就是弱小的生物,我們心中有數就好。”溟帶着縱容的話語制止道。
雙生子對視着聳聳肩,倒也真沒再說什麼,看了看似乎睡着的藍夕展顏一笑,讓本就帥氣的俊顏更加迷人,他們的王真是懶到沒話說了,這樣也能犯困。
另一棵樹上,魔教五人見時間差不多了便打算現身,教主看向旁邊樹上的藍夕四人眉頭微蹙,心中疑問萬千卻沒有得以解答,暫時放下同時飛身落在武臺中間,之前還在那比武的兩人被護法一腳一個踢飛。
衆人對他們的突然出現沒有太大驚訝,反而有種果然來了的熟知感,上位六人站起一字排開,除魔宮宮主憤憤道,“等你們很久了,動手。”
話音剛落武臺便一陣震動,只聽鐵質聲響徹聽覺,不知情的人慌亂不已,唯有知情者和魔教五人鎮定自若,眼睜睜看着鐵條從武臺四周飛出迅速合成一個鐵籠將魔教五人關在其中,待旁人冷靜後得意的笑了,魔教又如何,武功天下第一如何,現在還不是被關了嗎?
“哈哈~小老弟這個主意好,總算抓住這魔教教主了。”除魔宮宮主大笑着誇讚莫雲飛,其他人也一臉笑容。
原來這就是莫雲天推遲武林大會的原因,機關倒是不錯。坐在樹枝上,藍夕如是想,目光不知不覺又落在觀衆席中的顧陌曦身上,不知爲何他精神了些,至少眸中不再暗淡無光,是想通了嗎?
忽然,陣陣古老而有力的經文自上而下傳來,雙生子被這經文念得抱頭咬脣,臉色蒼白無血,藍夕黝黑的貓眼一凜,殺意閃過,揮揮素手給雙生子套上聽覺禁制,他們這才擺脫經文的痛苦微微喘息着,但面色依然沒有緩過來。
而武臺上,一位披着袈裟的白鬍子和尚從天而降,顧默然見他時立刻站起想迎上去,和尚擡手製止加大了唸經的聲音,渾厚的音波四散,這一次連藍夕也感到了絲絲不舒服,冷冷看了眼武臺上的和尚暗道他還有點本事。
這位和尚便是顧默然請來對付藍夕的無言大師,是國寺天源的住持,據說他已經有兩百歲高齡,能知過去未來引得不少人前去,可他只會接見有緣人,這次出面是聽聞有妖怪作祟,而他也察覺到了妖氣。
衆人對他的出現疑惑不解,顧陌曦卻是激動的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前頭的顧默然身上,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收攏成拳,指甲刻進了掌心,心中沸騰着:大哥竟然真的對夕兒出手了,這麼說夕兒就在此處?想着目光急急在四周找尋起來。
看着溟略微蒼白的臉色,藍夕不再藏在樹上,扶着樹幹立於身下的樹枝,足下輕點跳至無言和尚面前,右手幻成貓爪瞬間抓住他的脖子,盯着他的目光冷冽,絲毫不掩其中的殺氣。
無言大師被迫停止了唸經卻沒有表現出窘迫,反而用一種悲天憫人的目光看着藍夕,手中的佛珠不斷轉動着。
藍夕的出現令現場一片恍然,驚豔於她貌美如花的容顏,驚異於她身法的快很準,驚奇於她着裝的怪異,更驚疑她與無言大師之間的恩怨,無聲看着鐵籠之上的二人而將魔教五人拋諸腦後。
她的出現也給顧陌曦一個從天而降的驚喜,不顧其他人的目光,不管顧默然的阻止,身形一閃便來到她身邊,鼻尖聞着久違了的梅香,手顫抖着輕輕將她擁入懷中,心在這一刻脹滿,帶着點微疼卻讓他自心底笑出。
薄脣貼着她的耳際勸道,“夕兒,放開他好嗎?”
聞言,藍夕想也不想拒絕,“休想,敢對我的族人出手就該付出代價,去死吧。”說完爪下用力,衆目睽睽之下將無言大師的頭顱掐斷像扔麪條般扔到一邊,可憐他從頭到尾除了唸經就沒再說過話。
冷冷瞥了眼上前查看無言大師的顧默然,顧陌曦雙臂用力收緊了懷抱,惋惜道,“你應該放手讓我來的。”
藍夕卻是一把推開他冷然道,“景王爺請自重,我和你已經沒關係了。”
心忽然之間裂了一道口子,顧陌曦急忙執起她的柔荑握在手心,鳳眸灼灼望着她的冷顏,有些語無倫次道,“我知道,我讓你失望了,可是夕兒,我保證不會有下次,我會努力修煉,我會脫離王府和皇宮,只要是你希望的我都會去做,所以不要這樣好嗎?沒有你我活不下去,真的,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一把掙脫他的手,藍夕說完轉過身,目光一角落在顧默然身上,腳步隨之有所停頓,便是這一停頓讓她落入久違的懷抱中,還是那麼的溫暖讓她起了貪念。
緊緊抱住懷中柔軟的人兒,身子不可抑制的顫抖着,顧陌曦只道他不能放手,好似一放開就會徹底失去她般,濃密的睫毛沾染上晶瑩,醇厚磁性的嗓音帶着一絲哭腔,“別走夕兒,求求你,我發誓不會再這樣了,請你、求你留在我身邊,或者,殺了我。”
心頭一顫,藍夕從沒想過要殺了他,離去的腳步因此而停留,決定也在這刻動搖,紅脣正要開啓卻被突然響起的話語打斷,“兩位還是先別忙着談情說愛吧。”
話落一羣白衣男子從天而降將他們圍在中間,他們周身帶着薄薄的白霧,同時在樹上的溟和雙生子,還有貓族暗衛也現身於藍夕周圍,收起了平時的玩鬧進入遇敵狀態,只因這批人皆是修真者,雙方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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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