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莊重不是人的結論之後,兩人不禁將莊重的危險等級再次提升一級,卻是下定決心不能讓莊重輕易走脫了。
這種人一旦混入洪門懇親大會,造成的後果將會相當嚴重。就像是阮哲,一個人幾乎將整個洪門的高手挑落馬下,若不是熱武器仍然可以對他造成威脅,恐怕就連洪門總部都被他踏平了。
主意已定,楊靖衝楊潔打了一個眼色,接着用客氣的語氣說道:“這位先生,我看您行色匆匆,是不是準備找地方住宿?恰好小弟在不遠的地方有幾間寒舍,如果你不介意,就去寒舍將就一晚如何?”
莊重心頭冷笑,看來這是要把莊重騙去他們住的地方,好方便下手對付莊重了。
“那不太好吧?我這人身嬌肉嫩,吃不得苦。你看這酒店好歹也是四星級的,你那地方既然都是寒舍了,想必也好不到哪裡去,我看就算了吧。”莊重故意道。
這話登時將楊潔氣的臉色一變。還真是給臉不要臉了,丫腦子有病還是故意裝糊塗?開得起蓮花跟法拉利跑車的人,會住那種天當鋪蓋地當牀的陋室嗎?
楊潔冷哼一聲,不滿的道:“我哥哥邀請你,那是給你面子!要知道整個北美都找不出幾個能讓我哥如此盛情邀請的人,你別不識好歹!還有,四星級酒店算什麼,我家就是五星級酒店也比不上!”
“啊,那麼高級?說的我都有點心動了呢。”莊重搓着手,一副真的心動的模樣。
但是,就在楊靖跟楊潔兩人眼中現出一抹期待的時候,莊重卻話鋒一轉:“對不起,我這人不光嬌貴,還懶!懶得走遠路。我還是就近住這個酒店吧,兩位,再見。今天的事情就算了,以後可得注意點,看在大家都是炎黃後裔,應該團結對外的份上,我纔沒有追究。換做旁人早就把你們送去警局了。”
說完,莊重轉身,往酒店裡走去。
楊靖苦笑一聲,對楊潔道:“這傢伙還教訓上我們了,話裡話外影射我們不團結對外。得了,既然已經被看穿,那就用硬的吧。”
說完,楊靖手緩緩伸進懷中,接着閃電般出手,對準了莊重。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說出那句“不許動”,就見前面走着的莊重身形一動,接着就消失不見。而下一刻他只覺手腕一痛,手裡的槍掉在了地上。
“慢!聽我說!”楊靖慌忙道。
莊重一臉冷冽的看着楊靖,道:“你有什麼可說的?”
“槍裡沒子彈!”楊靖痛的直咧嘴,道。
莊重愣了下,這卻是出乎他意料,用腳輕輕將槍挑起,接在手裡一看,確然,槍裡的確沒有子彈。
“那你爲什麼……”莊重的話還沒問完,忽然覺得後背一涼,卻是楊潔拿着槍頂在了自己後背上。
“大高手,跟我們走一趟吧?放心,我們不會爲難你。”楊潔悠悠道。
莊重眉頭微皺,沒想到卻被這兄妹倆給設計了。
楊靖從莊重手中取回槍,然後摸出一個彈夾,當着莊重的面裝上,衝莊重晃了晃,道:“這次可是有子彈了,希望你能配合。”
楊靖的話說得客氣,但是臉上的表情卻異常的堅定,顯然絕對不會把莊重放走。
而且,莊重面對着前後兩把槍的夾擊,一時間還真想不出辦法擺脫。
楊靖跟楊潔持槍的手穩定而且放鬆,顯然都是老手,恐怕也是殺過人的。面對這種人,有一點失誤就可能葬送自己性命。
“上車。”
在兩把槍的威脅下,莊重不得已坐上了副駕駛。而楊潔則坐回主駕駛,單手駕車,單手持槍,緊緊頂住莊重的肋部。
楊靖坐在後排,槍口始終不離莊重要害部位。
比起楊潔來,莊重更擔心的是後排的楊靖。他的槍法明顯要高於楊潔,而且自身也是有功夫在身。
本來莊重是想在路上找機會逃脫的,但是誰料到楊潔把車子開的飛快,楊潔家距離這裡還真就不遠,區區十分鐘,車子就停在了一棟聯排別墅的前面。
“到了,下車吧。”楊潔打開車門,衝莊重扭了扭頭。
而這時候早已經有四五個穿着黑衣服的保鏢圍了上來,每個人都持着槍,瞬間把莊重變成了糉子,包裹的嚴嚴實實,這下是真的插翅難逃了。
莊重就這樣被簇擁着進了別墅內部,不知情的還以爲來了什麼大人物呢。
一進入別墅,首先映入眼簾的不是別墅的擺設,也不是沙發上坐着的人。而是大廳一側矗立着的一個巨大水族箱。
水族箱足足有十多米高,幾乎到了別墅的最頂層。而在水族箱裡,蜷縮着一個漂浮物,遠遠的看過去,就像是一頂閃着淡藍色光芒的僧帽。
“僧帽水母,來自東海的饋贈。是不是很有趣?”這時候,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響起,來自沙發上。
莊重這纔將目光掉轉,看向了那邊。只見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坐在沙發上,指尖夾着一根香菸。不是什麼頂級牌子,卻是來自華夏的普通香菸。
“呵呵,我喜歡這個,從小就吸,這麼多年一直戒不掉這種味道。內斂,含蓄,卻又煙味十足。就像我們華夏人。”那人看着莊重,露出一抹笑意。
接着將手中的菸頭按死在菸灰缸裡,站起身走到了水族箱旁邊。
“知道我爲什麼要養它嗎?不是因爲愛好,說實話我很不喜歡養寵物。養這兩個孩子已經夠累了。我養它的原因很簡單,只因爲它跟我們華夏人很相似,隱忍沉默,絕不輕易主動攻擊別人。但是一旦被人闖入地盤,就會發動致命攻擊,不死不休。”
說着,那人輕輕觸動一個按鈕,只見一條大魚從水族箱頂上落入箱中,觸動了僧帽水母的觸鬚。
原本蜷縮着一動不動的僧帽水母,霎時間觸鬚一抖,那條大魚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觸鬚抓住,片刻後魚肉全都剝離身體,只剩下一堆魚骨。
莊重看的眉頭一跳,這僧帽水母的毒性果然跟傳說中一樣,發作迅猛而且致命。
僧帽水母其實是一種管水母,前端尖、後端鈍圓,頂端聳起呈背峰狀,形狀頗似出家修行僧侶的帽子,故取名僧帽水母。因其囊狀部分酷似16世紀的葡萄牙戰艦,又被稱葡萄牙軍艦水母。
雖然僧帽水母像水母,但它其實是一個包含水螅體及水母體的羣落。每一個體都高度的專門化,互相緊扣,而不能獨立生存。以其飄浮習性和螫人極痛著稱。
僧帽水母的殺人武器是它的觸手,僧帽水母的細小觸手能夠達到9米之長,所以很多游泳者在看到僧帽水母的時候再躲避已經遲了。僧帽水母中分泌致命毒素的是觸手中微小的刺細胞,雖然單個刺細胞所分泌的毒素微不足道,但是成千上萬刺細胞所積累的毒素之烈度不輸於當今世界上任何的毒蛇。
往往被僧帽水母刺傷之後,都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死亡。甚至都等不到送往醫院那一刻。
莊重知道,這人表面是在說僧帽水母,實際上是在隱喻自己,同時也是在告訴莊重,他不喜歡殺人。但是面對威脅,他也絕對不會手軟。
不過,莊重還是摸不準,這人到底是誰?跟雷豹又是什麼關係?如果真的是雷豹的幫手的話,莊重就算是捨棄了這條命,也要拼死擊殺他。
“坐吧。”那人衝沙發指了指,對莊重道。
身後的保鏢把槍收回,任由莊重坐下。而那人就這麼毫不顧忌的坐在莊重的對面,拿起茶壺給莊重倒了一杯茶,然後示意莊重飲用。
莊重心中警惕,表面上卻是極爲放鬆,微笑致謝,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好茶!”
“多謝誇獎,先生貴姓?”那人淡淡問道,不像是在審問,反倒是在跟一個初次相識的朋友聊天。
“莊重。”莊重噙着微笑,說。
“莊重?”
聽到這倆字,本來輕鬆寫意的那人臉上忽然露出一抹愕然,接着難以置信的看着莊重,似乎不相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