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引擎的轟鳴聲此刻終於從小巷裡傳出,上官洛控制着保時捷,如同黑色幽靈般衝出了小巷,緊接着輕點剎車,向着右邊拐了過去。
慕晴感受着那絲微弱的離心力,不得不感嘆,他的駕駛技術確實比自己要強很多,或許男人對這種操控感有些天生的敏銳吧。
轉眼間他們又來到了一條不是很寬闊的街上,兩邊高樓林立,原本寬闊的夾道被私家車佔滿了,僅留下了一道能通過一輛車的寬度。
然而不遠處,他依舊可以聽到許多警車的呼嘯聲,轟鳴的機器聲,還有高強度的探照燈,如同一把光劍,撕裂了漆黑的夜空。
“看來我們今天跑不掉了。”慕晴輕聲說道。
“這麼容易就放棄,可不是你的性格。”上官洛的目光不停的在四周掃動着,他需要熟悉地形。
“因爲有時候,理智的面對失敗,就應該叫懸崖勒馬。”慕晴緩緩道。
“難道你沒有看過嗎?”上官洛緩緩的開着車,向前方駛去。
“和有關係嗎?”慕晴疑惑道,
“無論你在戰場上,還是商場上,都永遠適用,不然就不會有那麼多專家去研究它了。”上官洛道。
“比如?”慕晴道。
“:“帥與之深入諸侯之地,而發其機,焚舟破釜。”上官洛猶如閒庭信步般說道,似乎他已經猜到了慕晴會這麼問。
“那‘破釜沉舟’呢?兩者有什麼區別嗎?”慕晴繼續問道。
“是春秋時期孫武寫的,而破釜沉舟這個成語呢,是楚漢之爭時候形成的,所以兩者差距幾百年呢。”上官洛道。
“原來是這樣...”慕晴輕輕點了頭頭,似乎第一次瞭解歷史,有些驚訝的看着上官洛,小時候的記憶中,他永遠都是拿着棒棒糖去騙別的小女孩的初吻。
“現在中國雖然不是很發達,但是歷史文化確實很吸引人的,有空多看看。”上官洛笑道。
“我纔不看那些呢。”當慕晴聽到的時候,那張蒼白的臉上,不由的浮現出了一抹紅暈。
“只有對傳統文化有相當認知的人,才能夠真正讀懂讀透它。”上官洛認真道。
“你這種人?”慕晴輕輕友上傳)
“二爺爺說,我只看懂了這篇著作,但是我還沒有看懂作者的人心。”洛天輕嘆了一口氣,似乎對於這個答案顯得有些不太滿意。
“看書,難道還有看作者的心嗎?”慕晴驚訝道,對於她這種只看時代週刊,和時尚雜誌的人來說,似乎這一類的書,離她遙不可及。
“因爲只有看懂作者的心,你才能讀懂這本書的真諦,而不是懂其皮毛,比如那些自譽爲讀了幾年的人,閒着沒事,就拿着幾句‘蒹葭蒼蒼,白露爲霜’來欺騙涉世未深的女孩。”上官洛有些不滿道。
“難道你沒有?”慕晴笑道。
“我纔不屑於這樣做。”上官洛不屑道。
“那小時候,是誰經常拿着邶風的篇,故作成熟的在女孩子門口唸‘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呢?”慕晴打趣道。
“那是爺爺強迫我念這些的。”上官洛面色有些尷尬道。
“到現在我也沒見你和哪個女孩‘死生契闊’。”慕晴道。
“因爲我還沒有遇到值得我死生契闊的女孩。”上官洛認真道。
慕晴靜靜的看着眼前這個有着幾分陌生的男人,無論多麼醜陋的事物,在他的詮釋下,彷佛永遠都有着令人感到美麗窒息的一面。
車內的寧靜和外面呼嘯的警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彷佛這裡就是一片安寧的世界,而外面的警車就是刀光凜然的戰場。
這一刻,她在想,或許在這繁華盡處,尋一安靜居室,裝修成一田園風格,踩在小區的青石小路上,與那個他晨鐘暮鼓,安之若素。
“如果你能跑掉,我就答應你,從此不再開車。”慕晴看着他,因爲認真而顯得專注的表情,在散發着奇異的魅力。
“確定?”上官洛偏過頭看着她,他的嘴角掛着習慣性的,淡淡的輕笑,彷佛他永遠都是這麼放蕩不羈,那雙漆黑的瞳孔,如同古井無波的池水。
“確定!”慕晴輕輕點了點頭,只是剛纔那陣劇烈的撞擊,令她那白皙的脖頸有些疼痛,不由的輕輕蹙了蹙眉。
“今天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做絕處逢生。”上官洛輕輕一笑,一份自信感從他的身上油然而生。
當慕晴看到他嘴角的輕笑,隱約有些後悔剛纔的衝動,因爲她知道,他能做到的,就像小時候他說要看老師的內衣顏色的豪言壯舉。
“算了,就當給他的獎勵吧。”慕晴在心裡輕嘆了一口氣。
只見上官洛駕駛着保時捷向着前方街道的停車位駛去,這裡的街道屬於居民樓的街道,一側可以通行,而裡側是一字型的車位,顯得有些凌亂和擁擠,雖然已是凌晨,但是當太陽升起的那一刻,他相信,這個小區將恢復一天的喧鬧,因爲沉寂就是爲了下一次的熱鬧做鋪墊。
看準前方一處空曠的車位,上官洛緩緩的將車與前車平行,車距爲前車左側50cm左右處,開始了向車位倒車。
當車尾移到前面一輛富康的時候,他輕輕的向右打滿了方向盤,再一次向後倒去。
只見保時捷緩緩的倒進了車位之中,沒有絲毫的偏差,也不浪費任何時間,一切的動作都是那麼行雲流水般的連貫。
慕晴靜靜的看着他認真的倒車,腦子裡想到:或許未來,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看他倒車,然後和他手挽着手回家的那個女孩,也一定很幸福吧。
當車停好之後,上官洛熄火、滅燈,打開車門,向外走去。
“你要幹什麼?”慕晴疑惑道。
“瞞天過海!”上官洛緩緩道,旋即他打開了保時捷的後備箱。
而此刻,警報聲已經越來越近了,不時的傳來刺耳的剎車聲和對講機的‘嗤嗤’沙啞聲。
依稀可以聽到交警身上佩戴的對講機裡傳來:黑色..保時捷911...
只見上官洛不慌不忙的從後備箱拿出了一卷白色的貼紙,抽出一卷沿着車尾向着車頂罩去,不一會的時間,原本漆黑色的保時捷車身變成了白色,車門也有兩道炫藍色的橫線延伸至了車尾,妖嬈而動人,而遮蓋車牌的黑布也被上官洛拿了下來。
慕晴有些驚訝的看着上官洛,伸出頭看着乳白色的車身,眼裡寫滿了不可思議,她想不明白原來這樣也可以,他竟然用一大張白色的貼紙,將漆黑色的車身換了一副行頭。
“砰!”上官洛坐進車,輕輕的關上了車門,靠在了車座上。
“這樣可以嗎?”慕晴問道。
“看你身後。”上官洛閉上眼睛道。
慕晴回頭向後望去,只見四個騎着警用摩托車的交警勻速行駛了過來,刺眼的摩托大燈照亮了前方,如同白晝,而他們後方乘坐的交警,拿着強光警用手電也不時的從那些私家車上一掃而過。
其中一名交警拿着手電照向了這裡,一束亮光瞬間便凝聚在了上官洛的保時捷車上,潔白色的車身,透漏着一絲乾淨,車門處兩道藍色的弧形軌跡如同一彎勾月,交警微微停頓了下來,因爲在這附近只發現了一輛保時捷911,只是總部說是黑色的,而不是白色,他微微皺起了眉。
這時,交警的對講機裡有發出了‘嗤嗤’的聲音:是黑色的保時捷911,並且是遮牌的...
這名交警拿着手電照向了眼前這輛潔白色的保時捷車牌,上面赫然寫着:浙a1111a。
這名交警看到這幅車牌,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爲不是每個人都能隨便弄到這種車牌的,僅僅是富人是不可能擁有的。
應該不是這輛,交警輕輕搖了搖頭,給自己的內心深處找了一個臺階和藉口,悄悄的掩飾了自己內心的不安,旋即向着前方走去。
慕晴看着那四輛摩托車擦着保時捷呼嘯而過,不由的回頭看着上官洛,驚奇道:“你怎麼知道呢?”
上官洛將雙手墊在腦後,緩緩道:“因爲這裡是中國,人們普遍對於這些富人的車,有一種默認的仇視感和疏離感。”
“和你做的這些有什麼關係呢?”慕晴看着眼前這個思想天馬行空的傢伙。
“中國五千年的歷史沉澱和人文,以及現在的複雜社會背景,造就了一批沉默寡言的人,即使有人在他們身邊砍人,只要不是關乎於自己的,那麼他們就會漠不關心。”上官洛有些憤青道。
“然後呢?”慕晴問道。
“所以多數人都會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過着適合自己的交際圈子,生活在這片大陸上,剛纔那名交警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他本應該知道我就是肇事者的,但是當他看到我的車牌的時候,他退卻了,因爲他擔心惹上不該惹的人。”上官洛輕笑道。
“所以他就走了?”慕晴追問道。
“恩。”上官洛點了點頭。
“你就不怕他真的找上來?”慕晴道。
“他不敢,因爲他擔心自己的職位被撤掉,與其惹一個不該惹的人,不如老老實實的混自己的職位,而他們更多的心思放在了討好上司的事情上。”上官洛似乎對這些人的內心很瞭解。
慕晴若有所思的目光望着行駛到遠處的摩托車,那刺眼的紅燈在這一刻,如同一把劍,插在了她的心口上,因爲她出生在中國,而她的心也屬於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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