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後堂,老者此時已經換上了一身寬大的睡袍,端着茶杯安靜的坐在躺椅之上閉目養神。
過了片刻一人緩緩的來到老者面前低聲道:“老爺。”
老者並沒有睜眼而是淡淡的說道:“阿離,你回來了。”
“是的老爺。”
“情況怎麼樣?”
“老爺,小姐當時曾經說過,這姓章的小子十分不簡單,我想我們還是要小心爲上。”
“正因爲這樣,我纔沒有同意出手,現在日本人的攻擊其實是我們出手的最後時機,可是日本人背叛在先,我們行事必須謹慎。”老者淡淡的說道。
“對了,小詩丫頭情況怎麼樣?”老者淡淡的問道。
“老爺放心,小姐的情況已經穩定了,現在正在師門由她師傅親自照料,不過本命蠱蟲已經廢了,好在小姐因禍得福毀掉的經脈重接後竟然擁有了可以同時飼養兩隻蠱蟲的能力,這種能力在師門中十分罕見,據說很有可能成爲門派中最強大的存在。”
老者點了點頭道:“哎,苦了這丫頭了,真希望她生在普通人家裡,可惜她命不好來到了方家。對了,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自從上次澳門一戰之後,三口組內部便出現了重大的分歧,會長的權利被多方質疑。而會長死亡徹底的激化了三口組內部多方的矛盾,最後井田中奈取得了勝利成功成爲三口組新的會長,這一次針對姓章的小子的攻擊也是這位新會長上位後力爭做的第一件事。”
老者點了點頭道:“阿離,這個井田中奈是什麼來歷?”
“井田中奈出生在美國,從小便在美國長大,畢業於耶魯大學主修的是社會經濟學。十八歲的時候在美國加入了三口組,由於頭腦清醒手段辛辣,二十六歲便在美國三口組分部嶄露頭角。三十歲回到日本,被當時的三口組會長委以重任,在他的帶領下三口組有了長足的發展。澳門一戰後,井田中奈由於質疑會長的決定別趕回了美國,由於井田中奈在組織中的人脈,回到美國後很快便整合了三口組美國分部。老會長死後,井田中奈帶領美國三口組分部成員回國加入了會長位置的爭奪,很快便用辛辣的手段奠定了勝局。”
“井田中奈?在澳門一戰的時候,他扮演的是什麼樣的角色呢?”方家老祖淡淡的說道。
“根據調查的情況,在這之前,三口組中反對呼聲最大的人中,這井田中奈是最爲堅決的一個。當時他就堅決反對三口組和我們合作,爲此差一點就被以叛徒的名義處死,好在他在組織內人緣不錯才撿回一條命,不過也因此被撤去原有職位變成了一個最底層人員。”
“有意思,他爲什麼要反對和我們合作?”
“老爺,這一點並沒有太多的消息,就目前掌握的消息來看,當時井田中奈的理由是風險和利益不對等。三口組應該從中得到太多才對,不過他的提議被否決了。讓我感覺有意思的是,雖然因此井田中奈差點失去一切,但似乎他並沒有背棄會長,在三口組遭受巨大損失的時候,正是這井田中奈將老會長救回日本本土,也因此事後纔沒有被解決掉而是被趕回了美國。”
方家老祖睜開雙眼笑了笑道:“看來這井田中奈很有頭腦,行事做派處處留有後手,你認爲他真的那麼忠心嗎?如果讓老會長死在外邊,他恐怕也不會好過,而將老會長救下他不但可以平安度過而且還能博得一個忠心的好名聲。而且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井田中奈在一開始便開始安排一切了,否則在斷時間內整合整個美國地區的三口組成員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老爺子,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沒什麼怎麼辦的,等就是了,這樣的對手就讓姓章的小子去頭痛吧,不過謹防這些日本人,我擔心這井田中奈的野心不會這麼點。”
時值深夜,**別墅裡書房的燈依舊點着,兩杯清茶一張棋盤組成了這裡的交點,至於這下棋的人,不用說當然是我和劉叔。
喝了口茶我笑了笑道:“劉叔,今天晚上你怎麼一直心不在焉的。”
劉叔微微搖了搖頭,伸手落下一枚黑子道:“章少爺啊,你倒是會躲清閒,這些天公司都鬧翻了,很多員工都怨聲載道,一些獵頭公司紛紛開始私下跟公司員工接觸,而且已經有些老員工提出了辭職申請。”
落下一枚白子我笑了笑道:“這些都是小事,有劉叔您在我擔心什麼呢?”
“你可真夠心大的,現在非但公司內部,勞工薯那邊也盯上了,昨天還專門派人過來檢查有沒有違反勞工法案的事情。銀行那邊第二筆貸款也遲遲沒有消息,我想怕是也出現了什麼問題。”劉叔微微搖了搖頭道。
“這很正常,現在公司的情況人盡皆知,銀行從新評估資產狀況和償還能力也是應該的,我想最多第三筆貸款的時候銀行絕對會拒絕放貸的。”
劉叔苦笑着搖了搖頭道:“真不知道你小子究竟想要幹什麼?騰龍運業的事情明顯有破綻,如果深入調查應該會有進展的,可你就是甘願賠錢。”
“對了劉叔,說到騰龍運業的事情,現在情況怎麼樣?”落下一枚白子我淡淡的說道。
“情況基本上穩定住了,日本方面要求的賠款已經到位,現在貨船和船員已經開始返航,只是國內的委託方那邊催促的很緊,我想也拖不過幾天了。”劉叔想了想道。
“沒關係的,等銀行第二筆貸款到位後就把這件事解決了吧。對了,有沒有不明資金介入?”我想了想問道。
劉叔微微搖了搖頭道:“沒有,一切都很正常,沒有人從中插手。”
抓着盒子裡的棋子,我陷入了沉思。
“聽到這個消息,我怎麼感覺你很失望,難道你還巴不得有人在這個時候出手對付我們嗎,如果這樣的話那麼恐怕騰龍就不保了,甚至連集團也會受到巨大的影響。”劉叔皺了皺眉道。
我笑了笑道:“的確不是什麼好消息,劉叔您釣過魚嗎?看來這一次我們的魚很狡猾,面對這麼大的誘餌卻依然保持冷靜。”
“釣魚?難道這一切都是因爲方家?”劉叔有些驚訝的問道。
我沒有回答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可是日本人又是怎麼回事,難道這也是計劃中的一部分,這也太瘋狂了?”
我微微一笑道:“是的,不過具體原因我不想解釋,真相終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劉叔深吸一口氣道:“好吧,我相信這樣做有你自己的道理,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人心難測何況是日本狗。”
點了點頭我道:“我知道,會小心的。對了劉叔,星光那邊情況怎麼樣?”
“那邊沒什麼事,如今正處在創業期,而且就公司的背景來說並不被人認可,現在公司根本就沒有什麼生意。”
這一夜不知道有多少人爲此無眠,第二天銀行貸款終於到了,第一時間這筆資金便劃撥給騰龍運業用於賠償委託方的損失。
就在一切似乎都過去的時候,日本方面傳出消息,將正式啓動法律程序追究棉花等供應商家的法律責任並追繳因此所造成的損失。
方家得到這一消息後,第一時間總結成文件放在老爺子的書桌上。方家老祖靜靜的看着文件,書桌前方萬田和方萬里靜靜的等待着。
“這消息可靠嗎?”老者揉了揉有些發脹的眼睛淡淡的說道。
“是的老祖,這是第一時間得到的消息,日本方面已經正式發出信函。”方萬田想了想說道。
“老祖,夾帶違禁貨物的是那些布匹,這日本人是不是太過分了。”方萬里有些憤怒的說道。
老者嘆了口氣道:“是我們疏忽了,騰龍原先是自己的產業,因此運輸這一塊一直都交給騰龍在做,卻沒想到這一次被牽連了。”
“老祖,其實我們可以解釋,畢竟在我們的貨物裡並沒有夾雜那些食品,這完全可以說是個誤會。況且騰龍運業已經賠償了所有的損失。”方萬田說道。
“沒那麼簡單,雖然說棉花裡邊沒有夾雜食品,但是和那些夾雜食品的布匹放在一起,因此被污染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日本人提出這樣的條件並不過分,只是我沒想到日本人的胃口竟然這麼大。”老者微微皺眉說道。
“老祖,難道說日本人還有什麼別的目的?”
“你們自己看看吧,由於棉花被污染,日本方面要求終止所有相關合同,這裡邊包括今後三年內所有出口合同,而且提出因此造成的損失由我方全部承擔,這可是一筆不小的資金啊。”
方萬田想了想道:“難道日本人想要佔有股份?”
“沒那麼簡單,我懷疑日本人最終的目的是爲了插手國內棉花價格,從而獲得更大的利益。”老者淡淡的說道。
“可是這是我們方家在控制,而且國家也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到時候一定會啓動應急措施穩定棉花價格的。”方萬里想了想道。
“你們還是太年輕了,日本人玩的是短平快,等到國家出面他們早就撤出去了,再說即便無法達到他們預期的目的,日本人也不會有什麼損失。但是我們方家卻會受到巨大的影響,你們有沒有想過,到時候方家將會失去**的信任,起碼也會產生不信任因素,可是有多少人希望看到這一切呢?”
“老祖,那麼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方萬田皺眉說道。
“我要親自見一下這個井田中奈,萬田你去安排一下。必要時我們可以讓出一些並非命脈的資產,只要能夠保住我們方家的根基什麼都好說。”老者談了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