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完話,鐵豹自己更是一馬當先,衝進大堂之後便往樓梯處飛奔。
他得上樓去幫忙,大帥的安危是最最重要的。
沒曾想,他剛奔到樓梯口,突見一柄掃帚,呼的一聲橫掃過來。
那是一個客棧裡掃地的下人動的手。
鐵豹哼了一聲,反手拔刀,向外一撩,他已吩咐拿下這店裡所有人,又那不會注意這個掃地下人。
“當…”的一聲。
腰刀砍在掃帚正中部位,卻沒有他預想到的斷爲兩截,而是掃帚紛紛爆裂開來,四散飛起的掃帚枝條之中,寒光閃爍。
雙方瞬間便連擊七八次,鐵豹大驚失色,這把掃帚之內,竟然裹着一柄蛇形長劍。
百忙之中,鋼刀圈轉,噹噹數聲,連擋對方數擊,借勢在空中一個筋斗翻回來,胸衣衣襟之上已被戳了幾個小洞,人落在堂中的桌子上。
鐵豹眼瞳收縮,緊盯着對方驚呼道:“餘雲貴?你是餘雲貴?”
鐵豹與餘雲貴同在北洋軍中當過侍衛,一次軍中擂臺比武,倆人交過手。
“嘿嘿…虧得你還記得本爺的招數!”
餘雲貴一把扯下臉上的假皮,露出廬山真面目,對着鐵豹猙獰冷笑,“鐵豹,今天是陳天華的死期,你休想上樓去幫忙。”
“呸!別做夢了!”鐵豹大吼一聲,“鐵爺先宰了你!”
話音未落,他飛身而起,再度撲上餘雲貴,雙方刀光閃耀,劍光縱橫,兩人廝殺在了一起。
一時間裡,餘雲貴殺不掉鐵豹,而鐵豹卻也搶不上樓梯。
從事發開始,那個叫英孃的掌櫃媳婦,一手提着算盤,一手拿着帳薄,呆子一般地站在櫃檯內。
只看到十數名侍衛撲過來,她驚叫一聲,“軍爺,我是個婦道人家啊!”
但這個婦道人家,所做的事情卻一點也不婦道,只見她飛起一腳猛踹,身前木製的櫃檯紛紛爆開,木屑雨點般的飛向衝進來的兵卒。
但更讓撲上去的侍衛魂飛膽喪的是,櫃檯外包的木板爆裂,裡面露出來的卻是數把開了保險栓的櫓牌手槍。
“砰砰…”
槍聲不絕於耳,慘叫聲延綿不絕。
正在樓梯之上與餘雲貴熬戰的鐵豹,聞聲回頭一看,不由得心膽俱裂。
這些可都是大帥的近侍,精英中的精英,但眼下卻被偷襲,在如此近的距離上被射殺,前面數人無法可避,被割韭菜一般地射翻在地。
危急中,從門外衝進來的侍衛開槍還擊,救了剩餘侍衛,而那個掌櫃媳婦被逼退進了廚房。
廚房裡那位自稱大廚的彭師傅,不但菜炒得好,槍也玩得很溜。
雙手各一把櫓牌手槍,左右開弓,砰砰之聲不絕。
他不但掩護着叫英孃的葉茗煙退入廚房,負隅頑抗,百忙之中,還有餘暇瞄向鐵豹,給了他一次陰的。
只可惜距離遠了點,鐵豹餘光掃見機靈一避,沒有中槍。
而餘雲貴則被衝進來的幾名侍衛,用鏡面二十響打成了篩子,倒在血泊之中。
“快快,衝擊廚房,殺光他們!”鐵豹咬牙切齒地大吼,同時,自己快速衝上樓去。
二樓套房裡。
飛鴿與叫佟掌櫃的山野,倆人是棋逢對手,打得難分難解,水都潑不進。
雷震春和雲子倆人聯手,與陳天華在靠近窗戶邊,同樣是戰成一團,掌風氣浪滾滾,一時間也分不出勝負。
而只有受傷的於洋,面對金牌殺手羅尼,逐漸有些抵擋不住了,被一步步向房外逼出,半個身子已踏出了房門。
鐵豹的及時到達,頓時令天平傾斜。
那個扮成店小二的羅尼,被突如其來的鐵豹一刀突刺,正中胸部,一個透心涼,慢慢倒地不起。
“快撤!”
雷震春眼看大勢已去,他可不想當烈士,便大吼一聲之後,向陳天華虛晃一掌,縱身從窗戶穿出而逃。
那個叫雲子的東洋女,她的武功並不遜色,聯手雷震春能與陳天華抗衡。
可雷震春的突然撤出戰場,讓她萬萬沒有想到,她也想脫身逃走,卻發現陳天華擋在窗前,被他掌風所罩。
她旁邊的師兄山野,被飛鴿與鐵豹聯手猛攻之下,已被逼到牆角,無路可退,喪命也就在幾招之內。
驚恐失色之餘,她求生欲強烈,面對陳天華的右掌襲來,她竟挺胸相迎。
陳天華沒想到東洋妞出此齷齪招數,下意識掌勢急收。
剎那間,雲子手中的長簪如刀,兇狠地向陳天華的頸椎刺來。
陳天華手上雖收了勢,但下盤並未晃動,他側身躲過如刀長簪突襲,一個旋轉飛腿,毫無徵兆的突起一腳。
一道凌厲的破空聲。
一腳重擊,狠狠踢在雲子的下巴上。
“咔嚓…”
隨之而起的是一聲沉悶的渾濁音。
本就披頭散髮的雲子,表情馬上變得非常古怪,猙獰醜陋。
因爲她的整個下巴,被陳天華一腳給踢碎了。
緊接着,陳天華一記龍捲風式的劈腿擊出,雲子手託着下巴,而她的脖頸,傾刻間被重重劈斷了。
而另一邊,戰鬥也結束了。
那麼叫佟掌櫃的東洋特工山野,也倒在牆角血泊之中,一命嗚呼。
這時,廚房間燃起了熊熊大火。
葉茗煙和那名大廚的東洋特工,將料油全倒在廚房門口,並點燃大火,阻斷兵士突入。
然後,他們破牆乘亂而逃,旋即消失在茫茫黑夜裡。
火勢熊熊燃起很猛,常來客棧本身就是木質結構,此時便像一個巨大的火球。
客棧內人員全部撤出,陳天華命令打掃戰場,將死去的侍衛和特務團軍士,摘下銘牌之後,挖坑單獨焚燒埋葬。
而死去的敵人,則全部扔進大火中焚燒。
屍體是最容易產生瘟疫。
大家舉着火把,整整忙碌了一整夜,以爲能找個客棧休息,結果是餓着肚皮打了一仗。
“這一天兩仗,咱們折損了多少?”陳天華詢問飛鴿。
“稟大帥,侍衛隊死亡三十四人,傷十六人;而特務團死亡五十七人,傷三十四人。”
“這次咱們傷亡慘重,雖說敵人死亡四百餘人,比我們多得多,但特務團和侍衛隊可從來沒在哪次戰鬥中,遭受如此重的折損,這是敵人給咱們上了一課,要汲取教訓呵!”
“是,大帥!”飛鴿應聲道。
頭髮亂得像雞窩似的鐵豹,和吊着膀子,臉色蒼白的於洋,都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