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非凡的錦信宮中。
夏威正被幾個老大臣圍着說話,幾人神情時而凝重,時而明朗。
三王爺和四王爺則坐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慢慢品嚐着點心,喝着小茶。
兩人神情悠然着。
“皇上到。”忽然,門外的太監尖聲喊道。
身穿金黃色龍袍的小皇帝步入門口。
皇帝年紀雖小,身上的那股霸氣卻是越發明顯。冷峻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所有人都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下一步要做什麼。在他們心中,這位年輕的小皇帝,是顆定時炸彈,是個不按理出牌的小傢伙。
一班跟着太上皇在朝堂上打滾了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大臣們,對於這位年小的君王,心底還是存有懼意的。這個小祖宗心可是狠的。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呼喊聲一片,各大臣見到進來的君王,忙下跪。
司徒軒走向高處的主位,坐下後,才慢慢地說道,“衆卿家平身。”
列於兩邊的大臣們齊起身。
“衆位卿家今晚隨意暢飲。今天的宴會是爲了三皇叔和四皇叔還有靖弟準備的,大家開懷玩樂。”司徒軒看着前面的大臣,緩緩說道。
“謝皇上。”
各大臣致謝後便回到自己的位置去了。
然,當他們回到自己位置後才發現,司徒靖,當今的靖王爺是坐在司徒軒的左下方。
司徒靖年齡與司徒軒相仿,但是身上的氣息卻是與司徒軒相反。
司徒軒讓人覺得沐浴清風,而司徒軒卻讓人覺得冰冷無比。
司徒靖白玉般的臉上,帶着溫暖的微笑,畢竟是帝王之家的人,儘管只是藩王,身上依舊會有皇家的貴氣。
司徒靖此刻正坐在司徒靖的左下方,臉上掛着溫和的微笑,慢慢地吃着茶點。
三王爺瞪大了眼睛,等着司徒靖,而四王爺則是眯着眼睛,看了一會司徒靖,然後回覆正常。
下面的大臣瞪大眼睛看着這一幕,似乎有點不可思議,這太不合情理了。
司徒靖目前坐的位置是除了高高的主位外,最好的位置。以前是太子坐的,如今……
整個錦信宮中,各人不同心思,不同表情。
司徒軒眯着狐狸般眼睛,掃了一眼下面的人。
很好,這個就是他要的反映。既然要出場了,那他的出手就該讓他們知道該怎麼做,不然,玩起來就不會那麼盡興了。
司徒靖旁邊的夏威,臉上的顏色變得可真是快啊。看看,此刻,正黑着臉,白花的鬍子一上一下的波動着,應該是氣得不輕了吧?!本來三王爺和四王爺進京,司徒軒沒有下旨查辦他們,還要爲他們搞個什麼宴會,他夏威心裡已經非常的不高興了,但是,畢竟是小皇帝下的旨要辦宴會,他夏威不能說什麼,目前只能照做。本想着等今晚的宴會過了之後就想辦法把三王爺和四王爺回封地去,沒想到,他忽略了一個人,司徒靖,他也進京了。目前的情況似乎不怎麼好,看來,他的某些行動要提前了。
“皇上,靖王爺的位置不應該在那裡的,這不合規矩。”
夏威還沒有說話,一位老大臣就已經開口了。
很好。
司徒軒嘴角上露出了一絲絲的冷意,妖豔的嘴脣動了一下。
“黃愛卿倒是說說,有何不合規矩?”
“皇上,靖王爺現在做的位置本來是我朝太子的位置,目前,皇上還未有子嗣,這個位置……”
老大臣感覺到有道冰冷的目光正射向他,身邊的冷氣場實在嚇到他了,嚇得他都有點說不下去了。
“嗯,黃愛卿怎麼不說下去了?應該由誰來坐啊?”
“應該由皇后來坐。”
閉上眼睛,一股兒說出了句讓人哭笑不得的話。他本來想說由丞相來坐的,畢竟丞相現在的權勢是最大的,但是,眼前的冷氣場實在讓他無法說出心底話。
由皇后來坐?皇后?開什麼玩笑?小皇帝才十歲,又哪來的皇后啊?
“呵呵呵,皇后?”司徒軒嘴角上帶上了一絲絲的笑意。
衆人擔憂地看着他,然,他卻點點頭。
“嗯,不錯,是該由皇后來坐。”話鋒突然一轉,“但是,目前朕尚年小,皇后似乎還早點。說來說去,靖弟坐的這個位置就是給朕最親的人坐的是不是?大皇叔是父皇最親的兄弟,靖弟是朕最親的兄弟。現在,靖弟坐的這個位置有什麼不妥的嗎?難道,朕給自己的弟弟一個位置坐,還得來徵求你們的同意?”
呼呼,一陣寒意經過。
衆人後知後覺的發現,皇帝的俊臉上掛上了一絲的不悅,嫣紅的嘴微微翹着,呼,真的有些妖孽。
“皇上,這個位置不僅僅是給最親的人坐的。坐上這個位置的人都是咱們南夏的人……”
夏威實在坐不住了,忙站起來開口說道,在這樣下去,事情會失控的。
“夏愛卿這話什麼意思?靖弟不是我們南夏的子民?夏丞相,靖弟是我大皇叔的嫡長子,這事毋庸置疑的,夏丞相剛纔的話冒犯了大皇叔,小李子,冒犯王爺將會怎樣?”
司徒軒冷冷地打斷了夏威的話。
“回皇上,作爲臣子的,故意冒犯王爺的話,將被革職,抄家。”小李子聽到皇上的問話,忙回答道。
下面的官員聽到這話,不好了,這樣下去的話,丞相會出事的,那他們……亂了……
除了魏光、林政其還有些年輕的大臣,其他的大臣都亂成一片了。
三王爺和四王爺則是作爲旁觀者,在一旁觀看者,不做任何表示。
“皇上,夏丞相是咱們南夏的三朝元老,不能革職啊,夏丞相也是一時口快,不是故意要冒犯大王爺的,求皇上放過夏丞相。”夏黨的老大臣開始求情了。
“求皇上放過夏丞相……”跪倒了一片。
夏威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情景,似乎還進入不了狀況。
司徒軒中指和食指夾着酒杯,玩着。
這時候,夏威反映過來了,他知道了,他怎麼着急,南夏的律法還在啊。
“皇上,老臣糊塗啊,老臣不是說靖王爺不是南夏的子民,靖王爺是大王爺的嫡長子,老臣是知道的,老臣剛纔說的意思是靖王爺現在坐的這個位置是咱們南夏未來的繼承者坐的,將來,皇后作爲國母,有待客需要的話,皇后要出席,位子當然要尊貴的,坐上這個位置當然也是可以的。但是,靖王爺兩者皆不是,實在不妥啊。”
夏威跪在地上,爲自己辯解,然而,辯解是辯解,似乎他忘了自己身處什麼狀況,依舊在批評,靖王爺步該坐這個位置。
“夏愛卿,朕黏在你是三朝元老,又是太皇太后的弟弟,朕這次不追究你。絕對不能再有下次。”
夏黨聽了之後,齊齊鬆了一口氣。夏威也鬆了口氣。
三王爺可不幹了,就這般容易放過這老賊?剛想起身,旁邊的四王爺忙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他安靜了。
“但是,畢竟是冒犯了大王爺,不必吵架,革職也不用,可一點點的懲罰還是要的。”司徒軒思考了一下,“這樣吧,夏愛卿交出兵權就好了,這樣的話,朕對大皇叔也有個交代,對咱們南夏的百姓也有個交代。”
夏威聽到後,差點吐了口血。
這還不是懲罰了?交出兵權?就因爲一句話,就要他夏威交出兵權了?那以後他還怎麼混下去啊?兵權對夏威來說,作用並沒有多大,但是,畢竟是個權利,他擁有兵權的話,皇帝不怎麼敢動他。但是,現在,就因爲一句話,就要交出兵權了,如果不交出兵權的話,是抗旨,還會被抄家,革職。他夏威活了這麼些年,吃的鹽比這小皇帝吃的米還要多,偏偏就輸在一句話上,怎麼會那麼粗心大意啊!
衆人都傻了眼。這事什麼狀況,不是說不追究了嗎?怎麼一句話過了就成了交出兵權了?
魏光與林政其心底暗笑,皇上出口真不是一般的驚人。
司徒靖把玩着茶杯,嘴角上依舊帶着迷人的,溫暖的微笑,皇兄可真是厲害,剛剛答應陪他,他就用上自己了,一下子就把兵權給收回來了,看看目前的情況,似乎,他成了出頭鳥啊。
“皇上……”夏威還想求情,心有不甘啊。
“不必多說了,丞相就交出兵符吧,想必兵符目前不在你身上,明天早朝再拿來吧。”司徒軒冷冷說道。
夏威無奈,本來有了兵符,還可以多一成成功的勝算的,但是,現在,什麼都沒了。
“臣遵旨。”
司徒軒看着夏威,臉上帶着玩味,還說:“朕沒有兄弟姐妹,自己一人有點孤獨,朕打算讓靖弟留於宮中,陪伴朕,至於臨城那邊,朕自有安排。”
今天究竟是什麼狀況啊?怎麼感覺這像一場鴻門宴?
“皇上,這不行,本王與大兄、四皇弟都是藩王,大皇兄不在了,靖兒繼承父位,自然也是藩王,藩王就應該在封地,不能常住京城的,這事老祖宗下來的規定,皇上,不能改的,靖兒不能留在宮中。”
三王爺終於忍不住了,站起來說到。
很好,終於怒了。
司徒軒看着三王爺,說:“皇叔,朕認爲,這沒有什麼不妥的。朕年紀還小,是需要有人陪伴的時候,朕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靖弟是大皇叔的兒子,大皇叔是父皇最親的兄弟,朕想,父皇也很樂意靖弟留於京城陪伴朕的,本來錢兩年父皇就有意要召靖弟進京的,但是,大皇嬸需要靖弟的陪伴,如今,大皇嬸跟隨大皇叔去了,靖弟進京是最好不過了,三皇叔,難道,這樣做不妥?”
三王爺突然被塞得沒話說了。
司徒靖就這樣,作爲藩王,常住在京城,是不妥啊。但是,他怎麼就找不到話來反駁他呢?
“皇上,臣也認爲,靖兒不應該常住在京城,皇上是擔當大任的人,是君王,孤獨和寂寞都不會害怕的。”四王爺終於開口了。
“四皇叔的意思是,朕就應該孤獨寂寞?”司徒軒冷冷地說道。
“皇上,臣不是這個意思,臣的意思是說,靖兒作爲藩王,封地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處理的,一旦他進京陪伴在君王,難免不會忽略封地,如此以來,臨城的百姓將會有怨言的。”
四王爺不急不慢地辯解道。
“四皇叔不必操心,至於臨城那邊,朕自有安排。擇日,朕就會下旨,讓靖王爺進京,臨城那邊,朕會派一名大臣前往,暫時管理臨城,時候一道,靖王爺自會回到臨城去的。”
四王爺眯着眼睛,看了看主位上一臉冷酷的司徒軒,又看了看那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的司徒靖,不再說話,慢慢回到座位去。
下面的大臣們都不敢說話了,害怕一個不小心,會引火燒身。夏丞相就這般容易被逼着交出兵符,他們是小蝦米來的,哪裡能鬥得過這精明奸詐的小皇帝啊。
魏光和林政其心裡面那個高興啊,小皇帝果然奸詐,果然夠狠,但是,爲什麼要把靖王爺留在京城呢?小小的疑問始終盤纏在心頭。
司徒軒冷峻的小臉上,一臉的冷酷。
“各位愛卿,今晚是爲三皇叔和四皇叔擺的宴會,明天,皇叔們就要回封地去了,今晚一定要玩得盡啊。”
既然三王爺和四王爺藉着探望太皇太后的名義進京試探他司徒軒的勢力,他司徒軒又怎麼能讓他們失望呢?
小李子接到示意,忙安排節目。
不一會,歌舞開始了,舞姬柔軟的腰肢不停的扭動着,妖豔無比。但是,此時此刻卻無人有欣賞的心思。
突然,一侍衛走向司徒軒,大家都認得這個侍衛,小李子忙下去,那侍衛忙在小李子耳邊說了幾句話,小李子神情慌亂地走到司徒軒身邊,附在司徒軒耳邊說了幾句話。頓時,司徒軒臉色大變,怒了,把桌子一掀,飛奔出去了。
下面一干大臣目瞪口呆,所有人都呆住了,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