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莎有種想掐死楊天權的衝動,而且這種衝動越來越強烈。
梅莎實在想不通,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討厭的男人。嘴巴不停的在說話,好像跟你很熟一樣,要和你聊上三天三夜。
都是一個女人相當於五百隻鴨子,在梅莎看來,眼前的這個年輕的有些過分的男人簡直可以稱做是一千隻鴨子了。梅莎是個安靜的女孩子,不喜歡聽廢話,更不喜歡說廢話。因爲在她看來,聽廢話實在是一件極具挑戰性的任務。
“你想怎麼樣?”梅莎終於忍不住了出聲問道,但是仍然冷着一張臉。
“梅莎小姐,你的華夏語說的不錯!”楊天權答非所問的說道。
於是梅莎就不再說話了,直接轉過腦袋去,不再看楊天權一眼。
“我說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沒有情調呢!聊天都不會啊?”
“沒這個習慣!”
“那你得培養這個習慣!多聊聊天人生纔不會這麼無聊!”
“你很無聊!”
“無聊?嗯……我也這麼覺得!”楊天權十分認同的點了點頭。
“你的廢話太多了!”梅莎很鄙視的掃了楊天權一眼皺着眉頭說道。
“好吧……那咱們就不扯淡了!本來還想和美女多聊幾句呢!”
梅莎真的有些忍不住了。想一刀捅死楊天權。梅莎早些年看過華夏國的一部電影《大話西遊》,那裡邊的唐僧就是個喋喋不休的話癆。沒想到眼前的這個男人比那個唐僧還讓人頭疼,要不是打不過他,梅莎都想跟他同歸於盡了。
“那麼就來點簡單的。第一個問題,你一共運了多少貨物?”
“你不是都知道嗎?”
梅莎說的是楊天權在門外偷聽的事情。根據楊天權衝進房間後的種種作爲,梅莎猜想到楊天權一定是在門外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內容後才下手殺掉東北虎等人的。因爲如果早一分鐘的話,可能就不會聽到他們談話的全部內容。晚一分鐘的話,梅莎就會走了。
“是的,我是知道一點點。我想從你的嘴裡再聽到一次!”楊天權並沒有否認自己在門外偷聽的事實。
“一共兩頓多,一半是今晚直接運過來的,另一半是通過海路偷渡過來的!”
“嗯,很好,第二個問題——你的其他槍支彈藥都藏在哪裡?”
“小橋鎮一號倉庫兩公里處!”
楊天權的眼睛眯了起來。還真是聰明的女孩子!她料想到華夏國警方在剷平一號倉庫以後就不會再搜索一號倉庫的周圍了。誰能夠想到禿鷹會把兩批武器藏得這麼近!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概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吧。
“第三個問題——你從越國帶來的其他人手分佈在哪裡?”
“你不覺得你在趕盡殺絕嗎?”梅莎眉頭微皺,一臉無畏的盯着楊天權說道。
梅莎確實不想說其他人的下落。那些人都是自己從越國帶來,效忠於自己父親老禿鷹的忠誠下屬,有的人已經跟隨了自己父親大半輩子了,現在讓自己供出他們的下落,那麼等待他們的必將是死亡!梅莎實在是於心不忍。她可以交出自己所運送的毒品,因爲沒有了這些毒品還可以再製造。她也可以供出武器的埋藏地點,沒有了這些武器還可以再買。但是如果把這些老部下供出來了,他們死了會再復生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趕盡殺絕?我沒有覺得啊!放心,華夏國政府一貫保持着優待俘虜的作風,他們不會受委屈的!”
“我不會說的!”梅莎毫不猶豫地說道。
“真的不打算說了?”楊天權撿起地上剛纔自己扔掉的沙漠之鷹,拉開保險,用槍指着梅莎的腦袋繼續問道。
“你殺了我吧!我不會說的!”梅莎嬌豔的小臉沒有絲毫的畏懼之色。
“好吧!既然你這麼不配合,那麼我只能說聲抱歉了!雖然你是美女,但還是要說聲對不起!你得下去陪東北虎他們幾個了!”說着楊天權就扣動了扳機。
梅莎閉上了眼睛,她做好了死亡的準備。確切的說,在來到華夏國之前,在父親將這個任務交付給自己的時候,她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因爲梅莎明白,這條路是條不歸路。明知道自己很可能會客死他鄉,但是梅莎還是決定去做,因爲他不想看到父親失望時一臉苦悶的樣子。
再見了我的父親!再見了我的母親!還有我可愛的弟弟——瓦塔。梅莎清晰的聽到楊天權扣動扳機的聲音,甚至她還聽到了撞針撞擊子彈的聲音,這聲音是那麼的清脆,那麼的清晰,她一輩子也忘不了。
嘭——屋內昏黃的燈光下站着兩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男人用槍指着女人的腦袋,女人一臉無懼的閉上了眼睛。
一秒。
兩秒。
三秒。
……
梅莎沒有倒下。或者說她沒有感覺到子彈打爆自己的腦袋時的那種解脫感。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沒有死嗎?可是我明明聽到了他扣動扳機的聲音。梅莎在心裡想到,並且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睛之後,梅莎纔看清楚了楊天權一臉壞笑的看着自己。他的手裡還握着一個髮簪,那是自己扎頭髮的髮簪,現在卻在這個男人的手裡。
“你爲什麼沒有殺我?”梅莎有些疑惑的問道。
“殺不殺你是我的自由!”
“……”
“古人有割發代首的典故,不過我現在可沒有剃頭刀幫你刮頭發!就拿走你的髮簪了!權當是拿走了你的命!再說要是把你的頭髮剃光,你就得去做尼姑了!”楊天權說着還晃了晃手裡的髮簪。
“今晚你不殺我,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的!”梅莎披散着頭髮一臉兇狠的說道。
“無所謂!”楊天權聳了聳肩膀說道。
於是梅莎就不再說話了,看了楊天權一眼後就踩着高跟鞋走出了這個滿是血腥和死屍的房間。
楊天權等梅莎走後,摸出手機撥通了指揮部的電話:“獵鷹報告,任務已經完成!請求獵人派遣援兵清理戰場!”
“獵人收到!馬上派遣部隊清理戰場!”
兩分鐘後,沙漠之夜旅館的門前就出現了大批荷槍實彈的士兵和穿着防彈衣的警察。率先衝進房間的一箇中年警察看了一眼屋裡滿地的屍體,只看到東北虎的屍體,沒有發現禿鷹的屍體,於是他就怒了,捂着鼻子對站在屋子中央的楊天權吼道:“禿鷹呢!”
“不知道!”楊天權轉過身來笑着說道。
“不知道?我看是你故意放走了禿鷹吧?”中年警察滿臉的懷疑。
“隨你怎麼說!”
“現在屋裡只有東北虎等人的屍體,卻沒有找到禿鷹的屍體!我們懷疑是你故意放走了禿鷹,所以還要請你回去接受調查!哦,忘了告訴你,我是此次‘獵人行動’的副指揮林陽,有權逮捕和調查任何和東北虎,禿鷹等毒梟有過接觸的嫌疑人!”中年警察說着示意身後的警察將楊天權銬起來。
“你們誰敢!”突然一聲暴喝從門外傳來,大家紛紛探出腦袋看向聲音來源。
接着就看到一個穿着一身綠色軍大衣,戴着一個綠棉帽的高大男人走了進來。當男人越走越近的時候,楊天權看清楚了男人的面貌,頓時眼前一亮。
教官!怎麼是他?楊天權忍不住心裡想到。
不錯,來的人就是在京大軍訓期間擔任中文系三班教官的黑麪煞神高鐵志。高鐵志結束軍訓回到部隊以後開始了和以前一樣的部隊生活,直到此次接到上級命令參加這次“獵人行動”纔有機會出來。當高鐵志得知此次“獵人行動”的執行者還有楊天權的時候也是十分驚訝,本想好好問問楊天權一個大學生怎麼會參加槍林彈雨的危險任務,還擔任這種前鋒的角色。但是部隊上有規定不能隨便和其他參加行動的人接觸,除非接到命令。
“你是誰?”中年警察疑惑的看着高鐵志問道。
“我是此次獵人行動的突擊隊長高鐵志!”
“突擊隊長?難道你不知道我是這次行動的副指揮林陽嗎?”
“不知道!我知道這次行動的指揮官是洛雲中校!”
林陽想吐血。有這麼欺負人的嗎?這些當兵的怎麼都一個臭毛病,只認識指揮官,不認識副指揮。難道他們的長官沒有給他們普及自己是副指揮的常識嗎?
洛雲?洛心怡的哥哥?楊天權聽到高鐵志的話後也是一愣,他只是從凌媚兒那裡接到指揮部的指令,還真是不知道這次“獵人行動”的指揮官居然是洛心怡的哥哥洛雲!還真是造化弄人啊!這次行動是洛心怡的爺爺邀請自己參加的,而這次行動的指揮官是洛心怡的哥哥洛雲,自己還真是被洛家這一家子吃得死死的。
“他犯了什麼罪?”高鐵志盯着林陽的眼睛厲聲問道。
“我們在這裡只發現了東北虎等人的屍體,卻沒有發現禿鷹的屍體,我們有理由懷疑是他故意放走了禿鷹!所以要帶他回去接受調查?”林陽很有耐心的解釋道。
林陽之所以會這麼有耐心的解釋,完全是出自沒必要和軍方的人衝突這方面考慮的。以他所瞭解的當兵的這種犟驢脾氣,如果你不跟他講清楚,說不定他會暴揍你一頓,纔不會管你是不是什麼副指揮官呢!
“你有證據嗎?”
“就是沒有證據纔要帶他回去調查!要是有證據的話就不是嫌疑人了,而是共犯了!要抓回去槍斃的!”林陽冷笑着說道。
高鐵志也沉默了。
他剛纔也掃了屋內的衆多屍體一眼,確實沒有發現禿鷹的屍體。而這個屋子在他們到來之前只有楊天權一個人在這裡,所以說楊天權是最有嫌疑的人。林陽要帶他回去調查一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高鐵志有些憋悶,一是因爲楊天權剛剛完成了任務還沒接受到國家的獎勵就被當作毒梟同夥抓起來審問了,二是剛剛見到這個在軍訓的時候讓他記憶猶新的年輕大學生,還沒好好的聊聊天呢,就被林陽帶走接受調查了。
“帶走!”林陽見高鐵志不說話了,馬上對站在自己身後的幾個警察說道。
楊天權本來想對前來給自己上銬的幾拳頭的,但是轉念一想還是放棄了這種想法。這個時候打了這幾個警察,自己的心裡是舒服了,但是剛纔林陽給自己安上的私放禿鷹的罪名就會坐實!如果你心裡沒鬼,幹嘛要出手打人呢!
“江少讓我問候你!”在楊天權被帶上防彈汽車之後,在無人看到的角度上林陽小聲在楊天權耳朵旁說道。
江少?江軍?我說怎麼會有人給自己穿小鞋呢!原來是這隻討厭的老鼠啊!楊天權在心裡想到。
想到這裡楊天權就忍不住了笑了。本來他還在猜想是誰給自己來了這個一個大禮呢!原來是陰魂不散的江軍,這下省的了楊天權自己去調查是誰在陰自己了。以江家的財力和在京華城的影響力,能夠在警察系統內找一個大佬級別的人來對付自己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等等!”突然一個女人出現在坐有楊天權的防彈車前。
“你是什麼人!”林陽從防彈車上跳下來,指着站在車前的凌媚兒厲聲問道。
“我接到指揮官的電話,指揮官有話要跟你說!”凌媚兒晃了晃手裡的手機。
林陽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接過凌媚兒手裡的手機:“我是林陽!”
“林陽,這裡是指揮部,我是洛雲!我現在命令你解除對‘獵鷹’的羈押,把‘獵鷹’安全的送到指揮部!”
“指揮官,我們在現場沒有發現禿鷹的屍體,我懷疑是他放走了禿鷹,所以要帶他回去接受調查!”
楊天權很想說你當然看不倒禿鷹的屍體了,因爲禿鷹還好端端的躺在越國自己家的大牀上呢!
“指揮部認爲‘獵鷹’沒有過錯!他不是罪犯,而是功臣!”洛雲在電話那頭擲地有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