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再度陷入窘境、僵局。
隨後的日子裡,我一邊讓李大川調查,一邊暗中觀察許俊卿的舉動。
不得不說,許俊卿的做事風格與許慶雄大相徑庭,在楚聞陽整改李家門規,獲得我的批准後,成立執法堂,許俊卿毫不徇私,完全是秉公辦事。
一時間,執法堂的誕生,令不少肆意胡來的年輕一輩聞風喪膽,許俊卿不僅鐵面無私,身邊跟着多名先天高手,抓一個辦一個,弄得他們完全沒了脾氣,手段犀利,不講情面,只講規則。
幾乎每一天,在乾陽宮設立的執法堂,都會有青年要挨板子。
在短短的半個月時間內,私底下不少人給許俊卿起外號,喊他禿蠻子。
最奇葩的,還有人叫他城管大隊長!
我當時聽到這些外號,也是滿臉汗顏,不過許俊卿的表現驚人,非常合適武執事這個位置,在真相尚未調查清楚前,我沒有理由去把他撤走,唯有繼續觀察。
一天,李青瓊突然找上門來,整個人連滾帶爬的,嚇得屁滾尿流,後面還有十幾個黑色制服的身影在急速追趕。
“太子,太子救我啊,這許俊卿簡直是無法無天,教訓小輩也就算了,居然連我都要抓去,還揚言要揍我一百大板!”李青瓊撲倒在地,心神失措的抓住我小腿,都快嚇哭了。
許俊卿快速來臨,讓手下全部停下,然後集體朝我拱手一拜,說道:“太子,在下只是秉公辦事,這李青瓊犯了李家門規,私下利用乾正宮一脈的職權進行斂財,還以爲我不知道,證據都在我手裡了。”
我低下頭,看着驚慌的李青瓊,“是不是真的?”
“這...太子面前,我不敢隱瞞,是真的,不就是幾十萬而已嘛?這也算不得什麼呀,許俊卿用不着那麼大張旗鼓的抓我吧,我好歹也是個長輩身份,他簡直是目無尊長,以後讓我的臉往哪裡擱呀。”李青瓊急促道,死死抱着我的小腿硬是不肯放開。
許俊卿冷哼一聲,“少在這裡倚老賣老,規則之下,不分是誰,犯了錯就要接受懲罰,你以後找上太子,就能逃避罪責嗎?太子肯定不會幫你的,錯了就是錯了。”
我擡頭正式許俊卿,暗道好傢伙,辦事真夠雷厲風行,連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也要擺平,倘若我不是懷疑他的身份,此人定能重用!
然而,人情歸人情,規矩還是得講的,執法堂成立之初,只對小一輩有威懾作用,倘若先拿李青瓊開了刀,那內部有些隱晦的老輩蛀蟲,也會進而收斂。
於是,我猛地抽開腳,反過來把李青瓊踹到許俊卿跟前,拍拍手說:“規矩是我批准的,那就得執行,不管你是誰。”
李青瓊頓時不寒而慄,被許俊卿無情的目光瞪得講不出話。
“帶回執法堂審訊,按照門規處置,賞他幾板子,讓他知道錯爲止。”許俊卿揮手間,數名高手齊齊出動,直接把大喊冤枉救命的李青瓊拖走。
“俊卿,你留下,我有話想問你。”我故意挽留。
許俊卿倒沒拒絕,果斷讓手下先行離開,而後才恭恭敬敬的抱起雙拳,回話道:“還請太子有話直說,在下還有公事在身。”
我輕拍對方肩膀,表面在笑着,實際上不斷在察言觀色。
結果,看不到一絲變化,許俊卿依舊保持恭敬姿態,儼然是一副以我爲主的樣子,如同大忠臣。
索性,我說:“俊卿啊,你這些時日干得不錯,不必再換人了,以後你就堅守這個崗位,好好的幹下去,不過我得問你一個問題,你作爲武執事,如此鐵面無私,就不怕得罪人嗎?小輩還沒什麼,那些元老可不好搞。”
“太子讓我來當武執事,爲的不就是這個效果嗎?清除蛀蟲,捍衛門規,至於得不得罪人,有太子的支持,在下根本不在乎。”許俊卿答了句話。
我讚歎的笑出聲,心裡非常滿意,只是許俊卿的身份成疑,這令我不敢推心置腹。
正當我準備遣走許俊卿的時候,李大川忽然出現在門外,手裡拿着一份文件,他深深的看了眼許俊卿,然後進來把文件遞到我手裡。
“這是您要的東西,大概都蒐集全了。”李大川輕聲道。
我點點頭,翻開文件資料查看,上面全是許俊卿在國外獲得的獎項,以及個人的成長經歷,就連他交過幾個女朋友都寫的一清二楚。
只是,資料在五年前都斷了。
此時此刻,許俊卿站在前面,位於視角盲區,看不到文件內容。
李大川把嘴湊到我耳旁,“我查過了,五年前的許俊卿已經失蹤,後面的資料完全是空白,而這現在這個許俊卿的出現,疑點太多,很有可能,他就是羅族的人。”
“他之所以那麼鐵面無私,或許爲的就是不讓太子您懷疑。”
“他所有的一切,全是在裝的,而許慶雄的死因也是如此,一片空白。”
“錯了,越是這樣,我就越懷疑。”我合上文件,隨手扔到一邊,懶得再去看,是真是假,我親自試驗一番便可知曉。
緩緩轉身,坐在椅子上,我先是不動聲色,隨即審視着許俊卿,決定詐一詐他,等調查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便沉聲問道:“許慶雄,不要再裝了,我知道是你。”
剎那間,許俊卿面色微變。
我雙眼眯成細縫,“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是羅族的人,你知道我爲了找你出來,耗費了多少時間麼?你這頭髮當初就是我給弄的,你雖然換了張臉,可我依舊能認得出來。”
“我不知道太子在說什麼,許慶雄早已死去,和我有什麼關係?”許俊卿迴應道。
李大川插了句話,說:“許慶雄,不要再狡辯了,我和太子都認出來了,是不是非要太子強行用神識搜魂,你才甘心?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啊,竟然敢以許俊卿的身份,潛入李家內部,還在背後亂傳謠言,想要製造混亂。”
許俊卿額頭青筋暴露,死死握着拳頭,不敢與我對視,神情露出強烈的委屈和仇恨,僵持在原地幾分鐘不吭聲。
片刻過後,他苦笑幾聲,嘆道:“沒錯,是我,想不到還是瞞不過你,其實真正的許俊卿早在五年前就死了,李少白既然你要殺我,那就來吧,但我可以告訴你,謠言不是我傳的,是他人所爲,另有其人。”
此話一出,李大川驟然回頭,和我相互乾瞪眼。
他真的是許慶雄?而羅族的奸細卻不是他?
死人真的復生了,許慶雄是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