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猛地端起hk416a5戰術突擊步槍,瞄準了聲音傳來的地方,那裡秦飛做了一些小陷阱,雖然沒有什麼致命的殺傷力,不過觸碰到之後會發出響聲,而且還在灌木旁裝上了木刺,這用來對付沒有用專用叢林作戰靴的南蘇丹叛軍士兵極其有效。
可是等了一陣,似乎沒有什麼動靜。
黑暗中,一種奇怪的叫聲輕微傳來,灌木叢的樹枝在抖動。
那種聲音並不像人類發出的。
山下,狗吠的聲音越來越清晰,醫院門口已經狙擊了二十多個持槍的叛軍士兵,有人舉着火把,有人拿着手電,五花八門就像他們身上亂七八糟的軍服一樣。
秦飛朝趙鑫做了個前進的戰術動作,然後貓着腰,像覓食的豹子一樣慢慢向前移動。
一直走到警報陷阱旁邊,卻什麼都沒看到。
檢查了一下警報裝置,顯然已經被人出發,本來繃緊的新鮮樹枝早已經彈到了一邊。
“奇了……”秦飛嘟囔了一句,現在也不是追查原因的時候,也許是路過的野獸觸碰了也說不定。
突然,旁邊的灌木叢裡悉悉索索一陣亂動。
兩支槍口頓時對準了灌木叢。
“好像是什麼動物……”趙鑫話剛說到一般,突然捏着鼻子皺起了眉頭:“艹!什麼味道,真特麼臭!”
同一時刻,秦飛也聞到了。
奇臭無比的臭味!
天下第一的臭味!
置身於這種臭味中的感覺,讓秦飛想起了在203選訓營裡,每天早上那個神經病的雷公朝排房地板上扔的那兩顆催淚彈。
趙鑫低低地怪叫了一聲,忍不住扭頭轉身退開幾步。
倆人的眼睛似乎被人撒了一把辣椒粉,頓時眼淚嘩嘩就下來了。
夜視儀中,秦飛看到了那個罪魁禍首的惡臭之源——非洲艾鼬!
這種非洲艾鼬其實就是臭鼬的一種,和生長在北美洲它那位著名的美洲臭鼬是表兄弟。
但是,倆種動物同樣擁有着令天下人和動物爲之色變的天然化學武器——臭味!
這種主要成分爲丁硫醇的惡臭鑽入鼻孔之後,猶如有人拿着錘子在你的腦袋上來了一記重擊,然後整個人的腦袋嗡一下響了起來,就像站在覈爆中心,只有一種令人魂飛天外的空洞感。
臭,不再是一種嗅覺而已。
它有了質量、味道、溫度、黏度和分貝。當這種經歷了數萬年演變從大自然裡獲得的遠古洪荒之力的臭味最終千招萬式化爲一劍封喉,並在鼻孔下亮劍時,一切世間能夠形容“臭”字的語言都是蒼白的。
“戴防毒面具!”
秦飛的思維轉變還是十分敏捷的,當看到那個翹着尾巴,背上長白毛,頭三點白斑像貓一樣大校的動物之後,他就知道自己和趙鑫已經在劫難逃。
沒人能在3米範圍內躲過臭鼬的致命一擊!
如果被它的“化武”噴在眼睛上,會直接導致短暫失明。
剛纔趙鑫還算運氣不錯,因爲之前出現了一條花斑蛇,所以他十分忌諱夜間草叢裡會不會也鑽出一樣的玩意,因爲用的是那支帶消音器的德拉貢諾夫狙擊槍去撥開灌木,否則就算他是受過訓練的偵察兵,此時也毫無疑問要被薰瞎了眼。
在戰術背心的其中一個附件包內,存放着一個簡易的防毒面具。
憋着氣,倆人以最快的速度取出然後戴上,這纔敢開始輕輕嘗試呼吸。
也許是臉上沾染了臭鼬的氣味,即便戴上防毒面具仍舊有些味道。不過還好,總算是能接受的範圍。
“秦哥,這是什麼鬼東西!”趙鑫舉起槍想朝臭鼬開槍,他覺得留下這種禍害在世上簡直就是一種對人性的背叛。
“別!”秦飛攔住他,回頭朝山下看了一眼。
醫院門口燈火通明,隊伍似乎已經集合好了,狗依然在汪汪狂吠。
他伸手拉開趙鑫的背囊,從裡面取出一個用來裝置食物的防水袋,將裡面的東西都取出,留下空袋子,然後小心翼翼撥開灌木。
那隻臭鼬此時剛剛放完毒氣,正驚恐地等着兩隻烏溜溜的眼睛看着秦飛。
也許是觸碰了報警裝置,驚嚇了它,慌不擇路之中竟然一頭撞到了秦飛用來對付那些穿膠鞋、拖鞋的叛軍士兵所部下的尖銳木籤,一隻腳被穿透,所以卡在木簽上動彈不得。
儘管隔着防毒面具,秦飛仍然覺得那種臭味似乎穿透了面具的過濾系統,鑽進了自己的鼻孔中。
他強忍着這種不適,抓起臭鼬塞進袋子裡,然後綁上。
“秦哥!你帶着它幹嘛?”趙鑫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去,難道秦飛還要將這會移動的化武庫帶回去當寵物飼養?
“你要養它!?”
“我艹,你見過有人敢養臭鼬?!”秦飛覺得趙鑫這個問題簡直白癡到了極點,也許有人敢養,除非他喪失了嗅覺,不過即便喪失嗅覺,可臭鼬的臭氣不光是通過嗅覺,而且還會刺激眼睛,這簡直就是360無死角攻擊。
把裝着臭鼬的袋子掛在背囊的一角,秦飛對趙鑫說:“我們離開這裡,也許是老天爺幫忙,我們今晚搞不好能逃過一劫。”
倆人鑽進密林,順着之前早已經設計好的路線一直朝着隱匿點跑去。
備用的匿藏點實際上是一個灌木叢旁邊的大樹,大樹的樹齡很長,結果根部長了個大樹洞,從那裡鑽進樹中,洞口又被密密麻麻的灌木枝葉遮擋住,再安全不過了。
倆人待在樹洞裡,彼此能聽見對方急促的心跳和低沉的喘息聲。
天氣炎熱,在叢林裡躲藏最厭惡的就是蚊子和蟲子,那些不知名的小蟲子幾乎無孔不入,儘管秦飛和趙鑫早有準備,不過衣服縫隙和開口處仍舊鑽進了不少小蟲,令人瘙癢難當。
樹洞的空間狹小,剛纔又被臭鼬噴了一身,背囊上此刻還掛着那隻罪魁禍首,空氣裡的氣味一點點都不好聞。
戴着防毒面具在這種氣溫和環境下簡直就是一種折磨,可是倆人誰都寧遠熬熱也不願意拿掉防毒面具,否則在這種地方肯定撐不過三分鐘就要被薰暈過去。
很快,隱約聽見了遠處傳來了狗的叫聲,還有人的吆喝聲。
叛軍組成的搜索部隊,終於到了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