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釘男覺得受了侮辱,他有些不可思議地想,居然就連這麼個慫貨都敢公然挑釁他了!
這簡直是瞧不起!簡直是公然侮辱!簡直是蔑視權威!
鼻釘男認爲自己的尊嚴受到了一個窮學生的挑戰,他怒火中燒,全身上下的細胞組織都在叫囂着,反擊!上吧!讓窮學生匍匐着求饒吧!
腦子裡這麼一場亂七八糟的壯士氣的聲音一響,鼻釘男就覺得自己氣勢立馬上來了,腰桿也挺直了。
他伸直了脖子過去攔楊烈的路,卻被楊烈輕飄飄的一個眼神給攝住了。
鼻釘男有些驚訝,他簡直不相信剛剛那個被嚇到的人會是自己。
一邊心裡哆嗦着,一邊又不願意就這麼掉面子地放棄糾纏,鼻釘男忽然大聲嚷嚷了起來:“你小子不就是個皮囊長得比我好麼,否則你以爲你個連自己老婆都不敢幫的慫貨會得人喜歡麼!有本事咱不比別的,你今天既然來了這裡,有種咱們來比一比桌球啊!”
楊烈現在是真的不好意思對他出手了,這小身板瘦不拉幾的害怕一下子打死了不說,他這智商也足夠讓人給排到弱勢羣體裡面去啊。
他楊烈可幹不出來欺負弱勢羣體的事情來。
楊烈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打算繞開這小子,但鼻釘男脾氣上來了還真有些不服輸的幹勁,他不依不饒地攔住楊烈,一副打算討個說法的樣子。
楊烈再不願意發脾氣這個時候也動了怒意,他壓低了聲音,聲線平直地開口:“你安靜點,別亂吠了。”
他要不說還好,一說出了這句話可一下子點着了鼻釘男這個炸藥桶了。
鼻釘男臉漲得通紅,氣得鼻孔直噴氣。
夏夢影見他滑稽的樣子,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這下更是闖了大禍了,鼻釘男一下子激動了起來,但是總不能和妹子發脾氣,所以他一攬袖子,猛地揪住了楊烈的衣領,右手握拳高高舉起,看樣子竟是想一拳直接就砸下去!
雖然知道楊烈很厲害,每次被一些亂七八糟的人挑釁完後都能收一堆崇拜者或者小弟,但看到那奇怪到不行的鼻釘男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想直接對楊烈動手的惡劣行爲,夏夢影還是忍不住尖叫了一聲出來。
這個時候,勇敢的她在自己被欺負時都沒爆發,現在卻猛地爆發了。夏夢影很憤怒地將鼻釘男的身體一撞,正處於不正常的激動狀態的鼻釘男被夏夢影這麼一撞撞得險些摔倒。
他身體搖晃了幾下終於還是足夠堅強地撐住了,但身體一站穩,他立馬就把所有的帳都算到了楊烈頭上。
只聽他氣沉丹田,猛地半蹲,然後從胸腔裡爆發出一陣怒吼:“還要個女人來保護!你究竟是不是男人。”
聽了幾秒鐘後,他又開始喊:“你知道我是誰麼?我可是李仲春手下的人!嘿嘿,怕了吧,我不管你小子是誰,你今天讓哥哥我沒面子,哥哥也懶得給你留面子了!”
夏夢影和楊烈一聽,都是皺起了眉頭。前者是厭惡後者則是疑惑。楊烈覺得奇怪,上次肯德基的事難道還不夠李仲春收手麼?
吼完後他剛剛被撞掉的膽量又重新回來了,正待一鼓作氣一把打死這個沒用的小哥時,突然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鼻釘男聽那腳步聲覺得異常熟悉,回頭一看,發現竟是自己的老大李仲春。
鼻釘男欣喜若狂,簡直要對善解人意的老大感激涕零了。卻猛地發現了什麼不對。李仲春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的驚恐,似乎是很怕這裡面的某個人。
他急切地跑過來,先是粗魯地將鼻釘男拉開,然後又對着楊烈一番道歉一番賠禮的。
鼻釘男覺得自己的眼眶都快裝不下眼珠了!
正疑惑着,突地就見自己追隨的老大,凶神惡煞地轉過身來一拳砸上了他的鼻樑。
身爲一個小弟,鼻釘男在老大面前是沒有發言權的。所以雖然他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自己就變得鼻青臉腫的了,雖然他還不明白爲什麼老大看起來和這窮學生很熟的樣子,還對這窮學生畢恭畢敬的,但他還是啥都不能說的被收拾服帖了。
李仲春深呼吸幾口氣,因爲剛纔的用力,他身上的傷也有些裂開,這會疼的是直抽抽。但是他又深怕被楊烈誤會,以爲自己不死心又找人來對付他。
遂連忙道:“楊哥這小子和我只是認識,這件事和我沒有一點關係的!”
楊烈看了看染血的寸衣,也知道他沒有說謊。遂擺手示意自己不會在意。李仲春正打算離去,卻看到了一邊的夏夢影,他愣了一會再收到對方的白眼後連聲嘆氣。因爲上次肯德基的事,他在家裡是宅了好一陣子都不敢再出來,這會只想來散個心結果剛進會所就看到鼻釘男作死!
“你那都裂開了,還是趕緊回去吧。出了事也別賴在我頭上。”楊烈淡淡的道,李仲春如獲大赦,不顧鼻釘男趕緊溜了。
這鼻釘男平日裡仗着李仲春的淫名作威作福慣了,這會坑人不成反而被人教訓,他心裡是氣得不行,暗恨楊烈的同時也在埋怨自家老大的窩囊。
楊烈不過是身材威猛了些,論實力不一定能把他們兩個怎麼樣,平時這李仲春拽得二萬五八一樣,現在卻慫成了孫子,這讓耳釘男冷哼不已。但顧忌着李仲春的面子,也沒敢表現出來。只尋思着要找個機會好好整治整治這楊烈,也是爲自己報仇。
耳釘男暗搓搓地退到角落,等待出手的機會。而這會紅髮男一行人已經是清醒了大半,見楊烈等人有些不愉快趕緊陪笑。
“楊哥別生氣,咱們來玩桌球!”
楊烈擺擺手,他可還沒有因爲這種事而生氣,只不過李仲春的出現讓他想起了還在醫院養傷的李光,讓他覺得有些掃興而已。
“我是第一次玩,還不清楚規矩你先來教教我吧。”楊烈老實道。
這話一出口讓紅髮男等人都是震驚了好一會,雖然他們認識只是短短的幾個小時,但在這幾個小時的時間裡面,發生的事就已經足夠讓他們相信,這個楊烈是無所不能的人了。
結果這會他卻說自己不會玩桌球?
這些人面面相覷,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楊哥也是有不會的東西,這讓兄弟們不敢相信啊!來,讓咱們會所裡最會打桌球的安子來教楊哥,教的好了楊哥高興!”紅髮男笑道。
楊烈正要點頭答應,這家會所就又來了人。楊烈聽見腳步聲回過了頭,衆人見楊烈的動作也都隨之看去,只見進來的是一個身如小山的猛男。
這個人身高至少也是一米九,膚色爲黝黑的古銅色,有着一身油得發亮的肌肉,再加上他左眼到嘴角的一道疤,使整個人看起來更爲兇悍。即便是他不做任何動作,但就是站在那裡也足以讓很多人駭破膽。
紅髮男“嘶”了一聲,趕緊招手讓另一個人上去招呼,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們九嶷山裡有名的職業拳擊手黑山,曾經獲得省級冠軍的人。雖然他現在已經退役,但卻轉而從事了健身房教練一職,從不間斷地鍛鍊自己,相比之下甚至是更勝從前。
“黑山哥這麼早就來啦?今兒怎麼一個人,要我們哥幾個裡哪個陪着打麼?”那人從包裡抽出中華,彎着腰陪着笑臉遞了上去。
“嗯,今天我兄弟他們都有事來不了,今兒個就你們幾個陪着我練練手吧!”黑山毫不客氣,接過煙就叼在嘴裡不動了,那人識相地趕緊掏出打火機正要點上。
鼻釘男正躲在角落裡發黴呢,這會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整個人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滿血復活,嘚瑟着一路小跑過來,他一把撞開正在點菸的人,拿出一個鋥亮金黃的打火機道:“這個才配得上黑山哥的身份嘛!”說罷踮着腳尖替黑山點上。
黑山似乎十分滿意這種衆星拱月、爭着爲他服務的情況,他猛地吸了一口,眯着眼享受道:“不錯,還是你小子懂我。”
在看到鼻釘男死灰復燃又跑出來嘚瑟後,楊烈甚是無奈,這二人怕是交情匪淺,這鼻釘男自認是找到了靠山,便想借別人的手來對付自己。楊烈雖然明白這點,但面上卻按住不動。從旁人眼光來看,自己和黑山這樣的大塊頭相比肯定是必輸無疑,但是對於他們這樣實打實繼承了古武之學的人來說,就算他這身肌肉能與施瓦辛格相比,對他們而言也不過是個力量大些的人而已。
紅髮男顯然也知道鼻釘男的小算盤,他招呼他的兄弟過來,隨後又對楊烈附耳,“楊哥,這人是拳擊手,還得過省級冠軍咧!這位和李仲春可不是一個等級的,那要認真起來可是真能夠打死人的。作爲兄弟我還是勸你一句,這種人咱們還是得躲着啊!”
楊烈抿着脣,他知道紅髮男是爲了他着想,遂沒弗他的意,只淡淡地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紅髮男聽聞後沉默了會,點點頭表示同意。爲拉開黑山和楊烈的距離,還刻意帶着楊烈一行人去了最尾的一桌。
鼻釘男見此,以爲楊烈看到黑山心裡已經產生了怵意,面上更是得意的不行。而楊烈卻是絲毫沒把他二人放在眼裡,只和夏夢影她們認真地玩着桌球。
“黑山哥,兄弟被人欺負了。就是那個愣頭青,仗着自己和這間會所的老闆認識,唆使老大揍我呢!”鼻釘男指了指自己發青的傷口,擺出一臉的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