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狠狠的大嘴巴子,抽得所有人都傻眼了。
原本要將我就地逮捕的劇情,驀然反轉,身爲陳建山之子,陳文的堂弟,更是狠狠被抽!
尤其是陳文的模樣,哪裡有剛纔的囂張勁兒?完全就是個熊樣!
陳建山不可置信的看着陳文,把眼一瞪:“大侄子,你這是幹什麼?!”
結果陳文一聽,頓時面如死灰,幾乎快被氣哭了,片刻後才緩過勁兒來,並未直接回答陳建山的問題,反倒連忙彎腰,低聲下氣的說:“李...李先生,真是不打不相識,沒想到原來是先生您啊,不知道這裡出什麼事情了?您放心,只要您一句話,我絕對義不容辭!”
眼前的陳文,身穿警服,哪還有往日的姿態,貌似生怕我惦記着往事,絲毫不敢怠慢,真可謂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陳建山氣得嗆了口氣,拼命咳嗽,“咳咳咳,大侄子,你這是幹什麼,明明是我讓你來的!他們剛纔都把我摁在地上了,你還不動手?你這是要造反啊?你還當不當我是你親叔了?”
陳文的面色很是難看,沉默中回頭,表情驟然變化,彷彿大義滅親一般,嚴正道:“在律法面前,沒有所謂的親情可講,我收到線報,根本沒有發生所謂的鬥毆事件,我看明明是你自己摔倒的,我在這裡警告你,不要胡亂報警,再有下次,莫說是我,就連我爸,也會大義滅親的。”
這句話陳文說得甚是巧妙,並沒有直接點名我的身份,而是間接說出了他的副局老爸,暗示着陳建山,我不是一個好得罪的人,若是惹惱了我,哪怕是陳文他爸也沒有辦法。
陳建山是陳文的親叔叔,豈能不懂他話中含義,頓時臉色大變,雙目凝視我的同時,越發的不可置信,“....您是???”
偏偏我自己沒說,曹坤卻站了出來,還是那副沒頭沒腦的樣子,得意洋洋的說:“東陵第一敗家子聽說過沒有?我的班主任,叫李少白!”
“敗你個死人頭,收收你那性格,給我安靜點。”我立即擡手,狠狠敲了一下曹坤的腦袋,曹坤他爹才急忙把他拉了回去,細聲指責。
曹坤這傢伙,稍微有點底氣,就總是這個樣子,雖說多少有了變化,可以帶領班集體,但這一點是他的硬傷,不改不行。
待我回過頭時,陳建山像是石化了一樣,久久回不來神,好似陷入了某種震撼當中,難以自拔。
不用猜,我便知曉,陳建山必然是想到了我插足東陵鐵江的事情。
在東陵市,關於鐵江的一事,級別地位不夠的人,根本無法收到真正的內幕消息,包括曹坤父子,或許只聽說了蘇南又重新成爲執事人,但肯定沒聽說,這裡面有我的幫助。
可但凡清楚內幕的人,都絕非普通人,像陳文這一類的家庭,定然最爲清楚。
因爲在這個世界上,有白便有黑,更有一種維持黑白平衡的潛規則。
只可惜,鐵江有燕京大世家支撐,徹底打破了東陵的潛規則,成爲隻手遮天的大勢力。
所以,某些人不得不低頭,就像此刻反應過來的陳建山一般,深深的把頭顱低下,“沒想到是李先生您,還請李先生大人有大量,不要計較,畢竟...這只是小孩子打架。”
陳陽一聽,很是不爽,貌似沒看清楚狀況,嘴裡罵罵咧咧的,“媽的,我都這樣了,還小孩子打架?爸,你幹什麼!剛纔你可不是這樣說的,你要替我報仇啊!”
隨着陳陽的話語傳出,陳建山先是渾身一顫,然後猛然擡頭,雙目充滿極致的憤怒,以及深深的恐懼,擡腿便一腳踹到陳陽的小腹,“媽的,老子怎麼就教出了你這個廢物?盡給老子惹是生非。”
“操,今天老子非打死你不可!”
“明明是你先佔便宜的,被打也是活該,竟然還把你老子我拖下水,你這是要坑死你爹我嗎?”
陳建山對着陳陽一頓暴揍,神色無比憤然,彷如大義滅親一般,打得陳陽嗷嗷大叫。
做完這一切,陳文硬是被自己親爹揍得起不來,周圍的警員似乎都認識他們,沒敢阻止,更沒人敢去扶。
“李先生,這件事情,是我兒有錯在先,我在這裡,願意公開道歉,同時替學校以及曹坤同學消除影響,還希望李先生不要計較,至於那輛賓利...它就是被貨車給撞的。”陳建山說得義正言辭,再也沒了剛見面的囂張。
直到此刻,曹坤他爹才舒展開眉頭,重重的鬆了口氣,縱然沒有說話,但目光中的感激之意,已然是畢露無疑。
這弄得我有點尷尬,不由自主的乾咳一聲,心想自己也沒給出什麼幫助,不僅把陳建山的車撞成廢鐵了,還等着他的人來找茬,沒想到來者竟是陳文,一夥人直接就慫了。
不過,既然陳建山已經承認,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消除了影響,澄清了事實,估計也不用親自去找蔣老,替曹坤打招呼了,曹坤他爹自然會告訴他的。
乾脆我點了點頭,“既然這樣,那就按這個辦吧。”
緊接着,警員各自回到警車,陳建山連連給曹坤父子道歉,一同前往教務處,說是要立刻解決此事。
這時,陳文轉身便要走,腳步快得不行,像恨不得馬上離開似的。 Wшw¤ ttкan¤ c o
我雙目一凝,對着陳文漸行漸遠的背影,說道:“等等,陳文,你回來,我有話要單獨問你。”
頓時,陳文腳步一停,渾身驟然僵住,足足過了十秒鐘,他才慢慢的轉身,那張臉勉強的擠出笑容,笑得比哭還難看,極不情願的走了回來,似乎每一步對他來講,都是一種煎熬。
等陳文回到我身邊,我默不作聲,向前邁出步伐,走入花園深處,他前所未有的緊張,額頭滲出細汗,卻不敢問,不敢說,只能咬牙跟隨在後。
直至走到一處柳樹下,我止住腳步,驀然回頭,“凌蕭蕭...你究竟碰過她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