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死丫頭，你髒死了，居然還用我的衣服擦鼻涕……”華月下一邊叫嚷着，一邊伸手爲她拭淚。
“小姐，你還說我，你才髒呢，身上都臭死了……”可兒掩着鼻子後退一步。
華月下這才發現自己還裝着囚衣，在陰溼發黴的牢房裡呆了這麼久“死丫頭，你竟敢嫌我臭，好吧！我今天非臭死你不可……” ωωω◆ тt kΛn◆ ￠ ○
“啊！小姐不要啦！人家已經準備好了洗澡水爲你梳洗啦！不要生氣……”可兒低頭認錯。
“這還差不多……”華月下在她的臉上親了一記，然後準備進屋。
“啊！等等，小姐，你要踏過這個火盆才能進來，除邪免災，呵呵！”可兒阻止自家小姐，伸手指了指門口的火盆。
“好你個死丫頭，怕我將黴運傳給你是不……”華月下嘴上開着玩笑，但是還是依她的意思踏過火盆。
“纔不是啊！人家只是想替小姐你袪邪嘛！讓小姐以後再也不受牢獄之苦。”
“可兒，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過得好不好？”華月終於恢復正經的模樣，看着她清減不少的模樣心裡很心疼。
“不好……嗚嗚嗚嗚……”一提起和小姐分開的日子她便再次哭出來。
“他對你不好？”華月下目光陡然間凌厲起來。
“人家好想小姐呀！沒有小姐在身邊，人家好難過……嗚嗚嗚……”可兒哭得跟着淚人似的。
“切，死丫頭，就在裝，沒有我在身邊，有你的阿誠哥在，你還會想我……”華月下襬出一副壓根不信的模樣。
提起這個可兒便臉紅的跟煮熟的蝦一樣“哪有……人家真的天天想着小姐……”
“我知道你啊！你是不是每天都會想我對不對？”華月下笑眯眯地問。
“對啊對啊！”可兒點頭如蒜搗。
“每天和你的阿誠哥濃情蜜意，抽出一點點時間來想我吧！”華月下拍拍她可人的小臉。
“哪……哪有……小姐胡說，我們從環山鎮分開後，聽說小姐被抓回去了，就回到京都，可是小姐被老爺軟禁了，接着就傳出小姐要嫁給三皇子的事，人家可是急得要死，可是絕玉公子不准我回太尉府……”可兒委屈的解釋。
華月下心下一痛，總算他做了一件對得起她的事，就是……將可兒保護得很好“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在你的面前嗎？”
“小姐，爲什麼老爺……”可兒陡然間止住話，垂下對絞着手指不也看自己家小姐。
“因爲我爹做了壞事……”華月下心下一陣悲涼，幾乎落淚。
“還好公子將小姐救了回來了……嗚嗚嗚嗚……”那幾在天她差點沒有嚇死，可是公子說小姐是
重犯不能探監，她就在家裡乾着急，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提起他，華月下嘴脣邊強扯出來的笑便掛不住“我……沒事……”
“小姐，老爺走了，還有可兒一直會陪着你，你不要傷心。”到底是跟了小姐多年，知道小姐現在正在強顏歡笑僞裝堅強。
“嗯……可兒，還好還有你在身邊……”絕玉說偶爾感覺脆弱了讓堅強休息一下，可是如今想到他的這句話，她只覺得心痛。
“小姐，我做了好多好吃的，還準備了小姐最愛吃的棗泥糕，水晶糕，鴛鴦雞……”可兒眨着水霧般的眼睛望着小姐。
“哇！太久沒有嚐到可兒的手藝了，聽着就嘴饞，一會我非要大吃特吃一頓……”
“小姐，老爺被斬的當天，公子就將老爺的屍體帶回來……”可兒按照絕玉的吩咐，先伺候小姐梳洗吃飯之後，才帶她來後院靈堂。
雪白緞子上巨大的奠字，落入眼中刺痛了她的雙眼，目能所及的全是慘白，這讓她無端的恐懼顫抖起來。
“他以爲他做了這些事，便可以彌補嗎？”她悲悽的聲音夾着壓抑的色彩，頓時眼淚不聽使喚，她淚如泉涌。
如果她可以更堅強一點，不再落淚那該多好，可是……他教會了她脆弱，讓她竟然沒用的一直在落淚。
如果她可以再狠心絕情一點，她便再也不會想她，可是她總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就連絕望心痛居然沒有一絲不甘，她承認自己不是敢愛敢恨之人。
“老爺的頭是絕玉公子輕手縫上去了，這幾日都是絕玉公子爲老爺守孝，直到今天小姐回來他才……”可兒不明白公子和小姐之間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公子對小姐避而不見，公子不是天天盼着小姐回來嗎？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他憑什麼這麼做……他有什麼資格這麼做……”華月下陡然間激動的將靈堂上的祭品一掃而下。
可兒望着祭品掉落在地，忍不住細細的嗚咽“公子說，他是小姐您的父親，他既娶小姐您爲妻，便應該尊他如父……”
華月下全身激顫不止，陡然間嘶吼出聲來“他不配，他根本不配……”
“嗚嗚嗚嗚……”從來沒有見過自家小姐這樣，可兒嚇得低聲嗚咽出聲來。
華月下伸手抹去頰邊的淚水，緩緩地走到棺木前，伏在棺木上無聲的悲泣着，想要宣泄不得釋放的壓抑與愁苦。
“小姐，你不要這樣……嗚嗚嗚……老爺走了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你有什麼話就和可兒說，不要憋在心裡邊……”可兒陪着她痛哭失聲來。
“可兒……”華月下撲入她的懷裡痛哭失聲。
“嗚嗚嗚嗚……小姐，等老爺
的喪事完了，我們就和以前一樣快樂的生活在一起好不好？”可兒抱着小姐安慰着她。
殊不知她如此安慰的話只會讓華月下更加傷心，因爲他們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
“小姐，公子，還有阿誠和我……我們可再再向以前那麼開心的。”在單純的可兒的認識裡，只有絕玉公子才能讓小姐開心。
“嗯……”面對如此殷切的可兒，華月下實在不知道如何告訴她，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事，她只能這樣應和着。
可兒一邊笑一邊笑的爲小姐拭淚，每一次都是小姐爲她拭眼淚，這是她頭一次爲小姐拭眼淚，這讓她覺得在小姐脆弱難過的時候自己還有一點。
激動的心情平復成壓抑的悲傷，華月下輕撫着棺木，緩緩的伸手推開，無論如何她也要見爹最後一面。
“可兒，你看到了嗎？我爹他走的好像很安詳……”華月下聲音呢喃着，總覺得以往爹爹那張盛氣凌人的臉竟然溫柔地叫她心酸。
“嗚嗚嗚……”可兒捂着嘴無聲落淚。
“以前我每天做夢都會夢見爹這麼溫柔的望着我，可是沒有想到這種的溫柔卻是我最後一次見他……”華月下的指甲輕撫着他頸間被縫合的口子，細心的絕玉縫得很細心。
“嗚嗚嗚……小姐……”說不出安慰的話，公子說就讓小姐一個人傷心去吧！她會振作起來的。
“早知道我該會走得這麼早，我便不再成天惹事生非惹他生氣，這真是一個不肖女……”華月下哽咽着強迫自己不在爹的面前落淚。
“老爺雖然對小姐很兇，但是老爺卻老是問我一些關於小姐的事，老爺沒有生小姐的氣……”只有小姐真正闖禍丟臉了，老爺纔會發火的。
“爹，你真不是一個好爹爹，但是……”華月下的手指尖一顫“我又何嘗是一個好女兒……”
“小姐你不要傷心，這樣老爺纔會走得安心……嗚嗚嗚……”可兒一邊哭，一邊安慰小姐，她不明白爲什麼突然之間一切好像全部都變了，公子變得更沉默了，小姐也變得沉默了。
“可兒，我想替我爹梳頭，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華月下伸手輕摸了一下他爹被梳得十分齊整的發。
“嗯……”可兒找來梳子。
“我聽過一個傳說，據說女兒在爹爹死後爲他梳頭，下輩子還能做父女，這輩子我不一個好女兒，下輩子我要做爹的小棉襖……”終於壓抑不住，一顆晶瑩的淚掉落在爹的眼皮上。
“小姐……”看到小姐這麼傷心，她的心裡也好難過。
“爹……女兒下輩子再做你的女兒，好不好……呃……”再也壓抑不住，她無聲的咬着脣落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