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會受你威脅嗎?”莊重怒極反笑,道。
高橋俊卻不緊不慢,靜靜掃了莊重一眼,說:“你可以不受我威脅,不過我相信你一定會對你自己的一些事情很感興趣的。”
“我的事情?”莊重目光一閃,卻是不明白高橋俊所指爲何。
“你、劉鐸、宋凌、千溟山,難道你不覺得有什麼關聯嗎?”高橋俊像是知道什麼一般,神秘的笑道。
聽高橋俊這麼一說,莊重混沌的腦海中猛然炸開一道光芒,像是抓住了什麼,卻模糊不清,無法知曉具體內容。
一直以來,莊重對於劉鐸還有宋凌都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尤其是宋凌,莊重的風水眼異能可以說完全是拜她所賜。當初她看過莊重之後,莊重纔開啓了風水眼。
而宋凌爲什麼要這麼做呢?當初爲什麼要找上莊重呢?莊重百思不得其解,始終無法想通這一點。
“什麼關聯?”莊重愕然問道。
誰知,高橋俊卻嘲諷的笑了起來:“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除非你能贏了。我賭上所有,你也敢賭上你的所有嗎?”
莊重眉頭緊鎖,想要看穿高橋俊到底有什麼陰謀,可是即便開啓了風水眼,竟然也只是能夠看到一團朦朦的氣息,無法判斷高橋俊的情緒,顯然,高橋俊對莊重的異能有所防範。
作爲東洋最傑出的陰陽師,他要做到這一點,還是足夠的。
沉思片刻,莊重忽然擡起頭,沉聲道:“我接受!”
“好!這纔是我瞭解的莊重。那我們就後天見,屆時會有人來接你。記住,這不只是一場生死之戰。”高橋俊微笑着,揚長而去。
而莊重則看着高橋俊的背影,不明白高橋俊什麼意思。不只是生死之戰?還有什麼其他意義?
雖然猜不到,可是莊重心中隱隱有了一絲沉重感,感覺好像有千斤巨石壓在了胸口,心臟每跳動一下都異常艱難。而那塊巨石,就是高橋俊剛剛放下的。
夜暮,風起,黑暗漸漸瀰漫開來,遮蔽了光明。只有萬家燈火點綴搖曳,卻仍然避免不了燈下的點點暗色。
又是暗無天日的一夜。
高橋俊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遠眺着西北方向,眼睛中閃爍着瘋狂的神色。
良久,他才徐徐將手中的一杯酒一飲而盡,吐出八個字。
“十年一局,只待如今!”
高橋俊卻是沒有看見,一團黑色的影子在他眼皮底下悄然溢出,出了酒店。
黑影裹挾着夜色,急速奔行,就像是一道陰風。十幾分鍾後,陰影來到了燕京郊外。
不遠處,則是戒備森嚴的軍隊駐地。
“來了。”黑影看着緩緩從駐地裡駛出的一輛車,喃喃自語道。
當軍車駛出駐地,來到了荒郊小道時,車子忽然停了下來。
接着車門打開,從車上跳下幾個士兵。
爲首的人赫然是東神秀!
東神秀下車之後,就冷冷掃了一眼四周,道:“就這裡了,將他弄下車。”
兩個手下走向後車廂,然後從車廂裡拽下一個帶着頭套的人。
東神秀走到那人面前,露出一絲獰笑,道:“鍾正國,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認識了莊重吧!”
而黑色頭套下的人,則惶恐的顫抖着,似乎要做最後的掙扎。
東神秀的笑容越來越猙獰,忽然從手下腰間拔出一把槍,指在了鍾正國的腦袋上。
“放心,一點不痛的,槍一響就沒知覺了。”說完,他手指猛然扣下了扳機。
然而,槍聲的確響了,人也的確倒下了。
但是倒下的卻是東神秀。
東神秀就像是一片風中飄飛的碎紙屑,跌出去數米。
而與此同時,站在東神秀身邊的人全都睜大眼睛,脖子上出現一道血線。
“你……你是誰?”東神秀驚恐的趴在地上,望着站在眼前的那團黑影。
黑影頭也沒有擡,只是淡淡道:“知道我名字的人都會死。我叫——東平新一。”
“不,我不想知道,我沒有聽見!”面對死亡的威脅,東神秀一下子崩潰了,捂着耳朵嘶吼道。
只是掩耳盜鈴的故事只能發生在成語裡,一柄薄如紙的刀滑入了東神秀的喉嚨,瞬間將他喉嚨切出一道長長的縫隙。
東神秀“呃呃”的叫着,右手無力的伸出,似乎要在臨死前看清敵人的面孔,但是終究徒勞。一陣風吹過,吹入他裂開的喉嚨,發出一聲鬼怪般的呼號。
東神秀訇然倒地。
白天貿然挑釁莊重所受的傷,卻成了影響到他生死的決定性因素。如果沒傷在身,或許他已經逃掉了。
黑影將刀收回袖中,然後走向了鍾正國。
他看鐘正國一眼,停留半晌,忽然掠過鍾正國走掉了。
風中,兀自傳來他低沉的聲音。
“我欠他一條命,就用你來償還了。”
鍾正國呆呆聽着黑夜裡漸漸消散的聲音,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不多久,就見一隊人急行軍而來,帶頭的卻是雷霆隊長楚荊。
當楚荊看到眼前這一幕之後,愣住了。
東南之劍的五個精英隊員,加上東神秀,竟然全都死了!這是怎麼回事?就在軍隊駐地旁邊,怎麼就可能發生這種事情!
足足半晌,楚荊纔想起自己答應了莊重的事情,趕緊奔向鍾正國。
當他跑到鍾正國身邊的時候,發現鍾正國還有氣,不由長舒一口氣。雖然他根本就想不明白,爲什麼鍾正國能夠存活下來。或許那個屠戮了東神秀的殺手對毫無實力的鐘正國不屑一顧?
“帶走。”楚荊對雷霆隊員說着,一行人迅速撤離了戰場。
而當晚,一條震驚了軍方的消息傳遍上層。東南之劍的隊長東神秀,戰死!
這條消息對軍方格局造成的影響,誰也不知道。只能說,有些東西要改變了。
而獲益最大的,則是號稱夜訓恰巧路過此地,並且發現了東神秀屍體的雷霆戰隊。如果不是經過調查發現東神秀死在東洋忍術之下,恐怕所有人都會懷疑這事是楚荊乾的。
“你可害苦我了,我現在面對的壓力簡直比過去十年加起來都要大。”楚家院子裡,楚荊跟莊重抱怨着。
那晚上確實是莊重讓他去的,而莊重卻是通過道德母錢,準確預料到了東神秀會在那晚上下黑手。只是,究竟晚了一步。如果不是半路殺出的那個東洋忍者,估計楚荊趕到之時看到的只能是鍾正國的屍體。
“人算不如天算,鐵口直斷也違拗不了老天的旨意。還好,這次老天爺站在我們這邊。”莊重笑着對楚荊道。
面對莊重這種嬉皮笑臉的態度,楚荊只能無奈的嘆口氣,也不準備跟莊重抱怨什麼了。東神秀一死,鍾正國的事情卻是好辦了。楚荊找幾個人走個過場,鍾正國就能無罪釋放。
“接下來你準備做什麼?要不去我那當幾天教官?”楚荊惦記着莊重的一身好功夫,不由道。
誰知,莊重卻是搖搖頭,收起了嬉笑之色,道:“如果以後有機會,我一定去。不過這幾天卻是不行。表哥,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楚荊還沒見過莊重這般嚴肅神情,不由問。
“如果我出了什麼事情,請幫我照顧我媽。”莊重用異常誠懇的語氣道。
“出事情?什麼事情?”楚荊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問道。
“我只是說如果而已。誰沒個意外呢?說不定明天我就喝涼水噎死了呢,哈哈。你就說答應不答應吧?”莊重大笑道。
楚荊雖然覺得莊重情緒有些不對,卻還是點了點頭:“你媽媽就是我二姨,這本來就是義不容辭的責任。”
“謝謝了。”莊重拍拍楚荊的肩膀,扭頭走了。
遠遠的,一句話傳來:“希望還能有還你人情的機會。我這人可是不喜歡欠賬的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