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不要把這橋炸了?”楊忠國回身看着樹橋說道。
姜仕仁沉思了片刻,說道:“不炸,留着,或許我們還有用到的時候。你們先補充一下水源,休息一會兒,半個小時之後再上路”
衆人紛紛拿出水壺,站在岸邊爲自己的水壺灌水。
楊忠國拿着自己的水壺,聽着水壺中水的碰撞聲,清脆空靈,又看看這條湍急的河流,清清爽爽,整個人都變得舒服起來。
先前因爲無法過河,衆人都很焦躁,也就沒有心情去欣賞這風景,現在過了河,可謂柳暗花明又一村,心情自然好了很多,現在再看看這條河流,還是很漂亮的。
河雖然只有五六米寬,但是由於湍急的水流,亦是給人一種波濤洶涌、雄渾壯闊的感覺。
“這樣湍急洶涌的河流能出現在這茂密的熱帶雨林中,也是大自然完美的傑作。”姜仕仁站在河岸上,感嘆道。
“可惜這水流太急,不然可以跳下去舒舒服服地洗個澡,自從進了這野人山就沒洗過澡,天天流那麼多汗,都要臭了。”孫進一邊說,一邊聞聞身上夾着草味的汗臭味,無奈地搖搖頭。
不說還好,一提起來,衆人都有了洗澡的念頭,這念頭充斥在腦袋裡,趕都趕不走。
大家看着河流,充滿了渴望,要是能跳下去舒服地洗一澡,該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楊忠國抿了抿嘴脣,又摸摸因爲流汗而變得粘硬的裡衣,看着奔騰的河水,洗澡的念頭不斷衝擊着他的腦袋,彷彿要衝破他的腦殼,跑到這天地裡。
“想想就行了。”姜仕仁強行壓住洗澡的念頭,說道:“不要命的就跳下去洗,我不管你們。”
隊員們紛紛搖頭,也只能是想想,可不能爲了洗澡搭上性命。
“孃的,等到任務完成了,回家之後我一定要泡上半天,好好享受一番。”雷老虎說着,臉上露着舒爽的表情,已經開始幻想。
“我也去,虎哥能不能捎上小弟。”趙志成帶着一臉壞笑說道。
“滾一邊,怎麼哪都有你,自己洗去,爺纔不跟男的一起泡澡。”雷老虎毫不留情地罵道。
趙志成耷拉着臉,竟是無言以對,雷老虎完全誤會了他的意思。
“哈哈!”大家笑着,坐在河岸邊上,享受着爲時不多的輕鬆時刻。
輕鬆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半小時很快過去,衆人收拾了行裝,繼續向着西偏南的位置行進。
鑽入了不見天日茂密的熱帶雨林,遠離了清涼的河流,僅有的一絲清爽也消失不見,衆人又感覺到汗水哧哧地流下,悶熱的空氣令人窒息。
姜仕仁、趙小蛙、龍期天走在前面,看着地圖,商量着路線。
姜仕仁指着地圖上一處紅色標記的區域說道:“保持着這個行軍速度,明天中午我們就能到達這裡,這個地方是禁區,我找了半天,只有這一條路能繞過去。”
龍期天看着地圖,說道:“如果我們要到達這個綠色的標記區域就必須走這個紅色禁區,要是繞路的話太費時間,估計需要一週的時間,恐怕到時候一切都晚了。”
姜仕仁點頭,雖然不知道這紅色禁地有什麼危險,但是隻有這一條路可走。
確定了路線之後,隊伍稍稍的加快了速度,一直走到天黑,然後找到一處休息的地方,進行休整。姜仕仁下了命令,今夜不再行軍,好好地休息一夜,明日清晨再上路。
楊忠國找了一顆粗壯的大樹,爬上樹枝,靠在樹幹上,長長地舒一口氣,緊張一天的心放鬆下來,又有些小憂傷,前路漫漫,不知何時是個頭,這磨人的熱帶雨林,真是一刻也不想待了。最關鍵的是,姜仕仁已經親口答應了他,只要任務結束就告訴他想知道的一切。
想到這裡,楊忠國的心又不覺沸騰起來,他心中默唸,“再過幾天,等這次任務完成,我就會知道你的一切。楊鋒,我一定要找到你。
隨後,他強迫自己睡去。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因爲睡覺之前想到了楊鋒,所以睡着之後又做了那個噩夢。
黑暗中被父親拋棄,幼兒園裡‘殺人’。
楊忠國被噩夢驚醒,冷汗一身,看看手上的表,凌晨三點,環視周圍,漆黑一片,就好像那夢中的黑暗,令他感到恐懼,不安。
他下了樹,想要找到警戒的隊友,說上幾句話,減緩一下這恐懼不安的情緒。
“怎麼下來了?今夜沒有你的警戒哨,趕緊休息去。”趙志成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楊忠國心裡一暖,快速向着趙志成走去,黑暗中看到他潛伏的身影,問道:“今天晚上就你一個人放哨?”
“還有劉志。”
趙志成坐了起來,楊忠國坐了下去。
“我睡醒了,現在睡不着,正好和你一起警戒。”楊忠國說道,聲音有些低沉。
趙志成挑眉,發現他的心情低落,帶着猜測的語氣說道:“做噩夢了?”
楊忠國點頭,“經常做的夢,已經習慣了。”
趙志成嘆息一聲,“我也經常做噩夢,可以理解你的感受,其實沒必要,放開、看淡就好。”
“說的輕巧,怎麼能輕易放下?”楊忠國說道,這是他活着的意義,前進的動力,如果放開了,放下了,真不知道生活該怎麼辦。
趙志成暗歎一聲,認同了他的說法,自己都沒放下,又有什麼臉面勸說別人。只要看到身上的傷疤,就會忍不住想起在監獄的痛苦。
“隊長說等到這次任務結束之後,會告訴我關於楊鋒的一切,最多再等幾天,我就可以知道我想知道的。”楊忠國說道,也只有對趙志成,他能毫無隱瞞地說出一切事情。
趙志成笑道:“那真是恭喜你了,等到知道之後呢,你打算怎麼辦?”
楊忠國帶着堅定的眼神望着前邊漆黑的樹林,一株株大樹矗立在黑暗中,給人幽深的感覺。他認真說道:“如果楊鋒還活着,我一定會找到他,問問爲什麼?如果他已經死了,我也一定要查明真相,看他到底是不是賣國賊。”
趙志成嘆氣,注視着黑暗中的年輕人,泛起一絲同情,他太可憐,受苦也太多,從小到大,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纔有瞭如今深深的執念。”
趙志成想要安慰安慰他,正要開口,卻被楊忠國‘噓’的一聲打斷了。
“怎麼了?”趙志成輕聲問道。
“你聽,西邊有什麼聲音。”
趙志成豎起耳朵,‘沙沙、嗚嗚’的聲音傳進耳朵,瞬間面色大變,露出恐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