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李,蔡雪晴交代葛州在南方的負責人仔細打理公司生意就轉交了公司權力。楊天權陪同蔡越年一家坐上飛往京華的飛機,楊天權在飛機上忍不住問道:“蔡叔,你每年夏天都會在葛州避暑嗎?”蔡越年笑着說道:“是啊,蔡家在南方也有產業,不過我喜歡葛州的環境,最重要的是我打探到你師傅可能在五臺山清修所以就想當面感謝,沒想到你師傅先注意到我了,派人送給我一封信,讓我不要上山打擾,於是我每年夏天都來葛州避暑一段時間。”
楊天權沒再說什麼,師傅肯定是前段時間下山打探到蔡越年在葛州避暑修養,而楊天權正欲下山,所以讓楊天權去找蔡越年搭上這趟順風車去京華,只是不知道這老頭子打的什麼算盤,不會是讓他去京華找個媳婦生孩子給他當徒孫吧,楊天權一向都摸不準師傅在想什麼,師傅有時候也摸不準他在想什麼,這一點師徒倆出奇的相似。楊天權沒在這方面多想,整理了一下心情看着蔡越年說道:“其實我一直想叫您蔡伯的,如果按照年齡的話論輩分的話,您比我師傅大了十幾歲,我叫您蔡老爺子才合適,不過您和我師傅是好友,如果我叫您蔡伯就把您叫老了,所以一直稱您爲蔡叔,您不介意吧?”蔡越年哈哈大笑:“一個稱呼而已,無所謂的,不過你這嘴巴挺甜,很有前途啊。”蔡雪妍聽到楊天權的話,不放過挖苦他的任何機會,就小聲嘟囔道:“馬屁精!”
幾個小時後,飛機停在京華國際機場,剛下飛機就有人舉着大號牌子,上面用*的黑體字寫着蔡越年的名字,接機的人足有一百多人,這架勢搞的跟美國總統出國訪問似的,生怕被恐怖分子劫持,不過想到蔡家龐大家業,能請到這麼多保鏢也不足爲奇。
剛下飛機蔡雪妍就很不客氣的把自己的三個大箱子扔給楊天權,讓他幫忙拿行李,還煞有介事的說這是男人應該做的事情,本來這些小事情都是傭人做的,不過蔡雪妍堅持讓楊天權拿,楊天權也沒有推辭,加上自己的箱子,一隻手拿兩個大箱子,如同俄羅斯大力士一樣,提着四個足有三四百斤的大箱子飛快的走着,不到十秒的時間就跑到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車門口,把四個箱子輕輕放進車裡,然後重重的關上車門朝蔡雪妍微笑。蔡雪妍懵了,蔡雪晴嘴巴張成了O型,蔡越年也驚訝不已,這幾個箱子的重量他們非常清楚,兩個壯年大漢擡着蔡雪妍的一個大箱子上飛機還是累的夠嗆,讓他們一度以爲這箱子裡裝的肯定都是大鐵塊,楊天權提着四個箱子,居然還是用疾走的方式,用兩隻手以風一樣的速度把箱子裝進車裡,然後一副非常輕鬆的樣子,好像只是從筆筒裡拿一隻鉛筆那麼簡單,汽車離飛機有八九十米的距離,楊天權居然用了不到五秒!這是人嗎?
蔡雪妍看到這一幕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楊天權肯定不是人,應該說不是正常人,說不定是個瘋子,心裡暗自打定主意以後要離他遠點。同下飛機的其他人看見楊天權這一舉動,只當楊天權是個傻子,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當楊天權返回來站在蔡越年身邊的時候,蔡越年笑呵呵的說道:“天權啊,不用你拿行李的,這種事情有用人做的。”楊天權摸了摸鼻子苦笑着說道;“沒關係,舉手之勞而已。”蔡越年也沒再多說,欣慰的點了點頭,蔡雪晴挽着父親的胳膊走進了一輛奔馳房車,在即將進入車子的時候看了楊天權一眼,欲言又止,然後關上了車門。蔡雪妍則像躲避瘟神一般刻意和楊天權保持距離,不跟他說一句話。
楊天權望着頭上掛着的灼熱太陽,解開了領口的一顆鈕釦,看着京華國際機場的匆忙人羣,沒來由的有了一種既興奮又孤獨的感覺,楊天權想到師傅讓他下山來不會只是讓他來替他找那把刀的吧,楊天權都有點懷疑這老頭子不是讓他下山來玩的。
正當楊天權出神的看着機場的來來往往的人羣的時候,楊天權瞳孔猛一收縮,然後轉身對司機說道:“這位大哥,我去上一下廁所,麻煩您稍等一下。”司機聽到這話趕忙客客氣氣的說道:“沒關係,楊先生儘管去吧,我在這等着就是。”於是楊天權就朝出站口走了過去,轉眼間就消失在司機的視線中,司機喃喃道:“跑得這麼快,劉翔都比不上。”
機場邊角的一個角落裡,一輛黑色奧迪車停在那裡,一個年輕男人坐在駕駛位上,嘴上叼着一根雪茄,戴着一副黑色墨鏡,背靠着舒適的座椅噴雲吐霧,眼睛卻盯着朝他走來的楊天權,沒有一絲慌張的神色。楊天權走到車子前面敲了敲車窗,車窗緩緩搖了下來,男人看着楊天權,楊天權也打量着這個男人,近距離看着這個男人讓楊天權有種挫敗的感覺,楊天權自認爲自己是個比較帥氣的男人,可是站在這個男人面前就有一種自己長得比他差了一截的念頭。
這個男人雖然戴着墨鏡沒有摘下來,不過白皙的面容加上他微薄的嘴脣,高挺的鼻樑,修長的手指夾着的雪茄讓他有一種文雅中帶着攝人心魄的霸氣。
雙方對視着足有半分鐘,楊天權纔開口說到:“不知道這位大哥如何稱呼,你一路從葛州到京華風塵僕僕,一定很累了吧?”男人摘下墨鏡,露出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和粗重的眉毛,和楊天權這種陰柔的俊逸不同的是,這個男人充滿陽剛之氣。男人吐出一個菸圈,笑着說道說道:“楊先生和蔡雪妍小姐好像挺投緣。能讓蔡小姐親自教你開車也是一種福分啊。”
楊天權被他這句沒頭沒腦的話給逗樂了,感情這傢伙把自己當作情敵了,不過自己可從來沒想把蔡雪妍當作女朋友,況且蔡雪妍更不會考慮把自己當作男朋友的。沒等楊天權開口說話,男人又說道:“想不到楊先生不光力氣大,而且眼睛挺厲害的,我只是探個頭看了你一眼就被你發現了……”楊天權打斷男人的話,盯着他說道:“我不想知道你是誰,我只想知道你要做什麼?”男人這才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道:“我是誰不重要,我要做什麼好像跟你有沒關係。重要的是你要清楚你是誰,你要做什麼。”
說話間仍然抽根雪茄,一個個菸圈從他嘴裡吐出來,煞是好看。楊天權很是反感這種老子天下第一的狂妄傢伙,心裡對他的一絲絲好感也蕩然無存,只是淡淡地說了句:“既然這樣,如果沒有事的話,我就失陪了。”
說完轉身就走,男人依然坐在車內,望着楊天權的背影喊道:“我們還會見面的。”話音未落,楊天權已經消失在他的視線中了。
回到蔡府在京華位於紫荊花路的大宅,楊天權有一次驚訝於蔡家的富貴奢華,這棟別墅大的出奇,在寸土寸金的京華擁有這麼大的一棟別墅需要多大的能耐啊,和在葛州的別墅一樣,外觀上看來這棟別墅同樣是仿古造型,擁有金黃色的琉璃瓦和木製的大門,外觀看起來和紫禁城的皇宮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過別墅裡面的裝飾卻是現代裝飾風格,大廳內鋪着厚厚的波斯手工地毯,房頂上掛着三層金黃色的大吊燈,沙發也是鱷魚皮質的。剛到家裡不久,蔡越年還沒來得及喝一口熱茶,家裡的電話就響了,蔡越年用手巾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剛想去接電話,蔡雪妍看見後就飛快的接了電話說:“喂!誰啊?”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或許是被蔡雪妍的大嗓門震住了,停了兩三秒鐘才傳出一個說着很不標準普通話的外國男人的聲音:“你好,我找蔡先生,請問蔡先生在家嗎?”
蔡雪妍用左手捂住了話筒,對着蔡越年說道:“爸,是找你的。”
說着就把話筒遞給了蔡越年,以前有人往家裡打電話大多數都是讓蔡雪妍出去飆車的,不是因爲蔡雪妍沒手機,是因爲她總是把手機落在家裡,有時候找不到她,蔡雪妍索性就把家裡的電話號碼也告訴她的那羣飆車黨們,方便聯繫她。
因爲擔心女兒的安全,蔡越年沒少說她,不過蔡雪妍通常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最後蔡越年也不管了。蔡越年接過話筒說道:“你好,我是蔡越年。”話筒那邊顯然很高興,大聲說道:“你好蔡先生,我是布朗,我想邀請你到美國紐約來洽談一下公司裡業務上的一些事情,我知道這很冒昧,不過還請原諒。”蔡越年沉默了兩秒,還是沉聲說道:“我會去的。”
說完就轉過頭來對楊天權說道:“天權啊,我得出國一趟,本來還想跟你多聊聊呢。”楊天權笑了笑說道:“沒關係,以後有的是時間。”蔡越年點了點頭,臉色有些沉重的看了看蔡雪晴說道:“雪晴,我出去的這段時間,公司的事情你多*點心。”說完後,也不等蔡雪晴說話,叫老劉去訂了晚上的機票就自己先去書房準備了。
溫熱的陽光射進透明的玻璃落地大窗裡,一個穿着黑色職業套裝的女人坐在碩大的辦公桌前仔細的翻閱着文件,一個字也沒有錯過,好像剛收到心愛男生情書的羞澀女孩子,然後唰唰的簽字輕輕的放在一邊。旁邊站着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身材略顯消瘦的男人,微笑着看着女孩子籤批文件,沒有因爲女孩的慢條斯理而感到厭煩。女孩看完了一大疊文件後,揉了揉酸脹的眼睛,然後伸了個懶腰把身子埋進了轉椅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辦公桌上面出現一杯還冒着熱氣的咖啡,蔡雪晴有些驚訝,然後轉過臉看着楊天權,這個昨天還是一身休閒裝扮的男生,今天的一身黑色西裝變得溫文爾雅,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樣子,倒不像是秘書而像是一個公子哥。
楊天權笑眯眯的看着蔡雪晴不說話,看的蔡雪晴心裡發虛,還從來沒有男人這樣看着自己,不自覺的臉上爬上了一抹紅暈,然後咳咳了嗓子,面無表情地說道:“作爲一個秘書,你做的還是挺不錯的。”自從蔡雪晴見到楊天權的這段時間裡,平常都是簡單的早安晚安這樣簡單的詞彙,這是目前爲止最長的一句話了。楊天權的微笑也瞬間僵住了,小聲說道:“我一直在學習怎麼做一個稱職的秘書。”
本來蔡越年準備給楊天權安排一個公司副總的,結果楊天權堅持說自己對公司業務也不熟悉,在一個這麼重要的位置,不僅不會對公司有所貢獻,反而會拖公司後腿,於是蔡越年臨走的時候就替楊天權安排了楊天權做蔡雪晴的秘書,這樣既可以很快熟悉公司業務,也不會讓公司的其他職員說閒話。
今天是週末,楊天權一週只工作五天,有兩天的休息時間,這樣的工作時間跟小學生的上課時間相似,這讓楊天權感到很開心。昨天蔡雪晴陪同楊天權買了一輛車,一輛黑色的奔馳車。黑色是楊天權喜歡的顏色,本來是想買一輛普通的諸如大衆之類的汽車,不過蔡雪晴顯然不同意,認爲太便宜的車不符合楊天權的身份,楊天權當時就想反駁他的身份只是一個秘書,一個小職員,哪能開這種老闆級別的豪車呢?不過看到蔡雪晴那種堅決的眼神就把剩下的話嚥進肚子裡了,既然人家都不心疼自己的錢包,自己白撿這個便宜還能說什麼?說我是個艱苦樸素的人?呃……那是相對於自己可憐兮兮的錢包而言的。
“這樣還行吧?”蔡雪晴面無表情的說道。
“還好吧,我不挑食。”楊天權說。
“嗯,那就這樣吧。對了,雪妍有時候需要你去學校接送,這個可以吧?”蔡雪晴說道,仍然是冷冰冰的,彷彿跟楊天權是陌生人一樣。
“樂意效勞。”
楊天權找不到拒絕的理由,雖然蔡雪妍非常的討厭他,這也讓他一直莫名其妙,有時候就想難道是我長得太帥了,小姑娘不好意思直視我的眼睛,所以一直在演戲。
明月高懸,夜色如水。一個顯得有些古樸的四合院內坐着兩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男人沉默寡言,端着一杯紅酒望着明月,女的妖嬈多姿,胸部飽滿,身材火辣,是個美女。
“哥,發什麼呆呢,人家來了這麼久了你都不打理人家。”
女人眼神幽怨的看着男人。男人這纔回過神來,對着女人咧開了大嘴笑着說道:“沒什麼,就是在想些事情。”女人這才咯咯的笑着,抓着男人的大手說道:“哥,你肯定在想着蔡家的大小姐對吧。追了人家這麼久都沒追上,是不是有點灰心了?”
男人彷彿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忽然站了起來,嚇了女人一跳,臉紅脖子粗的說道:“我哪有啊,就是想些生意上的事情而已,沒有想蔡雪晴。”
女人笑的更歡實了,右手拍着白色旗袍下面的飽滿胸部,毫無形象的抹着笑出來的眼淚珠子,喘了一口氣說到:“我就是隨便說說罷了,你就不打自招了。你看看,被我說中心事了吧?”男人被妹妹“調戲”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不想再跟女人說話,落荒而逃。
女人嘆了口氣,悠然說道:“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