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說說僱主是誰吧。”李梨兒還是比較欣賞識時務的。
帶頭大哥愣了一下,想了想,還是說道,“僱主是誰我不知道,但是對方是個男子,大概二十左右。”說道這裡,帶頭大哥一頓,“對了,對方脖頸見有顆黑痣。”
“黑痣啊?”李梨兒細想了一下,心中就有了個底。“你們可以走了。”
“什麼?”他們是不是聽錯了。
還是帶頭大哥比較穩重,只是短暫的愣怔後,他便微微的睜開了兄弟們的攙扶,“多謝李姑娘饒命之恩。”
說着,他努力的讓自己站穩,然後帶着身後的五個兄弟,快速的離開。這次的任務是沒有完成,但是至少他們是拿到了可觀的佣金,只是即使他們沒有對李梨兒下手但還是必須離開京城。
所以,現在不是他們驚訝的時候。他們必須儘快的離開京城,或許以後也是不該再回來了。
六個黑衣人離開了一會,屋裡又是來了一個黑衣人,只是這個黑衣人明顯比剛纔那六個人高了一個檔次。
“主子。”黑衣人即使看不到臉,當時他的一言一行都是看得出他對李梨兒是相當的恭敬。
他是君奕派來保護李梨兒的,也是派來給李梨兒當助手的。一開始他心裡是有不甘,但是見識到了李梨兒的厲害後,他心裡是真正的將李梨兒當成了另一個主子,而君奕也是已經將他直接的丟給了李梨兒。
“一起到安平侯府吧。”淡淡的聲音,卻是讓黑衣人在心裡爲安平侯府祈禱了一下。
跟在李梨兒身邊久了,他自然也是能多少的瞭解李梨兒。
軒王府,君奕還在書房處理公務,本來這個時候他該是軟香在懷的,可是晚上到富順酒樓的時候才知道原來楊氏和小六他們來京城了,今天他也是忙壞了竟然是沒有收到消息。
只是那個時候楊氏他們都是在休息了,還被告知說梨兒和小六和小七是一起休息的,心裡雖然是嫉妒小六和小七的要死,但誰讓梨兒那麼疼着雙胞胎呢,而且他也是心疼着兩個孩子,所以也就沒有打擾而是直接的回來了。
只是懷中少了一個人,他就是不習慣,一點的睡意都沒有,於是就辦公到這個時候了。
“九爺,查到柳姨娘和宸王的關係了。”
君奕手下一頓,“說。”
“柳姨娘的父親的確是救過宸王,爲此宸王將柳姨娘留在了宸王府…”
只是那個時候宸王的本意只是想收留柳姨娘一陣子的,等替柳姨娘找到好歸宿就放人的,可是柳姨娘卻是堅持留在宸王府中,在宸王身邊伺候着。
可就在十七年前,這柳姨娘突然的從宸王府中消失了,而就在一年後,柳姨娘救下了丞相府的老夫人,後來又救了金丞相,於是就這樣留在了丞相府,知道後來成了姨娘。
柳姨娘消失的這一年裡到底是去哪裡了,做了什麼了,沒有人知道。
可是這一年裡卻是發生了那麼幾件很是敏感的事情。比如御王和宸王突然的反目成仇,御王妃難產去世,小郡主失蹤。
這狀似和柳姨娘沒什麼關聯,可是想到當時柳姨娘看到李梨兒時驚駭和微不可見顫抖,都是預示着柳姨娘或許和李梨兒,確切的說是和御王妃也是有某種聯繫。
這其中並不排除說是柳姨娘跟在宸王身邊見過御王妃,和御王妃有過接觸的可能,但是柳姨娘的反應實在是有些讓人在意。
而後來的事實也是證明,柳姨娘和御王妃之間的關係,很不一般。
而關於柳姨娘爲何潛伏在丞相府的原因,還是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只不過倒是有查到一些痕跡。
柳姨娘在丞相府中雖然一直都是相安無事,不爭不搶的,但是她卻又一個很奇怪的習慣,就是每天必定是要到相府廢棄的後院散心一會。
說道相府的這個廢棄後院,其實也不是很破舊,只不過因爲這個後院在之前是發生過大火,那場大火帶走了有五個人的性命,本來是想重新翻修的,但是卻有了鬧鬼之說,於是就這麼廢棄了。
可是儘管這裡已經有很久沒有打理了,留着的,也一直都是那場大火留下的廢墟,可這裡的風景也是着實不錯,也算是這丞相府的一道風景了,只是沒有幾個人敢來這裡觀賞而已。
所以說柳姨娘這個習慣着實奇怪。
再有,就是每年的六月初九前後幾天,這柳姨娘的屋子必定是燈火通明,只要有一刻陷入黑暗,這柳姨娘就會一反常態的脾氣暴躁。
而六月初九,便是御王妃的忌日,同時,也是小郡主的生日。
這種種,都是透露着一些信息,一些讓人值得推敲的信息。
君奕沉默了許久,才說道,“再查,看看劉氏那一年到底是到哪裡了。”頓了頓,“或者是查查那一年,御王妃身邊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事情了,是不是有多人了。”
“是。”
君奕沉思了好一會才嘆了口氣,或許,他也得到丞相府那個後院看看了。看看那裡到底是有什麼能讓柳姨娘,不,應該說是讓宸王,他的皇叔感興趣的東西。
只是,不知道那個東西,到底是還在不在,否則,柳姨娘怎麼會選擇在這種時候就離開了宸王府,而且她的離開也是有預謀的不是麼,否則宸王也不會出現的那麼巧了。
…。
“小心!”李梨兒沒想到自己只是出去一趟,回來就看到這麼驚險的一幕。
御王臉色發青的抱着小六和小七,而他的身後一個黑衣人拿着劍已經到了他的後心。
看着那泛着寒光的冷劍,李梨兒只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冷卻了許多,來不及細想到底是怎麼回事,劍已經距離御王不過一尺的距離了,李梨兒從懷裡隨便的掏出一個瓷瓶就這樣擲了出去。
“唔。”鼻子,一旦受傷,人的第一反應就是馬上捂着鼻子,行爲上也就受到了阻礙,也就給了人一絲的喘息時間。李梨兒這一投擲,目標可不就是那個黑衣人的鼻子。
黑衣人只覺得自己的鼻子,眼睛,口,耳朵,還有腦子都是因爲鼻子受傷人變得不好了,可他還來不及弄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就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受控制的軟了下來,然後鑽心的疼痛傳來,耳邊似乎有什麼碎裂被侵蝕的聲音傳來。
“啊。”的一聲尖銳,卻也是痛苦異常的叫聲過後,那個黑衣人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原本鼓鼓的衣服,此刻也是凹陷了下去,仔細一看,卻是駭人,那黑色衣服下的人還在,可是卻好像是沒有了骨架的支撐,渾身軟綿。
而事實也是如此,李梨兒情急之下投擲出去的瓷瓶,裡面的毒藥可不是一般的毒藥,而是化骨。化骨,化骨,顧名思義,就是將人體內的骨頭化掉,不至於說是一點不剩,但留下的,只是原來骨頭的十分之一罷了。
現在是夜晚,其他的黑衣人也沒有多餘的心情來顧及這些,所以他們也沒能注意到這個黑衣人是死的有多慘,也就註定了他們最後的下場,同樣也就只有死路一條,只不過比那個人好了一點。
“你…”御王複雜的看着眼前滿身殺氣的李梨兒,心裡說不出到底是什麼滋味。
他震驚李梨兒的身手竟然如此了得,雖然在前幾天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他就知道李梨兒的武功必然是不簡單的,否則怎麼壓制的住成雲,可是他沒想到李梨兒的武功竟然會厲害到如此地步。
這樣乾淨且利落,又是狠辣快速的動作,並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練來的,可是他所知道的李梨兒,似乎是一點功夫都不會的,她一直都是在小杏村長大,直到被趕出了小杏村,然後成就了現在的李梨兒。
可是,他也是心疼,這樣的身手,要練成需要經歷的訓練可想而知,她又是吃了多少的苦,經歷多少的痛纔能有現在的成就。
還有那一身的殺氣,更是讓他驚心。
怎麼會看不出御王眼裡的複雜,但是李梨兒也是同樣心裡五味雜陳,看着在御王懷裡依舊安靜沉睡的小六和小七,目光再落在御王面色更加黑紫的臉,她心中一急,也顧不得上太多。
“先別說話。”說着已經蹲到了他的身邊,執起他的手把脈。
把脈的結果讓她眉頭緊皺,結果比她想象中的好多了,可是她卻是意外的發現御王體內另一個隨時會威脅到他生命的陳年舊傷。
這傷有些奇怪,有外力所致,卻也是有中毒的跡象,可是外力所致倒是說得過去,但中毒…?
什麼毒能潛藏到這麼久依舊沒有發作?
“您先將這藥服下,能暫時壓制毒性。”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瓷瓶,她倒出了五顆晶瑩剔透的藥丸出來。
御王雖不懂醫,可也是看得出這藥丸定是上品,在想想李梨兒的醫術,就更加確定了這藥丸可能在外面都是一顆難求,可是她卻一下子就拿出了五顆出來,這會不會太浪費了。
仿若是看出了御王心中的想法,李梨兒開口說道,“您身上中的毒比較特殊,這五顆只能暫時的壓制住毒藥蔓延,您快服下吧。”
御王心中一動,想伸手將藥丸接過,可是雙手還抱着兩個孩子,李梨兒見狀也沒想太多的就直接將手中的藥丸喂入了御王的口中。御王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弄的一愣,但也只是一愣而已,心中卻是有一種莫名的欣慰和感動。
藥丸入口即化,雖然不是什麼神丹妙藥,但是御王還是很快的感覺自己的狀況好多了,本來幾近泛黑的皮膚漸漸的有了血色。
李梨兒鬆了口氣,“能麻煩您先將小六和小七抱回去麼?”
“…嗯。”御王看了李梨兒許久才應下聲來,毒性已經被壓制住,他身體雖然還是很虛弱,甚至是用不上一點的內力,但是抱着兩個孩子還是可以的。
可即使他是可以的,但是李梨兒還是在他站起來的時候虛扶了一下他,到底還是擔心那毒或者是擔心御王本身。
等御王轉身已經進入了富順酒樓後,李梨兒才收斂起身上還算溫和的氣質轉而身上開始散發出讓人怯步的寒意。
“屬下失職,請主子降罪。”
“到底是怎麼回事?”
“主子和風九出去不久,就有另外兩撥黑衣人前後到來刺殺,多虧御王爺救下了兩位小少爺,屬下和風三保護不利,請主子責罰。”冷三羞愧的低着頭,就是他身邊身負重傷的風三也是無言以對。
李梨兒沉默了一下,“罷了,不關你們的事,先回去療傷吧。”
也是她疏忽了,今天原本在暗處的人就只有這麼三人,她卻是帶走了一個,雙拳難敵四手,他們兩個人對付兩撥人確實是有些寡不敵衆。“放信號,讓人來清理一下,還有給我查,我到要看看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對我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