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七七排在隊伍中,跟着衆人朝玉頂峰山頂走去,雖然表面上司徒七七面無表情,只是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好奇,如同隊伍中的其他姑娘一樣,但是她心裡卻一直在想藍晚晚告訴自己的關於比試的內情。
司徒七七不斷想着一會兒該如何對陣,採用何種手法,想了一會兒覺得自己手中既無法器,又沒有什麼符篆之類,只能憑自己的本事見機行事了;又想到了藍晚晚這個人,卻不知道這些內情那個藍晚晚是如何得知的,就憑她能知道這些內幕,應該也是有些背景的吧。
而且從藍晚晚偶爾流露出的神情看,她對玉頂上人還有一絲的毫不在乎,這一點更是與上山的其他女子有別,比如驕橫如李玉婉,在她每次提到玉頂上人時也都會畢恭畢敬,還帶着一絲敬畏,生怕自己的話被人傳到玉頂上人那裡,會引起玉頂上人的不滿,但是藍晚晚提到玉頂上人幾次時卻都毫不在意,如果不是她的修爲不下於玉頂上人,就是她已經見慣瞭如玉頂上人這樣修爲的人。
因爲司徒七七以前修煉的功法特殊,她的神識遠勝於同階層的修士,即使築基期的修士在她面前也無法隱瞞修爲層次,但是她曾悄悄的用神識探查藍晚晚,卻如同霧裡看花一樣,怎樣都探查不出來,而司徒七七又怕被藍晚晚察覺,也不敢詳細的探查,現在綜合起來來,那個藍晚晚必定大有來頭。
可是她是如何躲過那些散修聯盟修士的神識探查的呢?要知道這次玉頂上人收徒,可是隻要練氣期六層以下修爲的女子啊,她來玉頂山,又是爲了什麼呢?司徒七七早就練就了內心雖然波瀾壯闊,但是臉上表情卻微波不起,即使她心中無數疑問,仍然雲淡風輕的隨着衆人慢慢移動着。
司徒七七與衆人一起在山頂的廣場上靜立,她不動聲色的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玉頂山並不大,只有三個小峰,分別爲玉樹峰、玉頂峰、玉葉峰。這玉頂山本來是無主的荒山,但隨着主峰玉頂峰有一處靈泉的出現,慢慢的便有了靈氣,但是因爲靈泉泉眼太小,產生的靈氣也很稀薄,並沒有被那些修真大派看在眼裡,但是抱着螞蚱再小也有肉的想法,散修聯盟將玉頂山納入了自己的管轄範圍,後來被玉頂上人看上了眼討了去,而散修聯盟也以此山爲條件,將本來是閒雲野鶴遊離世外的玉頂上人硬是拉入了散修聯盟的陣營,勉爲其難的做了一位客座長老。
玉頂上人的洞府就建在主峰玉頂峰上,而玉樹峰和玉葉峰則是一直荒蕪着,這次因爲玉頂上人廣收門徒,散修聯盟也樂得做一個順水人情,派了一些修士在玉樹峰和玉葉峰開闢了一些院落,以供玉頂上人的門徒所居。司徒七七等人昨晚便被安置到了玉樹峰。而這次比試,便安排在了玉頂峰頂。
站在這玉頂峰上,俯視山下,只見霧氣瀰漫,白雲繚繞,倒是有些險峻。
司徒七七感應了一下,覺得玉頂峰的靈氣果然比昨晚所在的玉樹峰的靈氣濃郁,而且在玉頂上人的洞府那個方向,靈氣已經濃郁到成爲實質,形成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一般,玉頂上人的洞府隱隱若現,顯得很有一副仙家氣派的樣子。
因爲是在玉頂峰上,衆人都不敢大聲喧譁,有耐不住寂寞的也只是和交好的朋友偶偶私語,有的人只是好奇的打量,而有的人則已經開始席地打坐修煉起來,畢竟多練一時也能給自己多一分信心。司徒七七的身體無論何時何地,均能自轉經脈修煉,所以她只是低頭垂首,默默在一旁站立。
“衆位道友,我乃是散修聯盟的執事張平,此次受玉頂上人之託,來主持各位的比試,我先宣佈一下規則,請衆位道友聽仔細了……”
司徒七七暗暗細聽,發現這位張平執事所說的,與昨晚那位叫藍晚晚的女子所說的毫無二致,司徒七七本來對那藍晚晚就有一層疑慮,見藍晚晚的消息如此精準,不由又對那藍晚晚高看了一眼,心想以後定要好好結交。
“……就是這樣了,只要能在一個時辰的時間內通過這個幻陣,便是通過了第一關的考覈,第二天自會通知你們參加的第二關考覈。”張平話音一落,便拿出一個環狀法寶,揮了一下,衆人眼前出現了數條小路,通往的方向也各不相同,只是路的前方都被霧氣籠罩,根本無法看清是何種場景,張平收起環狀法寶,朗聲說道,“衆位,隨便選一條小路前行即可,即使幾個人選擇同一條路也沒有關係,因爲這小路也是幻境之一,好了,這句話作爲見面禮免費奉送給大家,希望衆位道友能順利通過比試。”
衆位女子看着那些七拐八拐的小路,一時間有些茫然,居然沒有一個人動身,張平眼裡泛起一陣惱怒,也不多言,只是喊了一句,“計時開始!”
衆女子這纔回過神來,想起了不僅要通過幻境,還要在規定的時間內通過纔算合格,於是衆女顧不得多想,都是慌亂選了一條小路就踏了上去。
司徒七七在一旁冷眼看着,那些女子只要腳一踏上小路,就會有白光一閃,然後女子就不見了身影,那條小路仍然是一條空空蕩蕩的小路,似乎從未有人踏足過,司徒七七正準備邁步,這時耳邊傳來藍晚晚的聲音,“保持本心!”然後不待司徒七七回話,便隨便選了一條小路踏上,然後白光一閃,消失不見了。司徒七七看着藍晚晚消失的方向,微笑着點點頭,便踏上了自己面前的小路,既然小路即爲幻境,那無從選擇,只能憑個人機遇了。
司徒七七慢悠悠的走着,四處打量着周圍的幻境,暗自讚歎散修聯盟的大手筆,這幻境不知用的什麼陣法,竟然如此逼真,雖然明知道是在玉頂峰上,但是身邊這一叢叢的灌木,數千年的古樹,都好似真的原始森林一般。
她看似漫不經心,實則一直用神識掃視着四周,忽然一隻猛虎迎面撲來,卻是二階靈獸赤焰虎。只一個剎那,那赤焰虎便來到了司徒七七面前,衝司徒七七張開大口,噴出一團火焰。司徒七七已經感受到了炙熱,那火焰好似已經把她的頭髮點燃了,但是她仍然一動不動,反而睜大了眼睛,一瞬間,那頭赤焰虎便消失了,司徒七七一臉平靜的繼續向前走去,心裡卻嘲弄道,“原來只是這些小小幻術,與千幻山相比,卻差了一個天上地下。”
這一路上她又遇到了三階靈獸鷹翼豹,四階靈獸雪寒蟾,甚至還有一頭六階靈獸地犀,當時那股充滿天地的威壓,令司徒七七喘不過氣來,但是她強自運轉功法,一遍又一遍的吸收靈氣洗滌經脈,堅持了足足兩刻鐘,才筋疲力盡的走出了地犀所在的幻境領域。
忽然覺得眼前一亮,原來陰暗的森林已到了盡頭,她以爲出了幻境,不由得心裡一陣興奮,連忙幾步從森林裡出來,但是舉目四望,心裡卻苦笑起來。原來,森林邊緣是一片沙漠,遠遠望去看不到盡頭,沙漠上時不時的颳起一陣旋風,帶動的沙土飛揚,看起來暴虐無比。
輕輕嘆口氣,司徒七七擡腳步入了沙漠中。可能是散修聯盟爲了討好玉頂上人,真是下了本錢,這沙漠幻境比起森林幻境來又勝了一籌。無論是用腳踩,還是用手摸,都是真真正正的沙子,她的腳還會時不時的陷入沙坑,只能再費力的拔出來往前走去,因爲身上只有幾張費盡心機得到的符篆,不到萬不得已,她實在捨得動用,於是只能緊閉雙眼,努力堅持着運轉心法,轉換靈力,與沙漠中不斷撕扯着的龍捲風對抗着。
“如果自己能有件合適的法器,就不會受如此的折磨了吧,可惜任爺爺送我的高階法器,卻不能拿出來使用。”司徒七七感覺自己好像已經麻木了,只是不斷的向前走着,走着,她緊閉雙眼,雙手抱肩,忽然覺得腳踩到了實地,即使她平時很少流露真性情,這時也不禁帶着一絲欣喜,睜開雙眼。
看到遠處隱隱有一片院落,她不由得一怔,不知自己是否通過了幻陣,又想起不知已經過了多長時間,便不再猶豫,趕緊向院落奔去。
站在院門前,司徒七七卻只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小門,這小門已經十幾年沒有見過了,只有在夢中偶爾出現過幾次,但醒來後又被她強行從腦海中抹掉,可是現在,卻出現在了這裡,她不住的告訴自己,“這都是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院子裡卻傳來一陣陣歡快的笑聲,引誘着她去開門看個究竟。
司徒七七終究一把推開了院門,看到一個英挺的男人衝自己笑道,“七七乖女兒,爹爹這次出門回來,特意給你帶了一本古書,你可高興?”這時從屋子裡又走出一箇中年美婦,慈祥的對自己說道,“七七,娘給你做好了你最愛吃的栗子雞,你快跟娘進屋來吃。”
看着那一臉和煦的男人,帶着慈祥笑容的女人,她心裡如被大石一樣重重的捶着,嘴脣微微震動,卻不能發出一言。這時又有一位年輕男子從屋內走出,“七七乖寶寶,讓二叔看看你的修爲有沒有提升啊?”看着她兀自立在門邊,那個美婦又嗔怪道,“乖女兒,還不進屋,跟娘去喝雞湯?”二叔也要上前去拉她,嘴裡笑道,“可是七七見到爹孃,歡喜的說不出話來了?”
看着眼前的三人,司徒七七似乎沒有了力氣,似乎也沒有了思維,只是呆愣愣的站住,一動也不能動。任由那和藹微笑的男人上前來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