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被刺傷的只是風暴的前夕，而真正的風暴那纔是真正席捲了整個天下……
三皇子公子曜乃皇上與風華郡所出，這等有失道德倫常的事震驚天下，一時間天天悠悠從口，衆說紛紜，唾罵聲不斷，各處鄙夷不恥的眼光紛紛投向三皇子。
皇上鍾愛三皇子想立他爲儲是天下共知的事，但是因爲這個傳言，朝中大臣已經相繼干涉立儲大事。
各地文人異士便相繼上疏陳表，三皇子有失皇家血統純正，不可立諸。
在反對的浪潮之中，皇上終於敵不過來自天下的壓力而病倒皇榻。
皇上一病倒，朝中大臣便更加肆無忌憚了，由大皇子提議，大臣們紛紛商議如何剷除三皇子，以保皇家聲譽，安社稷之本，撫天下百姓之心。
才三天，風雲色變，天下大亂。
“曜兒，朕對不起你……”縱觀他的半生，他突然間發現自己留下了太多太多的遺憾，由其是對這個兒子。
絕玉坐在榻邊神色冷涼到了極點，看着他的眼神居然夾着恨意“沒有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曜兒你……”皇上沒有想到一向善解人意的愛子居然一下子變得如此冷漠陌生，頓時瞳孔收縮不可置信。
“我一直在等，等你的今天，雖然比預想之中的要早，但是相當痛快……”絕玉蒼白的脣吐出如雪一般冰冷的話語。
“爲什麼你……”也許是病了，人的大腦反應終究慢了，也許是太過震驚，他依然不可置信。
“從我離開皇宮的那天起，我便發誓有朝一日我會回來的，我回將你加諸在我身上的一切全部討回來。”絕玉冰冷的嗓音如地獄修羅一般可怕。
“你……恨我……”皇上艱難的吐出心酸的話，想到不到老來居然還要承受如此強烈的恨，這是一種悲哀。
“是，我恨你，當我知道我是你和風華郡主的孽種的時候我便恨你，當我看到我娘被太皇派來的人活生生的勒死的時候人便恨你，當我看着你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勒死我的繼母蘭妃的時候我便恨你，當你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抓我下獄的時候我便恨你……”絕玉深藏在內心所有的絕望與痛苦陡然間盡數暴發，他混身顫抖不休。
“原來你……”皇上面如死灰，他無法想像，當初他不過是一個七歲的孩童，是如此親眼目睹，親身經歷這些發生在他身中的不幸的，以前他從來沒有想過……
“若不是孃的貼身宮女紅纓冒死相救，我當初早就死
在牢中……”回想起當初的事他依然瀝瀝在目，縱然已經二十年了。
“朕並不知道……”當時他因爲突失風華，又遇到巫盅之惑，所以才亂了方寸。
“爲什麼，明明我已經離開了皇宮，卻依然不放過我，永遠止境的逃亡追殺，一次又一次的生死掙扎，我想太皇所怕的不過是擔心有朝一日我的身份爲天下所知，會造成天下大亂吧！”絕玉冷冰冰的望着他。
“孩子這些年來你受委屈了。”皇上不禁老淚縱橫。
“我明明已經決定不再介入朝中紛爭，可是你爲什麼要逼我……”絕玉陡然間嘶聲怒吼，全身因爲激動而激顫不止。
“孩子，朕只是想給你更好的……”在他的眼中只有這一國之君的位子纔是最好的。
“明明我和丫頭已經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你爲什麼要逼我回來，讓我落得如此田地，依然不能挽回什麼……”無法形容的悲傷讓絕玉間然潸然淚下。
“曜兒……”皇上沒有想到他對自己怨恨已經根深至此。
“然而這一切都比不上你竟然差點殺了丫頭……你知道嗎？那時候我心裡是怎麼想的嗎？”絕玉陡然間詭異的盯着他。
“曜兒，朕只是沒有想到她對你而言已經重要到了這種地步……”那是他所不能理解的，他口口聲聲說愛風華，但是與他相比，那是微不足道的。
“那時候我心想，若是丫頭有什麼事的話，我會血債血償，我會一命還一命，然後再自我了斷……”絕玉看似漫不經心的話，實則詭異的叫人心驚膽寒。
“曜兒……”皇上全身顫抖不止，完全沒有想到他居然冷漠無情至斯。
“你苦心盤算讓我爲帝，其實你根本不知道，就算你用盡所有心力，我都沒辦法如你的願……”絕玉陡然間攤開掌心，將自己的手送到他面前。
皇上全身冰冷，爲什麼他掌心有一條紋路逐漸消失“這……”
“看到了沒有，這是福薄命淺之相。”對於絕玉來說沒有什麼報復比自己此刻的行爲更叫他痛不欲生。
皇上全身痙攣不止，瞳孔不斷的收縮着“你，風華……我……對不……”
絕玉涼薄的眸子盯着他連說話都相當吃力的模樣上面“皇上中風了……皇上中風了……”
陡然間一陣齊整的腳步聲傳來，絕玉緩緩地走下龍榻，卻見大皇子帶着禁衛連衝了進來，驕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來人，把他抓起來關到刑部大牢。”
沉
長的甬道，喧鬧不斷的人聲，這是華月下第三次走這條陰暗狹窄的甬道，不同的是前兩次自己是犯人，而一次……
絕玉靠着牆壁坐在地上，相較其他犯人相比，他倒是整齊俐落。
聽到開鎖的聲音，絕玉擡起頭，看到她之後微微一笑“我沒有想到你居然會來看我。”
華月下說不清楚自己現在該是什麼心情，在見到他的那一刻想心便不再平靜，他蒼白的好像馬上就要消失一般。
“上次我親手將你爹送上斷頭臺，將你送到這獄中，今RB妹也同樣親手除了我的黨羽，將我送到同一間牢房，看似好像很公平。”絕玉的聲音夾着涼薄，似乎仍然不相間對自己做了天底下最殘忍的事的人會是自己所愛的人。
“不管你怎麼想，我還是要說我們之間已經互不相欠。”華月下哽咽着嗓子，不錯，放出那樣的傳言的人是她，將他從帝位上拉下來的人也是她，但是那又如何，本就是他先背叛了對她的承諾。
“是啊！互不相欠……”絕玉似乎相當贊同。
“我們之間各位其主，各憑本事，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是形勢所逼，我相信你比誰都明白。”明知道自己不該說，但是她還是說了。
絕玉不再說話，只是靠着牆目光沉寂。
“你不怪我……”華月下突然間問出聲來，話一說出來她就後悔了，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壓抑不住心中那越來越激越反對聲潮，好像這一切她不該做。
“爲什麼要怪你，誠如你所說我們各位其主，不過是忠於主人，何來怪罪……再說……我有資格怪你麼？”絕玉流燦的眸子盯着她。
該怎麼回答，將曾經他所扮演過的角色她重新扮來，那種無奈居然深沉的叫她無法呼吸，她似乎開始理解他當初的心情“你可以不怪我，可是當初我卻……”
“很多事不可同日而語。”這是絕玉的回答。
他的身份是不能爲人所共之的禁忌，也是他難以啓齒的痛，如今被她如此公衆於世，他的痛苦想必……
“我不明白爲什麼覺得對不起你。”華月下仔細凝着他的目光，想要看出一絲絲責罵，可惜，他的目光太流燦了，沒有一絲雜質。
天下的悠悠衆口，百姓的唾罵這聲，天下文人的鄙夷，這一切都不是一個人可以承受的，可是他卻欣然承受了，因爲這是丫頭給他的“我們之間已經沒有誰對不起誰了？這是你說的。”
是，是她說的，可是爲什麼她竟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