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是誰?華月下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兩個人身上,那兩個人中,一個是她爹,另一個……
他側面以對,華月下沒有辦法窺知容顏,但是他那一身和絕玉類似的氣質卻叫她不安,如果硬要說出那種氣質與絕玉有什麼不同的話……
絕玉是那種宜男宜女的魅惑,但是他給人的感覺卻是一種屬於女兒家的陰柔。
他是誰?爲什麼和她爹在一起,爲什麼爹對他這麼恭敬……
陡然間一個可能性跳入腦海,她驚出了一身冷汗,莫非……
“小姐……小姐……”可兒奇怪的叫了喚着失魂落魄的小姐。
下一秒華月下便朝不遠處的兩個人走去。
可是當她走到她爹面前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不見了。
“爹……他是誰?”華月下冷生生的站在華吟風的面前,面色凝重慘白。
“哼,不該知道的事不要問。”全因爲這幾個月來女兒相當安份,華吟風倒是沒有給她太難看的臉色。
“他讓我不安。”華月下徑自說出自己心中的感覺。
“我的事你最好不要過問。”華吟風冷冷的警告她,轉身準備離開。
“他是三皇子對嗎?”憑着直覺華月下陡然間提高音量,聲音隱隱的夾着顫抖的尖銳。
華吟風面色胚變,陡然間回過頭來瞪着華月下“今天的話題到此爲至。”
“爹,你太讓我失望了。”華月下慘淡一笑,神情說理出的失落。
“回到你的月落閣,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來。”華吟風勃然大怒。
“爹,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利用三皇子來鞏固你在朝中的地位對嗎?”閉上眼睛,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勸阻他了。
她不該向他爹出謀獻策的,當初她的目的是想將他爹自權力中心拉下,卻不知居然讓他更回泥足深陷,反而加快了他自取滅亡的時候,她早就該知道他爹貪婪成性,已經沒有辦法自權利之中抽身。
心思被她看穿華吟風的臉
色別提有多麼難看。
“大皇子和二皇子爭鬥多年,他們容不下你,皇上對你諸多猜疑,你在朝中的地位依然顯赫卻是如履薄冰,你利用皇上鍾愛三皇,然後助三皇子登基爲帝,到時候你就是新帝的弼功之臣……”華月下的聲音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
“你知道就好,什麼都不必多說。”華吟風冷冷的瞪着她。
“爹,經過上次,你還沒有理解嗎?權利累人……權利累人……”華月下聲音夾着不可置信。
“官場之事,你懂什麼?”華吟風重重的警告。
“你已經坐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你還想怎麼樣?”人心果然是不會滿足的,而她爹的貪婪卻叫她心寒。
“若可以更上一層樓豈不更好?”華吟風不理會女兒的苦苦相勸。
“爹,你真是貪婪得可悲,當初我建議你利用失蹤二十年的三皇子只是權益之計,好讓你從權利中心之下退下來,可是你不只不思悔改,反而找回三皇子,你以爲你真的可以更上一層樓嗎?和皇上並駕齊驅嗎?皇上會允許嗎?若皇上真的深愛他的三皇子,那麼當你找到三皇子,皇上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華月下顫抖的望着他,自古功高震主者哪有一個得了好下場的,她爹爲什麼不明白這個道理。
“如今三足鼎立皇上需要我幫他剷除二位皇子的勢力,替三皇子開路,助他登基爲帝,他不敢殺我。”華吟風深具自信,且老謀深算。
“呵呵呵呵……”華月下陡然間哀然嘲笑“爹,你已經被權利矇住了雙眼。”
“自古以來哪一個人不爲權利瘋狂。”華吟風並不覺得自己哪裡可恥,反而理直氣壯。
“爹,功高震主的下場史書之上歷歷皆是……”華月下苦苦相勸。
“正是因爲史書上歷歷皆是,所以我不會重蹈他們的覆轍。”華吟風驕然出聲來。
“呵呵呵呵……你已經無可救藥,自古以來沒有臣子鬥心計鬥得過君王的……”多說無益,華月下踉蹌轉身離開。
皇上的心機絕對凌於他們任何人之上,大皇子,二皇子,包括他爹,不然他爲何病臥皇榻多年,大皇子和二皇子依然鬥不出勝負,她爹爲何如履薄冰,皇只是故意壯大他們的勢力來制衡朝廷,勢力一分爲三,誰也另想獨大。
一旦找到三皇子那麼就是他爲三皇子開路之時,到時候朝中必亂,天下必動,他會將一個乾淨且無後顧之憂的朝廷交給他最鍾愛的兒子,而她爹,就是第一個被除的人。
絕玉站在不遠處凝着院中那個思緒出神的小女人,到處找不到她,原來躲到這裡來了。
似有什麼晶瑩剔透的劃過空氣,絕玉目光沉下,丫頭在落淚。
“丫頭,你在哭……”絕玉自背後將她微涼的身子包裹入懷。
“沒有……”華月下哽咽着嗓子,無聲不息的將頰邊的淚抹去,倔強的不肯承認。
“丫頭,在我的面前你不需要僞裝堅強,偶爾感覺脆弱了,就讓堅強休息一下。”絕玉微嘆了一口氣心疼不已。
“絕玉……”他的話徹底擊退了她脆弱不堪的強堅。
絕玉只是將她抱緊了幾分,什麼話也沒有說。
“我是不是做錯了,我不該向我爹獻計的,我不該介入朝廷內鬥,千不該萬不該天真的以爲我爹還有絲絲理智。”華月下窩入他的懷裡痛哭失聲。
不需要多想絕玉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神色晦暗漠測半響“許多事情已經沒有辦法挽回,不關你的事,是你爹不懂你的用心良苦。”
“可是我將我爹送上了死去,是我親手將我的爹送上去了,絕玉……嗚嗚嗚……”華月下緊緊地揪着他的衣服,失望慘淡的心情無法平復。
“丫頭,這一切都不關你的事,你爹遲早會有這麼一天,不是你能阻止的。”絕玉細細的拍拍她的背,溫柔的更像撫慰。
“絕玉爲什麼我爹他不明白,權利累人,功高震主的道理,爲什麼他不明白呢?”華月下心裡比誰都清楚,他爹熱衷於權利,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