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進來的年輕人微微一笑,隨手將那絲羅瓶扔在了地上,只聽咚的一聲,好像鐵板撞擊一般。
而那絲羅瓶被如此重的摔了一下,卻是毫無知覺,只是呆滯的看着空氣。若不是他尚有微弱呼吸,巴頌一定以爲這是一個死人。
“你是誰?你來做什麼?”巴頌警惕的問道。
因爲他竟然無法看穿那年輕人的實力,那年輕人身上總有一種雲遮霧罩的感覺,阻擋了他的神識感知。那種感覺異常的討厭,好像是敵暗我明一般,讓巴頌心裡忍不住焦躁。
“別擔心,我此次來不是打架的。而是幫助你的。”年輕人緩緩走進房間,並將房門帶上。
“幫我?你爲什麼要幫我?憑什麼幫我?”巴頌狐疑的問道。
“爲什麼?我要說因爲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呢,你信嗎?”
“你是說……那個小子?”巴頌臉色一沉,道。
“沒錯,就是他。莊重!”年輕人眼神中驀然射出一道寒光,冷聲道。
“莊重?你是說,那小子叫莊重?”巴頌聽到這個名字,心裡咯噔一下。隨即憤怒起來。
“是的。”
“竟然是他!竟然是他!我結拜兄弟便是死在他手裡!我此番來香江正是要找他報仇,沒想到冤家路窄,竟然讓我陰差陽錯遇見了他!好,好,好,看來這次不殺了他我是不用回泰國了!”巴頌砰的一下將身旁的桌子砸下去一個凹坑,怒聲道。
莊重之前曾跟沙懷舞鬥法,將死飛降倒逼回沙懷舞體內,從而導致沙懷舞死亡,這筆仇恨卻是被沙懷舞的義兄巴頌給記在了心頭。
巴頌接到一個匿名電話,被告知莊重在香江,於是他專程來到香江,要替沙懷舞報仇。只是他來了後還沒來得及查找莊重的下落,卻被聞中世的爛事給纏住了。
沒想到,誤打誤撞,那個差點打傷自己的小子竟然就是莊重!
“巴頌大師的能力我是相信的,不過,莊重那小子不止會玄門秘術,還懂武功。之前他跟人在公海搏鬥,就將一個成名已久的拳師打死了。巴頌大師你也應該知道,咱們這一行暗地裡殺人易如反掌,但是唯一對一類人感到棘手。那就是氣血旺盛的武者,他們對精神類的術法有超強的抵抗作用,萬一沒有成功反而會被他們察覺,遭到他們的追殺。”那年輕人靜靜說着。
巴頌聽着年輕人的話,驀然眼睛一翻,陰森森道:“停!你說‘咱們這一行’,難道你也是降頭師?”
年輕人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又搖搖頭:“略懂一二,不過不是真正的降頭師,我鑽研的乃是陰陽術!”
“陰陽術?你是東洋人?”巴頌驚訝的道。
陰陽術是東洋古代很盛行的法術。當時的人們常常請陰陽術士來爲他們祈福、除靈。直到現在,在一些古剎裡還能找到關於陰陽術的軸卷。而在東洋的當代漫畫中,那些除靈師們大多也是使用陰陽術的。
陰陽師最擅長的手段就是操控式神。式神是陰陽師所役使的靈體,其力量與操縱的陰陽師有關。
式神也可以理解爲“侍神”的意思,就是侍奉其主的神怪或是靈體。陰陽師操控式神是陰陽術師的主要法力技能。有通過封印函定下契約書的,有通過結印陣降服方法的,有以流鏑以朋友關係自願遞交,一般陰陽師佩戴流鏑配合“染付春秋、和漢三才、修羅”三個結押產生契約術,引導神靈成爲自己式神,並將自己超脫慾念等。
平時需要幫助時則以剪紙而成形,可以利用“木靈御幣、集古兵要、五音分金”契押和式神約定召喚咒語,只要念出約定的咒語隨時控制招喚出來,連人的魂魄都可以使用,也有以活的生物爲憑藉做爲式神。
這是一個非常難纏的對手,不在華夏茅山道士之下。
所以巴頌在聽到陰陽術三個字之後,纔會大吃一驚。
“那這個人……也是被你操控的式神?”巴頌轉頭看向地上的那個絲羅瓶,問。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這人生前確確實實是一個降頭師,不過修煉出了差錯,被我恰巧發現,便將其救起,成了這般模樣。”那年輕人道。
巴頌則陰沉着臉沒說話,他知道這人說的多半不是實話。真正情況很有可能是這人害死了一個降頭師,然後將其煉成了式神。
“巴頌大師,華夏人常說一切向前看。我覺得這句話應該送給你。大敵當前,一些不必要的問題還是不要多想了吧?何況我這次來還是給你送禮的呢。”年輕人悠悠道。
“給我送禮?送什麼禮?”
“就是他了。”年輕人指了指地上躺着的絲羅瓶,說道。“這種上好材料可不是輕易能夠得到的,大師只要稍加煉製就能煉成一個厲害的絲羅瓶,有了它,對付莊重豈不是輕而易舉?”
巴頌目光一閃,沒說話。這人說的沒錯,只要將地上的這個降頭師稍加煉製,就可以將其變成一具真正的絲羅瓶,飛天遁地,刀槍不入,絕對厲害。
只不過煉製的條件也較爲苛刻,需要一對陰時出生的童男女,用特殊方法把其魂魄引出來,然後煉成鬼混降,注入絲羅瓶體內。這樣絲羅瓶便算是有了神智,不是像現在一般呆呆傻傻,什麼也不會做。
“既然你知道這東西煉成絲羅瓶之後足以對付莊重,那你爲什麼還要來找我?你爲什麼不自己拿去煉製?”巴頌謹慎的問道。
“很簡單,因爲我不方便出面。我藏在暗處還有更大的作用,而且也算是多了一份保障,一旦大師出師不利,也有人接應你不是?”那人笑道。
“不方便?哼!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樣,如果我知道你在誑我,我第一個會殺了你!”巴頌露出一絲陰沉的笑容,對那年輕人道。
“不會的,我想要莊重死,大師也想要莊重死,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是朋友而不是敵人。而且我們陰陽師跟你們降頭師最大的敵人都來自華夏,我加害大師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大師如若還不信,那我將此物給大師一觀,大師就知道了。”
年輕人說着,從懷裡摸出一個黑漆漆的鐵牌,牌子上只有兩個東洋文字“高橋”。
“高橋?你是高橋家的人?高橋明望是你什麼人?”巴頌看見牌子後,立即面色一變,問道。
“小侄高橋俊,高橋明望正是家叔,不過已然在四年前仙逝。他時常跟我們小輩提起大師的厲害,對大師卻是十分佩服。”
“我跟高橋明望十年前曾經見過一面,他陰陽術造詣很高,當時我們還曾切磋了一下,不分上下。誰知道如今竟然天人永隔了。既然你是他的侄子,我也就不說什麼了。放心,這件事我會解決的。”巴頌不再懷疑,而是說道。
高橋俊這才輕輕笑起來,對着巴頌做了一個晚輩禮,道:“那就拜託巴頌大師了,事成之後我高橋家族還會聊表心意,以贊助大師研究之用。”
“嗯?”巴頌眼睛一眨。“也好,你們高橋家在東洋也算是商界大亨,你們的心意我就不拒絕了,正好我現在缺錢用。”
“那就預祝大師馬到成功了。”高橋俊一鞠躬,然後沒有再逗留,跟巴頌告別,轉身出了房間。
等高橋俊走後,巴頌才緩緩將那具半成品絲羅瓶扶起來,仔細查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