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笑聲似乎將二人之間那點看不見的疏離驅走,鄭紹君又恢復了溫潤瀟灑,七七又成了淡然冷靜。
看着鄭紹君遞過來的儲物袋,司徒七七也不細看,先放在一旁,對他又問道,“可是神識修煉中出了什麼差錯?”
鄭紹君的表情轉爲凝重,說道,“我也不知爲何,這一個多月以來,我一直在馭靈陣中苦苦修煉,可是總是不能通過第一關,雖然神識也稍稍有所增長,可是,總覺得是哪裡有些不對,所以想向姑娘請教一番。”
司徒七七細細想了半晌,然後說了幾個在馭靈陣之中需要注意的問題,又特意強調說,“鄭公子可以試試分神的效果如果。”
“分神?”鄭紹君從未聽說此等方法。
“對,就是將神識分成數縷加以控制,開始的時候可能會有些痛苦,但是對修煉卻是極爲有效。”司徒七七肯定的說道。
聞言鄭紹君很是驚喜,他只是聽說過結丹期以上修爲的高階修士可以將神識分離,同時控制不同的法寶或者傀儡,從未想過憑自己築基期的修爲也可以如此,但既然司徒七七如此肯定,那回去自然要好好試煉一番。
此時司徒七七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件法器,笑問道,“這就是飛行法器嗎?”
鄭紹君答道,“此物名叫‘明霞氤’。是一件高階飛行法器,七七姑娘不如現在就試試看效果如何?”
司徒七七微微點頭,然後默默的向手中的法器裡注入靈力,然後向空中一拋。只見那明霞氤忽然發出五彩的霞光,慢慢變作一朵方圓一丈大小的彩雲,穩穩的停在半空中。
司徒七七踏入明霞氤,腳下一用力,這明霞氤就好似一道霞光一般,直飛向天際。
雖然這是她第一次御器飛行,但是那明霞氤卻飛的又平又穩,凜冽的風迎面吹來,在白雲之中來回穿梭,司徒七七心中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暢快。
她也不將那護罩開啓,只是任憑強風打在臉上,聽着耳邊的呼嘯之聲,她忽然覺得很想大喊,將十幾年的鬱悶喊出來,但是,她只是緊緊的閉着嘴脣,將那強烈的心情又壓抑了下來。
在空中盤旋了好久,司徒七七才慢慢的停了下來。
待回到地面之上,攏了攏被風吹得有些鬆散的頭髮,她對着鄭紹君笑道,“七七有些忘形了。”
她的臉龐被風吹得有些發紅,如剛剛盛開的花骨朵一樣嬌嫩;她的眼睛中似有氤氳霧氣,朦朧神秘間透着些嫵媚;滿頭青絲披在肩上,順滑服帖,如同上好的千年寒絲。看着這樣的司徒七七,鄭紹君一時有些呆住了。
直到看到司徒七七的眼中出現了一絲迷茫和疑問,鄭紹君才似反應過來,面上一紅,微微轉過身去,低低的陪了聲罪。
司徒七七有些茫然,不明所以,又問鄭紹君這些靈草和明霞氤需要多少靈石。
也許是談到了自己熟悉的領域,鄭紹君又恢復了流暢的舉止,笑道,“不值什麼,只需一千五百顆靈石即可。”
此時的司徒七七已經今非昔比,身家頗爲豐厚,這一千多顆低階靈石對於她來說確實是不值什麼。她爽快的取出靈石,交予鄭紹君。
鄭紹君也不細看,隨手將靈石收入儲物袋之中。
一時間兩人都未說話,氣氛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雖然兩人默默無語對坐,但是卻一點不顯尷尬,反而有一種心有靈犀般的和諧之道。
看着水中不時的有魚兒躍出,司徒七七笑道,“有勞鄭公子來這裡一趟。七七無以感謝,就請鄭公子吃些烤魚吧。”
說着,她取出了一個髮簪樣的法器,注入靈力,拋入水中,只過了一息,那髮簪就插着一條大魚飛了出來。
將那大魚甩在岸邊,髮簪又飛回溪水之中。片刻工夫之後,岸邊已經多了四五條活蹦亂跳的大魚。
司徒七七將那幾條大魚洗剝乾淨,放在乾淨的樹葉之上,又撿了幾根粗粗的幹樹枝,然後輕車熟路的施了個火球術,將樹枝引燃。
不一會兒,火焰之上的魚兒便散發出了濃郁的香氣。
看着司徒七七不嫌腌臢,手腳麻利的做着這些事情,鄭紹君很是好奇,他從小生活在世家之中,雖然幼時遭遇坎坷,被人嫌棄,但是在生活上並未遭受什麼虐待,雖然不是錦衣玉食,但起碼也衣食無憂,他並未吃過這些野味。可是司徒七七一個嬌弱的女子,做起這些雜事來井井有條,好似經常做這些一樣。
“好了。”
看到她那張如花的笑靨,鄭紹君接過散發着誘人香氣的烤魚,不禁問道,“七七姑娘以前經常做這些嗎?”
司徒七七臉上仍然帶着明媚的笑意,她撕了一小塊魚肉放在嘴裡,細細咀嚼,似乎很是享受魚肉的鮮美,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我自己一個人生活了八年,當然什麼事都會做啦。我烤的地獾,那纔是美味呢。”
短短的幾句話,她說得很輕鬆,可是聽在鄭紹君的耳裡,心中卻莫名的隱隱發疼。
他凝視着司徒七七,心中泛起無限的柔情,一時之間只想將這故作堅強的女子,摟入懷中,爲她遮擋風雨。
可是當他看到司徒七七轉過來的清亮的眼神,又慌忙將頭低下,急急的咬了一大口魚肉,也不咀嚼,就匆匆嚥下,忽然捂着口咳嗽起來。
司徒七七好笑的說道,“你怎麼也不小心魚刺啊。”說着,又輕輕給他捶了捶背。
鄭紹君的心中又是甜蜜又是尷尬,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悶頭吃着烤魚,看的司徒七七又是一陣發笑。
二人吃完了魚,洗漱乾淨,靜靜地坐在草地上。
涼風微微拂面,時不時的吹起司徒七七耳邊的一縷髮絲,她伸出芊芊玉手,將髮絲別在耳後,露出小巧的耳垂,她的耳垂呈微微的淡粉色,被陽光一照,看起來很是晶瑩可愛。
鄭紹君忽然低聲道,“你讓我想起了母親。”
司徒七七整理頭髮的手一頓,她也不做聲,只是凝視着鄭紹君,目光中帶着鼓勵,還有感同身受的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