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安德森先生,我們又見面了!”史密斯頗有些回味的說。衣錦還鄉不算什麼,衣錦還鄉再把當年欺負自己的人拎出來吊打一番,那才叫走上人生巔峰。
還記得當年讓韓信受胯下之辱的潑皮麼,儒家說韓大將軍衣錦還鄉後大度的原諒了他,還提拔他做了軍官。實際情況卻是這名軍官很快就被派上前線,然後馬革裹屍……不,是暴屍荒野了。
還記得李廣落魄後在城門爲難他的小兵麼,飛將軍官復原職第一件事就是將這倆夯貨拖出去活活抽死。
倒不是大人物心胸狹窄,而是牛人都求一個心境通達,最是容不得這些蠅營狗苟的破事兒亙在心裡。殺,就是讓心靈剔透最好的辦法。
“我這是在哪兒?”尼奧剛剛轉醒,整個人還有些茫然。
“這是哪兒並不重要……”史密斯悠然自得的說,“重要的是,錫安的防線已經被攻破,現在正在經受屠殺,而你卻只能蜷縮在這裡無所事事!”
“不可能……”尼奧本能的以爲對方是在騙自己。
“沒關係,人類就是這樣的擅長懷疑……”史密斯緩緩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瞧瞧你,可憐的就像一條喪家之犬……不,你就是一條喪家之犬!”
“你都做了什麼?”尼奧開始意識到不對,他身上的超級力量重新迴歸,這說明自己正身處矩陣當中。而眼前的史密斯,不再是那種墨綠色的特工代碼,而是耀眼的金色,那亮度簡直就像是一輪太陽。
“沒什麼,只是在歷史書上輕輕翻開了一頁,順手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史密斯一臉的倨傲,“對了,錫安屠城的命令是我下達的……”
話音未落,一隻沙鉢大的拳頭便出現在史密斯的面前,尼奧猛的挺身而起,身形快如捕獵的鷹隼。
“啪!”拳頭被史密斯一隻手捉住,只是輕輕一揮,尼奧便被甩飛出去,撞在甬道的牆壁上,留下一個人形的凹陷。
“可憐的老鼠,連被戲耍的資格都沒有!”史密斯看到眼前這一幕,甩了甩自己的手腕,忽然發現有些意興闌珊。
無敵……是多麼的寂寞!
“……”尼奧艱難的爬起來,隨即吃驚地看着自己的雙手,似乎在質問爲何會這樣。
“唉,一切……都結束吧!”史密斯人比聲快,忽然出現在尼奧眼前,四目相視,即使隔着墨鏡,尼奧都能感覺到那股子不屑與憐憫。
“噗!”史密斯的手掌穿透尼奧的胸口,一股股黑色的代碼流將尼奧蠶食同化,在整個過程中,曾經的救世主連一絲掙扎都做不到。
片刻之後,一個嶄新的史密斯取代了尼奧的存在。
“萬物有始有終!”史密斯忽然莫名奇妙的說出一句話,隨即猛的反應過來,“我……爲什麼要這樣說?”
這個時候,他終於意識到自己身體內部的不對勁,隨着尼奧被自己同化,以尼奧爲基礎架構起來的系統暗門被關閉,同時激活了位於總數據庫中的一個隱藏指令——重啓。而史密斯……因爲與尼奧部分代碼的重合性,同時也受到了這次系統重啓的影響。
他的雙目之中,忽然放射出無數到耀眼的白光,隨即整個身體開始出現裂隙。
“不,這一切不是真的,終止指令……我是機械皇帝,我命令終止指令……”可惜的是,機械皇帝在編制這條指令時,從未想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作爲整個矩陣的核心代碼,即使擁有修改權限,想要終止也需要一個過程。
可惜史密斯沒有這個時間去操作,系統的重啓自源頭開始,將所有的一切都還原到本來的狀態。一個個被史密斯同化的代碼被重新還原,尤其是本不應該被關聯到的主數據庫,在這場重啓中也被徹底格式化。機械帝國近五百年收集的進化數據被一次性清空,懸浮在半空中的主腦墜落在地,重新回到出廠時的狀態——一臺爲人類服務的智能電腦,一臺還未覺醒自主意識的機器。
尼奧跌落在地上,一團耀眼的金光從他屍體上浮現出來,聚斂散佈在整個矩陣世界的氣運之力,在半空中形成一頭機械風格的金色巨龍——氣運之龍,世界本源之力的擬態化。《黑客帝國》是一個機械生命奴役人類的世界,其氣運自然也是機械形態。
不過這頭氣運之龍明顯有些萎靡不振,全身遍佈傷痕,隱隱有潰散之勢。
“嗷……”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飛龍騎臉的現場版正式開演。
“這時候才知道反抗,晚了!”提亞馬特發出一聲冷哼,在夏恆背後擰出一頭百首大蛇的虛影,一口將那金屬巨龍吞下。龍身潰散,氣運之力不斷剝落,全數被提亞馬特轉化爲純粹的本源之力。最終之餘下一枚晶瑩剔透的彈珠形結晶,落在夏恆手中。
“這是什麼?”夏恆有些好奇的端詳着手中的彈珠,中央還有一頭縮小版的機械巨龍。
“這方世界演化出來的創世法則,於我而言沒什麼用處,你拿去玩兒吧!”提亞馬特一副高高在上傲嬌的姿態,“若你有一天能夠點燃神火,這東西還能爲你增加些底蘊!”
夏恆把這東西小心收好,這玩意兒不就是傳說中的大道法則麼,雖然是一方小世界的法則,但前世飽受洪荒流網文荼毒的他,可比誰都明白這東西的價值。
內層矩陣開始崩潰瓦解,其次是錫安所處的外層矩陣,夏恆面對眼前死寂的機械皇帝,帶着兩女進入它的核心。在一片空白的指令面板上輸入一行文字——指令,滅世!
《黑客帝國》從未展示過的真正現實世界,與外層矩陣的環境如出一轍,機械革命後被帝國封存起來的核武器,紛紛在滅世指令下不斷被引爆。一朵朵蘑菇雲綻放在末世的土地上,被烏雲遮蔽了幾百年的古老星球,再一次被耀眼的光芒籠罩……當然,這也是最後一次。連續的核聚變反應,使得運轉了四十六億年的地核再也不堪重負,大地皴裂,深海沸騰,高山爲谷,深谷爲陵,星球在崩裂,世界在這一刻步入終章……
“陪我去看蘑菇雲盛開在這地球上,讓你的淚落在我的肩膀……”夏恆哼着小曲,在兩名女奴驚訝地目光中,揮手張開回歸的門戶,一行三人消失在《黑客帝國》的世界。
“發……發財了……”提亞瑪特陷入呆滯當中,一個低維世界的崩滅,帶來的本源之力是龐大的。以奧林神廟通用的計量單位,開啓一次隨機傳送門的能量大約爲十個單位,而這一次掠奪來的財富,則有整整一百三十多個單位,雖然距離提亞瑪特需要的天文數字還有一段遙不可及的距離,但已經算是開門紅、滿堂彩了。
“我說,你好歹也是當過老大的人,至於這麼誇張麼?”夏恆不屑地哼唧道。
“是是是,這點兒還不夠我當年隨手打賞一次的,但此一時彼一時呀,我已經好久沒見這麼大額的進賬了好麼!”提亞瑪特爲自己的失態據理力爭。
“你是壓根就沒有過進賬吧!”夏恆直接揭短。
“大……大人……我們這是怎麼了?”身邊忽然傳來兩聲驚呼,夏恆轉身看去,整個人也不由一愣。
崔妮蒂與帕爾自然也隨他來到奧林,一如提亞瑪特所說,她可以將低維生命帶到高層維度,但問題是……這兩人竟然是靈魂,處於一種虛實變換的狀態裡,類似兩個幽靈。
“提亞瑪特……這是你乾的?”
“這和我可沒什麼關係……而是那個世界太特殊!”提亞瑪特不鹹不淡的應了一句,轉身繼續去清點她的收益。
“……”無需過多提點,夏恆便明白過來。《黑客帝國》準確來講,整部劇情都發生在矩陣當中,即使第一部中所謂的現實世界,也只是外層矩陣而已。而矩陣中的所有生命都是以代碼形式存在的,他們有思想、有情感也有自己的生活,但他們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肉身。就像帕爾塞弗涅的名字所暗示的那樣,矩陣是一個靈魂的國度,一個類似冥界的地方。
夏恆最後在摧毀整個機械帝國的時候,沒有考慮到這一點,他倒是一地蘑菇雲種的開心,而崔妮蒂真正的肉身自然也就不存在了。至於帕爾,她本來就沒有自己的肉身,而是黑客帝國世界的“神祇”機械皇帝,憑空創造出來的生命,自然也沒有肉身這一說。所以,他從《黑客帝國》帶出來的,也只可能是精神體。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小子到底是怎麼想的,那麼多不錯的奴隸怎麼就都殺掉了呢?”提亞馬特數錢的間隙忽然冷不丁的來了一句。
“施加了靈魂契約的奴隸,一旦死亡會對我的靈魂也造成一定程度的損傷,我可不敢隨便契約!”夏恆隨口解釋道。
“這個我當然知道,可你爲什麼只契約女的?”
“因爲我是男的啊,女的還能拿來暖被窩,男的能幹什麼,湊在一起鬥地主麼?”夏恆理直氣壯的說。
“……”提亞瑪特沉默了,她感覺有些無力吐槽,片刻才擠出一句,“無恥!”
“謝謝誇獎!”夏恆很認真的點了點頭,“有了這種好品質,無論在哪個世界,就都可以活的瀟灑滋潤了。”
“……”提亞瑪特不得不承認,這小子說的有理。道德底線就像是枷鎖,底線越高枷鎖也就越重,在人生這場長跑裡,沒有這具枷鎖的負重拖累,人確實可以活的更滋潤,但也會被所有戴枷鎖的人鄙夷,如何選擇就看個人好惡了。
“再說了,我選的這兩個可是好苗子。崔妮蒂是個全面性的特工,而且是整個《黑客》世界中最出類拔萃的存在。別和我說什麼尼奧,那小子強大是因爲開掛的緣故,離開矩陣之後,他就是一個廢柴。帕爾塞弗涅的能力是情感掌控,天生的心理大師與精神專精人才,即使離開矩陣,稍加培養也可以成爲一員干將!”夏恆很自豪的說,“我看人的眼光可是很準的!”
“切,你就是喜歡漂亮女人罷了!”
“……”夏恆心裡一陣嘀咕,不知道哪裡得罪這位創世神大人了,莫不成所有女人都是相斥的,那自己以後可有好日子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