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小的破綻,白色的防塵鞋上黏着很小一粒米飯,一般人絕對難以發現,就連女研究員都沒有發現。
“還沒到開飯時間,你的腳上就黏了一粒米飯,所以我認爲你有問題。而恰巧我又知道瑟爾教授最喜歡吃的食物是壽司,兩相聯繫,我判定你一定偷偷摸摸去過廚房,並且做了手腳。”莊重優哉遊哉的說道。
“心細如髮,倒是出乎我預料。但是那又怎麼樣?老傢伙不還是倒下了?”女研究員冷聲道。
“沒錯,瑟爾教授是倒了。不過那是我弄倒的,跟你什麼關係?難道你想搶功?”莊重不解的問。
“什麼?”女研究員聽了一下愣住了。
莊重弄倒的?搶功?難道……
“難道你也是……”女研究員說着,眼看就要說出幕後之人的名字。
但是在這當口,忽然一下子察覺了莊重的陰謀,瞬間閉嘴。
“是誰?怎麼不說了?”莊重笑吟吟看着她,問。
“去死!”女研究員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是表裡如一,外表看上去有多賤,內心就有多賤。所以她決定不跟莊重廢話,而是直接幹掉他。
上面說這是她最後一次任務了,只要完成這次的任務就可以獲得一大筆錢從此隱姓埋名。說實話,她潛入吉科集團這麼久,早已經厭倦了這種枯燥的生活,她要自由。
而現在莊重卻成了阻擋她奔向自由的最後一道防線。
刷,卻見女研究員手腕一翻,手上出現一把蝴蝶刀。
“蝴蝶刀?”莊重眼神一凜,道。
女研究員看到莊重這副表情,不禁笑了:“他們一直防備人帶進武器,卻是沒想到我直接利用實驗室裡的材料就做出了武器。很可笑吧?沒錯,這就是蝴蝶刀!Balisong!一件美妙的武器,充滿了哲理跟藝術氣息。你看,當它完全閉合時,象徵着‘3in1forpeace(和平)’。半開時,它則表示祖先的三個地理區域,代表着不忘過去。完全打開時,意味着‘3in1forcombat(戰鬥)’。和平、歷史、戰鬥,是不是很棒的寓意?”
女研究員顯然深諳此道,對於蝴蝶刀的理解已經到了一種接近藝術的境界。
就連莊重都異常歎服,看向女研究員的表情充滿了敬佩與崇敬。
女研究員很得意,雖然莊重是敵人,但是這種崇拜的神色卻是讓她很舒服,她決定讓莊重死的好看一些,而不是亂刀砍死。
只是,這個念頭纔出現在腦海中,她就後悔了。她立馬改變了想法,發誓不將莊重削成碎肉決不罷休!
因爲莊重的話實在是太讓人忍無可忍了!
“好厲害!我好喜歡你裝比的方式!你可以教教我嗎?”
“死!”女研究員只能用這個字來抒發自己的內心情感了。
死字出口,緊隨而來的便是蝴蝶刀如蝶翼震動一般的聲音。
只見蝴蝶刀如同一隻真正的蝴蝶,翩翩飛舞在女研究員的手背上,隨着她的進攻直刺莊重喉嚨。
出手就是殺招,這顯然是殺手的作風,看來這個女研究員本身是一名殺手。
而之前吉科集團的四起命案,恐怕也是她做的了。
女研究員眼中迸發出強烈的自信,她在蝴蝶刀上已經有二十多年的功夫,蝴蝶刀一入手就跟她的手指沒有什麼區別,如臂使指一般熟悉。
眼看蝴蝶刀就要刺入莊重的喉嚨,最後的障礙也要被掃清。
誰知,忽然兩根手指伸過來,夾住了女研究員的蝴蝶刀。
女研究員一愣,手臂陡然發力,要將蝴蝶刀刺穿過去。但是緊接着她卻發現無論她怎麼用力,蝴蝶刀都是紋絲不動。
“不要掙扎了,境界相差太多,沒用的。”莊重認真道。
可是女研究員不信,境界?那所謂的狗屁境界有什麼用?殺手的目標是殺人,而不是成爲什麼一代宗師!殺人,是不講究境界的!只要將對方幹掉就行了!
所提她蔑視的掃莊重一眼,右腿猛然飛起,直踢莊重要害部位。
“我說過了,沒用。”
莊重的聲音冷靜,空着的另一隻手輕輕在女研究員的膝蓋上一敲,就聽一聲細微的聲音傳來,好像是針刺破了牛皮紙。
緊接着女研究員就察覺自己的腿擡不起來了。就像是膝關節裡被刺進了一根針,將關節給釘了起來,再也無法活動。
咔嚓!
蝴蝶刀上傳來一陣震動,然後刀刃就斷成了兩截。女研究員手裡的蝴蝶刀已經只剩下一段刀柄。
“怎……怎麼會?”女研究員終於知道莊重那句話不是在吹噓了。兩人的實力相差實在是太大了,大到就像是小孩子打大人,根本無法戰勝。
女研究員當機立斷,決定撤退。
她猛的將手裡的斷柄擲向莊重眼睛,用還能活動的那條腿在地上一蹬,整個人就麻利的滾向了餐廳門口。
同時她用英文大聲喊叫着:“救命!救命!他要殺我!”
一個倒地的弱女子,一個實驗室的研究員。如此的雙重身份讓她迅速取得了安保人員的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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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保人員迅速衝進來,要將莊重制服。
只是他們還沒來得及將手中的槍端起,卻見原本莊重站立的地方已經沒了人影,而外邊忽然傳來一聲慘叫。
幾個安保人員的心同時一沉,然後轉頭看向通往外部的安全門。
只見莊重站在門前,一隻腳正踩在那女研究員的腰上。
女研究員就像是一隻被踩住的死狗,一動不動。
“放開她!快放開她!”安保人員如臨大敵,齊刷刷舉槍瞄準莊重。
而領隊則詫異的看着這一幕,拿起電話迅速跟楚瑜彙報。
畢竟這人是楚總親自帶進來的,現在出了這種事情得先請示下楚總纔好。
可是電話才撥通,楚總就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全力配合他!不論他做什麼!”
這是一個讓人相當詫異的命令,這就幾乎是給了莊重不亞於楚總的權限,甚至莊重將實驗室裡的資料都帶走,他們也要配合。
領隊剛想再次確認,卻聽電話已經掛斷。看看號碼,沒錯,這是專線,是秘密號碼。絕對不會被人劫持利用。而對方的聲音已經通過了電話上的音頻儀器檢測,確實就是楚總的聲音,也不是合成的。
也就是說,楚總真的下達了這麼一個命令,將核心實驗室的權限全面開放給了一個陌生人!
儘管不可思議,但是領隊還是執行了楚瑜的命令。
“放下槍,自己人!”
衆安保面面相覷,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但是見領隊面容堅定,顯然不是在開玩笑,於是紛紛放下了槍,看着那個年輕男人裝比。
“爲什麼不肯相信我的話?我說過了,你任何行爲在我面前都沒用。哎,這年頭說實話總是沒人相信。”
莊重用無比傷心的口吻說着。
女研究員趴在地上,知道自己今天遇到高手了。今天她是絕對不可能逃出去了,本來還想利用下那些傻瓜安保的,沒想到安保人員竟然放下了槍。
“那就一起死吧!”女研究員想着,悄悄將手移向了胸部。
在那裡,裝着一個微型炸彈。雖然效力有限,但是將莊重一起炸死是絕對沒問題的。
然而,她剛想啓動炸彈,卻聽莊重冷笑一聲,然後腳尖在她雙臂上一點,咔嚓咔嚓兩聲,她的雙臂被踩斷。
接着莊重搖搖頭:“何必呢?我又沒說要殺你。”
然後莊重一腳將女研究員踢到了幾個安保人員的面前。
“小心她身上的炸彈,這人就交給你們了。能審問出來就審問一下,審問不出來你們看着辦。”莊重輕輕道。
接着示意那個領隊打開安全門,出了實驗室。
領隊愕然看着莊重消失的身影,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這女研究員她認識,但是怎麼就身上有炸彈了呢?
而當他們將女研究員控制住,仔細掃描一遍之後才赫然發現,果然在女研究員的某個特殊部位裡,植入了一顆微型炸彈。
衆安保全都倒吸一口冷氣,他們萬萬沒想到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竟然隱藏着這麼一個安全隱患。
領隊額頭上的冷汗迅速下來,這可是他的失職。如果不是今天莊重將這人揪了出來,日後真的發生什麼事情,他是絕對難逃其責的。
“帶到二號屋,我要親自審問!”瞬間,領隊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將這個女人的嘴撬開,將功補過。
只是,女研究員還沒被送去二號屋,就已經成爲一灘爛泥。她的嘴裡流出一灘黑血,卻是咬毒自盡了。
“媽的!”領隊憤怒的將手中的刑具摔在地上,臉上全都是懊惱。
而在外面,一出精彩的大劇剛剛拉開帷幕。
老瑟爾躺在擔架車上,面色鐵青,昏迷不醒。旁邊兩個運送老瑟爾的安保人員焦急的推着擔架車,準備將他送進吉科集團醫療室。
“瑟爾教授?怎麼了?我看看!”這時候,很湊巧,一位穿着白大褂帶着口罩的醫生從廁所裡走出來,顯然是剛剛上完廁所。
“不知道,剛剛吃完飯忽然就暈倒了。”安保人員解釋着。
“別急,可能只是休克。讓我看看。”那醫生說着,靠近了擔架車,然後從白大褂的口袋裡摸出一把手電,裝模作樣的對瑟爾教授進行檢查。
“沒關係,問題不大。”醫生檢查完畢,拍了拍旁邊安保人員的肩膀,安慰道。
那安保人員長舒一口氣,剛想說聲“麻煩了”,卻陡然覺得天旋地轉,噗通一聲栽倒在地。
而另一個安保人員愕然看着這一幕,剛想大喊,卻也是覺得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那醫生冷哼一聲,將僞裝成手電的高壓電棒收入口袋,推着擔架車就往門外走去。
“讓開,都讓開!病人病危,都讓一讓!”
醫生一邊高聲喊着,一邊腳下狂奔,眼中露出焦急又擔心的表情。
於是沿途之人全都自覺的讓開,甚至還幫助他拉開了大門,讓他最快速度衝出了吉科集團。
在外面,一輛救護車正等候着,擔架迅速上了救護車,然後車門關閉,隨着救護車的鳴叫聲,消失在吉科集團門口。
而此時莊重剛好從實驗室裡衝出來,走到大門口。
“人呢?安德莉亞,你剛纔有沒有看到一輛擔架車?”莊重問安德莉亞。
“剛剛出去了啊,上了救護車了。怎麼了?”安德莉亞見狀,問道。
莊重卻擺擺手,沒有說什麼,而是直接衝了出去。
接着一輛車子停在莊重身前,莊重迅速上了車。
“怎麼樣,看到目標了沒?”
史密斯一邊駕駛着車輛,一邊回答:“自然。你以爲我FBI是吃素的?”
“那好,不要着急,慢慢來,別跟丟了就行。”莊重接着道。
他就是要放長線釣大魚,利用瑟爾教授將姜皓文以及幕後之人引出來。
“瞭解!”史密斯應着,根據車上顯示的追蹤信號,不緊不慢的跟蹤着。
很快,車子就繞過了三條街,上了高速。
這時候,車子的速度忽然加快,史密斯趕緊跟着提速,始終緊跟在後面。
只是當車子駛入下一個路口的時候,史密斯忽然嘎吱一聲,停下了車子。
“怎麼了?”莊重問道。
“不對勁!我們有可能被耍了!你看,他先是帶着我們繞了三條街,接着上了高速,然後進了這個路口。但是這個路口連接的只有一條大街,那就是咱們之前繞的三條街之一。”史密斯指着導航地圖,解釋道。
“對方在帶着我們兜圈子?”
“應該是的。他們很明顯在預防別人盯梢,所以半路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將目標轉移了。”史密斯懊惱的說道。
至於轉移的手段,光他知道的就不下五六種,既可以兩輛車並行對接,又可以直接打開車輛底部,將帶有防護器具的目標丟下去,讓其他人接應轉移。
總之無論什麼方式,瑟爾教授肯定已經不在那輛車上了。
“混蛋!”史密斯憤怒的一拍方向盤,罵道。作爲一個FBI人員,竟然被一夥犯罪分子耍了,史密斯感覺受到了侮辱。
莊重卻是毫不急躁,似乎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
只見他轉過頭,衝一直坐在後排沒有發言的孤易道:“師叔,柳靈童準備好了嗎?”
孤易結束閉目養神,衝莊重點了點頭。
接着就見孤易拿出一個木製的小娃娃,約莫巴掌大小,然後對着娃娃唸了一段話,打開了車窗。
片刻後,則對史密斯道:“開車吧,回第二條街。”
史密斯愕然看着孤易拿出的娃娃,有點不明所以。這個柳靈童是什麼玩意?竟然比高科技還要厲害?可以隔空追蹤?
雖然有疑問,史密斯卻是知道什麼事情更加重要,一踩油門,汽車打個轉,往之前駛過的第二條街而去。
莊重似乎知道史密斯的疑惑,笑了笑,說:“柳靈童又名柳靈郎,是華夏道教流傳的一種秘傳法術。相傳是道教呂祖仙師的書僮依附在柳樹內成爲柳樹妖。道教爲萬神論的宗教善度衆生,呂祖爲度回書僮,便設下六丁六甲大法壇與符咒,代爲度化已成柳樹妖的書僮成爲柳靈童。因柳樹妖被法師度化成仙童後其法力巨大,可作爲跟隨法師一起行善積德及捉鬼降妖的護法仙童,所以這變成爲一門道家法門流傳了下來。典籍中記載是砍一根朝東方的柳木,雕刻成一個小的木童,擇日把材料放入木童內,於道教的六丁六甲大法壇焚香唸咒49晚煉之,直至通靈,就算是練成了。不過這個方法很難掌握,而且帶有一些傳說色彩,所以後世之人多用另外一種方法煉製。”
莊重說到這裡,便沒再說。
因爲另外一種煉製方法比較邪惡,乃是茅山術裡流傳出來的養鬼術變種。
這種術法在閩南、彎彎地區比較流行。比較普遍的講法,說是養陰菜鬼。修習此術之人,要找知道生辰年月日時的早產夭折嬰兒,用懾魂魄符布一張,將嬰屍包妥,然後對準月亮的方向,於菜園中挖掘一個深約一尺的洞窟,將之埋入洞中,行罡步,上面種陰菜。在陰菜生長期間,要每天澆水,小心保護,又必須在園中安頓五營兵,看守其魂魄,不使邪魔外靈侵害。另外要擇期將備好之柳靈童子像挖一個洞,待陰菜結子時,將菜粒裝入童囝像肚中,再早晚持法開壇祭煉。每日夜晚要將童囝像拿到戶外滴露水,白天再拿進屋內,等完成後,便可以供自己驅使應用了。期間必須訓練增強其法力。此童子以打聽事情,爲主人辦事爲主。
孤易所用的這個柳靈童,便是用此法煉成的。
這倒不是孤易刻意而爲的,是無意中解救了一個被害的嬰兒陰魂,以此法制成作爲度化條件,以便嬰兒能夠投個好胎。
就像是莊重之前在明珠太平洋百貨收服的那羣死嬰冤魂,它們曾經被人利用做了壞事,必須要做些善事來消災。莊重將它們安置在地下改成護佑百貨商場風水,便是相當於給他們創造消災的機會。再過十多年,他們便能投胎去了。
“往左。”當車子到達第二街道之後,孤易又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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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她閉着眼睛,其實是在跟柳靈童交流。
柳靈童可以根據瑟爾教授的氣息,一路追蹤,直到找到瑟爾教授爲止。
如果是姜皓文親自接應的,或許他會察覺瑟爾教授身上的異狀。但是想來那個心比天高的傢伙絕對不會做這種粗活。
他現在肯定等在某個地方,只等着接收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