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烈看着肖志疑惑的問道:“法醫那邊有什麼發現嗎?”
“應該是吧,他剛纔給我打電話了,讓我們過去。”肖志如此對楊烈說道。
楊烈點了點頭,對肖志說道:“好,那我們去看看。”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往外走,很快就出了警局,兩人上了警車,一踩油門就上了路,驗屍房離警局也不遠,開車只要五分鐘的路程,楊烈和肖志一路上探討着案情,對於這個案子之中的許多疑點,楊烈和肖志都發表了不同的意見。
後來肖志搖了搖頭說道:“我們這樣爭論毫無意義,還是看看法醫有什麼新發現再說吧。”
楊烈無奈的點了點頭,然後兩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一路上楊烈將警車開的飛快,很快兩人就到了位於中心醫院附近的法醫部門。
楊烈和肖志一前一後走進了驗屍房,這裡如同醫院病房一樣,有着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還沒進驗屍房之前楊烈就聞道了這個味道,不過驗屍房明顯比病房的味道更加刺鼻。
楊烈跟着肖志走進驗屍房之後,楊烈當即就感覺到頭頂的燈管散發出一種冷酷的燈光,將整個驗屍房籠罩在一片冷色調之中,這裡的氣氛更是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驗屍房中間的一處牀上,那個大肥豬就躺在那處牀的中間,他肥胖的身軀已經佔滿了整個牀位。
楊烈真懷疑這個胖子是怎麼被擡進驗屍房裡來的,他感覺這個胖子的肚子比驗屍房的門還大。
胖子的腹部顯然被用刀割開過,上面兩道巨大的手術傷口都用針線縫合着,顯得十分駭人,法醫此時正拿着一個水管粗暴的沖刷着胖子身上的血跡。
直到看到楊烈和肖志從外面緩緩走了進來之後,法醫才關掉了手上的水管,他跟楊烈和肖志打招呼道:“肖警官來了?”
“嗯,來了。”肖志在那兀自應聲道。
法醫徐徐的對肖志說道:“我等你好長時間了,有事情想和你們分享一下,我想會對你破案有一定的幫助。”
“是嗎?洗耳恭聽。”肖志微微頷首對法醫說道。
然而楊烈似乎不在乎肖志和法醫之間的談話,也許是因爲法醫沒和楊烈打招呼的緣故,他一上來就沒好氣的說道:“我的天啊,我一看到這個死胖子就噁心。”
“誰不是呢……”法醫收起了手上的水管,皺着眉頭對楊烈說道:“你知道我們費了多大力氣才把他搬進來的?”
楊烈笑了笑,他聳了聳肩對法醫問道:“你不說我也正要問你呢,你的門這麼小,是怎麼把他擡進來的?”
法醫帶上了一副膠皮手套,這令楊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醫生做手術的時候穿的那一套衣服。事實上法醫的穿着和醫生也並沒有多大的區別,只不過一個是給活人做手術,一個是給死人。
法醫戴上膠皮手套之後,一邊徐徐往屍體的方向走着,一邊絮絮叨叨的對楊烈說道:“我們五個人才把他擡進來,就這還費了很大的力氣,正如你所說的,他太胖了,根本無法通過我們驗屍房的門,我們就只好用腳踹,把他踹了進來,我無法想象一個人會有這麼胖……”
楊烈聽完之後大爲震驚,沒想到這個死胖子不僅活着的時候要遭受折磨,就連死了也不被法醫放過。楊烈禁不住一邊聳肩一邊感嘆道:“是啊,我真的懷疑他每天是怎麼出門的。”
這個時候肖志忽然也轉過頭來看了楊烈一眼說道:“別開玩笑了,很明顯他從來也不出門。”
“說的有道理。”楊烈點了點頭,他心想,怪不得他沒有在大街上見過這麼胖的胖子,因爲像這種級別的胖子根本無法出門,除非把門框砸掉。
“好了好了!”肖志突然拍了拍手,然後看着法醫說道:“你不是說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訴我們的嗎?究竟是什麼消息,快點說啊!”
法醫點了點頭,然後看着肖志說道:“嗯,等下讓你見一個從來沒見過的東西。”
楊烈在旁邊站着,他心想,這兩個人完全把我當做空氣啊,一點存在感都沒有!楊烈吐槽的同時,也對法醫一會要給他們兩個看的東西充滿了好奇心,見所未見?會是什麼東西呢?
只見那個法醫從旁邊的冷藏櫃裡面拖出了一個不小的塑料箱子,楊烈踮着腳往裡面看着,卻只看到血淋淋的一片,沒有其他的什麼東西。
法醫從櫃子裡把那個東西拿出來的時候,楊烈和肖志可算是看清了,那個東西裝在一個塑料袋裡面,大約有一個足球那麼大,血淋淋的看不清是什麼東西,看起來像是一種人體器官。
楊烈雖然經常接觸死人,但是這麼血腥的東西他還沒有看過,所以隱約之間有一種胃部不適的感覺,有些噁心想吐。
反倒是站在一旁的肖志在那裡鎮定自如,不過他的心裡也在思考着,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是心臟?不會的,只有大象的心臟纔能有這麼大,肖志想了半天,也沒想出究竟哪樣人體器官會有一個足球大。
這個時候,楊烈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問法醫道:“喂!你手裡拿着那個血淋淋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怎麼看起來像個大肉球似的?”
法醫略微笑了笑,然後對楊烈說道:“這個是那個死胖子的胃。”
“什麼?”楊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個傢伙的胃竟然會有那麼大,簡直就是不可思議,楊烈心想,這個絕對可以申請吉尼斯世界紀錄了,申請的項目就叫做全世界最大的胃,
當然,如果吉尼斯世界紀錄有這個項目的話。
這個時候法醫指着手中的那個有一個足球那麼大的胃說道:“說句實話,我幹法醫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胃,簡直就是……怎麼說呢,跟其他人的胃相比,它就像一個龐然大物一樣,更奇怪的是這個胃還擴張了。”
法醫的最後一句話明顯引起了肖志的注意,肖志忽然伸出了手說道:“等等!你說他的胃擴張了……是什麼意思?”
法醫終於放下了手中的胃,然後他的嘴裡還小聲唸叨着,我擦,真他媽的沉!
法醫放下手中的胃之後,摘下了手上的手套,然後從一個架子上面拿下一條白色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他這才準備好要回答肖志的問題。
法醫一邊擦汗一邊說道:“嗯,我可以這麼跟你解釋,正常的胃其實只有很小很小的,但是如果吃了很多的東西之後呢,胃部就會擴張,就像我們吃完飯會感覺肚子更大更圓了一樣,那就是胃部擴張的效果。”
“嗯……”肖志和楊烈一邊聽着法醫的解釋一邊微微點頭,同時也在思考,畢竟這些生物學知識他們不是十分的瞭解。
法醫看着肖志和楊烈專注的神情,他似乎很滿意於這兩個聽衆的專心致志,他接着對那兩個人說道:“但是如果吃的東西過多的話,就會導致胃部過度擴張,從而壓迫到其他的器官,這個死胖子就屬於這種情況,胃部附近的一些血管都已經破裂了。”
楊烈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他突然一拍腦袋說道:“哦……我知道了,你是說這個死胖子是活活撐死的對吧?”
“可以這麼說,但是不止如此。”法醫似乎對楊烈突然打斷他的話有些頗爲不滿,他搖了搖頭說道:“你們可以仔細看一下,他的肛門也已經擴張了……”
肖志對此感到很噁心,他對法醫擺了擺手說道:“能不能讓我們看點別的。”
法醫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說道:“好吧,我可以這麼跟你解釋,他的十二指腸已經擴張了,而且食道有穿孔。”
楊烈嘆了一口氣,然後徐徐轉過頭對肖志說道:“嗯……我從來也沒有見過如此自虐的人。”
“自虐?你認爲他是自己自願吃這麼多東西?”肖志轉過頭看向楊烈,眼神之中似乎有些反駁的意思。
楊烈聳了聳肩,他看着肖志說道:“當然,要不然還會有人強迫他嗎。”
“我認爲是的。”肖志堅定的對楊烈說道。
“好吧好吧……”楊烈無奈的點了點頭,他對肖志說道:“隨你怎麼認爲。”
楊烈此刻實在不覺得那個死胖子是謀殺,誰會強迫他吃這麼東西呢?殺人應該乾淨利落,何必這麼麻煩,這些想法是楊烈判斷這件事情的邏輯基礎。
接着肖志繼續圍繞着那個死胖子的屍體轉悠着,轉悠到那具屍體的頭部的時候,肖志忽然停下了腳步,他的目光注視到死者額頭的地方,像是發現了什麼。
楊烈也擡起了頭,他的目光順着肖志所看的地方看去,映入眼簾的一幕讓楊烈頓時大吃一驚,死者的額頭處有一處明顯的淤青,不知道是怎麼造成的。
肖志突然指着死者的額頭說道:“這塊淤青是怎麼回事?”
法醫也看了過去,很明顯他疏忽了這個關鍵的問題,法醫搖了搖頭說道:“嗯……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肖志似乎看出了法醫的疏漏,於是死死的盯着死者額頭處的淤青觀察着,良久,他突然對法醫問道:“有人用槍頂住他的額頭嗎?”
法醫緩緩的點了點頭,然後對肖志說道:“必須是很用力的頂住,而且持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