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娘是不是我姑姑,我也不曾真正見到過姑姑。”
“什麼意思?”御梨兒不解的問。
“因爲姑姑擅自離開,所以祖父當時是很生氣的,幾乎將姑姑從族譜裡除名,是因爲祖母以死相逼才讓祖父打消念頭的,但是祖父還是將姑姑的東西都給鎖了起來,家裡任何人都不得提起姑姑。就是祖母偷偷的藏了畫像也是讓祖父給燒了。”祖母也是因此傷心更甚,最後身體越來越差,後來就一直的待在佛堂不再出門。
“那你又憑什麼認定我們孃親就是你姑姑?”是的,是認定,雖然沉陽沒有承認,但從他剛纔的神情和妥協就可以看出,他是看出來他們之間的關係了。
沉陽沉默了一會,才繼續說到,“牢籠雖然不允許任何人隨意進入,但是我偷偷的去見過姑姑。”
想到姑姑,他的神情也頗爲複雜,一方面他是埋怨姑姑的,要不是因爲她,父親也不會這麼辛苦,還處處受制於人。可是想到姑姑的處境,他又是心疼這個姑姑。他從沒有從一個身上見過那樣絕望的樣子,她就整個人隱在黑暗之中,看不出她的臉可是她渾身散發出來的哀傷和絕望卻是讓人人心疼無比。
他去見過姑姑很多次,只是每次都是他在外面說話,姑姑在裡面安靜的聽着,無論他說什麼,姑姑都是背對着她,那背影每次都是讓人心疼無比。而這次出來,他也偷偷的去見過姑姑,他跟她時候自己要到外面來,要去尋找玉佩。
這次姑姑終於是有了反應,也終於是開口說話了,只是那聲音很是沙啞,或許因爲多年未開口說話了,她講話起來有些困難,不過他還是聽出了其中的意思,姑姑讓自己一定要到大曆,一定要去幫她見一個人。
他想問到底是去見誰,只不過因爲姑姑的動靜所以引來了看守人,他沒辦法只能離開。
現在想來,姑姑要他來看的人,應該就是御王了吧,還有她的這雙兒女。想到這裡,沉陽不禁沉默,他不知道當時姑姑到底是如何被父親找回去的,但是他知道姑姑並不是願意回去的,不然不會那樣絕望,不會那樣哀傷。
御梨兒和御軒都是靜默了下來,他們不敢想象,如果沉陽的姑姑真的是他們的孃親的話,那他們孃親這十幾年來的生活到底是如何的悽慘,在那樣暗無天日的地方,永遠都只有自己一個人,那樣的寂寥一般人早就該瘋了吧。可是她卻堅強的保持着自己的清醒,還掛念着他們。
他們的孃親,到底是受了多大的苦痛。
“我去找爹。”他們一定要將孃親給救出來,十幾年了,原來他們的孃親受了十幾年的苦了,可是他們卻一點都不知道。
“哥。”御梨兒連忙將御軒給拉住了,“先把事情弄清楚了,不然空歡喜一場,也只會讓爹傷心而已。”
御軒動作頓了一下,然後安靜的回過頭來,是啊,現在雖然沉陽的姑姑真的是有可能是他們的孃親,但是他們還是需要確認,也是需要知道隱世之地到底是在哪裡,他們的孃親有到底是被關在哪裡,他們該怎麼救孃親出來。
“隱世之地在哪裡?”御梨兒很直接的開口。
“你要做什麼?”沉陽有些警惕的看着御梨兒,他對御梨兒不是很瞭解,但他心裡卻是對她有了警惕,總覺得御梨兒不是那麼簡單的人物,而且隱世之地是不允許外人隨意進入的。御梨兒這樣問,顯然就是有去隱世之地的打算了。
雖然現在種種跡象表明他和御梨兒御軒是有親戚關係的,但是規矩擺在那裡也容不得他去破壞,再者姑姑也不會想讓他們去那裡的吧,否則就不會只是讓他來看一下這麼簡單了。
隱世之地雖然遠離塵世,可那裡的爭鬥比塵世中的紛爭也不遑多讓。
看他眼中的警惕,御梨兒淡淡一笑,“只是想說到時候去確認一下而已。”
確認?“然後呢?”然後如果確認姑姑真的是他們的孃親的話,恐怕他們就會馬上不顧一切的將姑姑就出來吧。
救出姑姑也是他的希望,可是這樣一來隱世之地必然會造成一定的混亂,到時候父親又該面對什麼樣的壓迫和指責?
“然後當然是把我娘救出來了!”御軒有些激動的說道。
“你不是說我這玉佩是龍家家主令牌麼,現在令牌在我手裡你是不是也該挺我的話?”沉陽的意思很清楚,龍家只認令牌,而令牌所代表的權利是至高無上的。就算到時候她去隱世之地後會面臨各種問題但是隻要有玉佩在,那龍家也是能成爲他們的一個助力。況且就算是龍家有人不聽話,她也有的是辦法來讓他們乖乖聽話。
確實是如此,在龍家,其實只認玉佩而已。不然父親也不用一直的受制於人。
“有人來了。”沉陽還在沉默當中的時候,君奕突然說道。聽這聲音,不是御王的腳步聲,倒像是胡東的。
御梨兒頓了頓,“哥,先把他藏起來。”
御軒點點頭,然後帶着沉陽離開了房間,帶沉陽到另一間房間裡。
也沒一會兒,就聽見了胡東有些着急的聲音“小郡主,小郡主。”胡東一路喊着御梨兒,也不等通傳的就闖了進來,見到君奕也在也是匆匆的行了一禮,然後着急的看向御梨兒。
“胡公公,這是怎麼了?”她還真是鮮少見過胡東這麼着急的樣子,而且剛纔他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麼?
胡東顧不上喘氣了,連忙說道,“郡主這可大事不好了啊。”
“怎麼回事?”君奕聲音有些泛冷的問道。
低沉的聲音倒是讓胡東冷靜了幾分,“剛纔皇上和成雲將軍打賭,沒想到皇上賭輸了,這下可怎麼辦啊?”
“皇上和成雲賭什麼了?”白洛風還真是有些好奇了,這個成雲看着也就功夫好了點,但是那頭腦真的是不行,又暴躁的可以,這樣的人竟然可以贏了崇順帝?
胡東着急,就簡要的說了一下崇順帝和成雲打賭的內容,就是成雲沒來參加御梨兒的及笄宴,所以就到皇宮裡去找崇順帝去了,只不過崇順帝也是着實不想和成雲多聊什麼,成雲大概也是看出了什麼,於是就提出了打賭的事情,也就只是下一盤棋而已,成雲這人整天就只知道舞刀弄槍的,典型的有勇無謀,雖然能坐到大將軍的位置但這也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於是崇順帝就答應下來了,然後各自立下賭約了就開始下棋了,可崇順帝就是太過大意,太過輕敵了,最後竟然是輸給了成雲!胡東在一旁看着都是難以置信,看崇順帝那如調色盤的臉色,還真是慘不忍睹啊。
誰能想到這成雲竟然會贏了崇順帝呢,要知道成雲可是一個有勇無謀的莽夫吧了,堂堂一國之君竟然輸給了一個莽夫,這要傳出去,還真是會丟盡了大曆國的臉面。
可是事已至此,就算崇順帝心裡如何不甘和不可置信,還是言而有信的,輸了就是輸了,賭約他自然是會實現的。
“所以,皇上到底和成雲賭的是什麼?”金靖和一句就問道點上了,既然是皇上和成雲的打賭,胡東也沒必要這麼匆忙的跑來這裡找梨兒,除非這賭約和梨兒有關。
果然,下一刻胡東的回答證明了他們的猜測,“壞就壞在這裡啊,這成雲將軍賭的就是他贏了的話,皇上就要讓楚月,昊翼和青鳳國到錦繡村一遊。”
“什麼,到錦繡村一遊?”白洛風激動的高喊道,“這個成雲是打算去錦繡村偷看咱們的機密吧,不行,絕對不行。”錦繡村可是寒梅產業的基地啊,寒梅產業的東西都是從這裡出來的,工廠也是在那裡,不然他們也不會那樣重點的保護着錦繡村,這幾年錦繡村周圍一直都是有暗衛守着,根本就沒有撤離過。
這爲的就是防止有居心叵測的人潛入錦繡村將錦繡村的一切給透露出去,就是錦繡村每次增加人員的時候都是有經過幾次的查證過後才能進去,而其他地方的工廠也是如此,皇上和他們都是投入了很多人力在保護這些工廠不被人偷了技術去。
現在居然要讓楚月和昊翼還有青鳳國的人到錦繡村一遊?這不是引狼入室嗎?
“所以皇上才讓奴才來找郡主商量對策啊。”胡東也是着急啊,哎,從來沒有覺得自家的皇上會這麼胡鬧。
錦繡村那是能讓人隨便進就能進的嗎?
御梨兒看着眼前兩個滿臉着急的人,特別是白洛風,她突然間就覺得以前自己真的是高看了白洛風的智商了,“能有什麼對策,他們既然要到錦繡村就去唄。”
“梨兒,這怎麼可以,楚月和昊翼都緊盯着錦繡村呢,這不是引狼入室嗎?”
君奕和金靖和也是一臉深意的看着白洛風,那眼神,就像是看傻子一樣,白洛風在乾着急御梨兒竟然沒有一點着急的時候就突然發現了他們眼神的異樣。
他們這是什麼眼神啊,難道都不擔心嗎?
“只是到錦繡村一遊而已,可是皇上又說讓他們接近工廠了麼,有讓他們參觀工廠了麼?”金靖和眼裡滿是鄙視,他眼前的人真的不是假扮?這麼簡單的問題而已,竟然都想不到。
一句話讓白洛風和胡東都是幡然醒悟,對啊,參觀錦繡村而已,也沒說讓他們參觀工廠啊。這樣一來楚月和昊翼國簡直就是在找虐嘛,就好比如貓見了魚,明明魚就在眼前,卻是差一步就能夠着魚了,可是卻發現和魚中間隔着無法翻越的玻璃,這滋味,嘖,夠爽的。
而且還能趁機炫耀一番。
“果然是小郡主,奴才這就回去告訴皇上。”胡東笑的臉上菊花朵朵,然後對着君奕和御梨兒行了一禮便歡喜的離開了。
待胡東離開後,金靖和纔開口說到,“恐怕到時候錦繡村的暗衛需要多增加一些。”
“這個自然是要的,”白洛風也就白癡了一下,想通了事情後又是那個妖孽的白洛風。“楚月和昊翼可沒那麼好說話,工廠的安保是很好,但也是要防止他們下暗招不是。”
……
御王府暗牢裡面,白書意安靜的坐在地上,此時的她哪有平時裝出來的清高淡雅,有的只剩下狼狽不堪。御梨兒和君奕走進來的時候,她也是一動不動的。
御梨兒也不在意,好整以暇的等侍衛拿來椅子後才坐下,然後對着白書意說道,“看來你很是習慣這種地方。”
白書意還是不說話,不過御梨兒依舊不在意,繼續說道,“你是昊翼國的人吧?”
這下白書意終於有了反應,她的身體明顯的一僵,但還是不說話,就那樣低着頭,只是那垂下的眼眸裡滿是驚訝還有不可置信。
“既然是昊翼國的人,還有個師傅,怎麼你還要繼續呆在大曆呢?爲了什麼?你不說也沒關係,等一下你總會開口的。”說着,她將手中的瓷瓶交給了身後的侍衛。
那侍衛立刻領會了意思,拿着那瓷瓶打開了牢房的門,儘管白書意早有準備,但女子和男子的力氣本就有差異,她就是有些功夫,那侍衛也不是吃素的,很快的就將瓷瓶裡的粉末給白書意吃下去了。
“你給我吃了什麼?”白書意兇狠的看着御梨兒,那眼神,活像要把御梨兒撕碎了一般。
御梨兒淡然一笑,那笑容,卻是讓白書意從腳底發寒,“什麼要啊,嗯,我問你一個問題吧,比如說,你的師傅是誰呢?”
“是大國師賀青。”話音一落,白書意就彷彿被抽了靈魂般的人偶一般,嘴巴微張大受打擊的呆愣在那裡。
怎麼可能,她,她怎麼可能就這樣把師傅給找出來了,不可能,不可能。猛然,她想到了御梨兒給她吃下的東西,御梨兒的毒術很厲害她知道,可是她到底給她吃下什麼東西了。
“你給我吃了什麼?!”這次白書意顯然是沒法保持冷靜了。
御梨兒挑眉,昊翼國的大國師啊,嘖,這白書意還真是有個好後臺啊,不過這個後臺也只有在昊翼國纔有用啊,這裡可是在大曆啊。還有,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這大國師賀青和昊翼國的皇后可是一夥的,尊鄴落到賣身爲奴的境地,其中也是有賀青的一部分功勞。
“哦,這個啊,叫實話粉,怎樣,效果如何?這藥粉,當初風翼大皇子身邊的侍衛也是有幸體驗了一下,老實說你是第二個體驗者了。”
實話粉,光聽這個名字,再一想到剛纔自己的反應,白書意馬上就知道這藥粉的作用,當下,她的臉色就沒了顏色,蒼白的可以。有了這種藥粉,那還有什麼秘密可言。
所以說接下來御梨兒他們的審問很是順利,儘管白書意緊咬着牙關,但是有了實話粉這良藥,最後還不是都將所有的秘密給吐露了出來。
原來白書意會在大曆,完全是爲了尋找一樣東西,這東西具體的她不知道是什麼,但是賀青只讓她在萬城尋找,所以一直到林家沒落了,白書意一直都是呆在萬城的。
萬城,這個地方倒是讓君奕和御梨兒不自覺的挑眉,如果他們沒有記錯的話,金丞相他們的老家,就是在萬城,而柳氏也是奉了宸王的命令在丞相府裡面尋找着什麼東西。
這諾說是巧合的話,那可真是夠巧的。
當下君奕和御梨兒就想到了事情的關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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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看到那滿目瘡痍的宿舍,天空表示十分無力,這簡直是買人命啊,還要持續半個月,賜我一棟新屋吧,拎包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