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藏劍山莊四女住進李老太太家中,我便被司馬韻詩看的緊緊的,只要有機會便纏在我身邊一刻也不願意分開。我也從自己的房間搬進了司馬韻詩的房間,按照她的話講,反正都住在一起了,就不能給別人任何的機會。司馬韻詩還特意的把張逸等人通知到了澳門,說是想念大家希望能夠一起聚聚,可我卻知道,這不過是司馬韻詩宣誓她第一夫人的地位罷了。
藏劍山莊四女也非善類,只要我出現的地方,這四個丫頭絕對會出現在不遠的地方,說的好聽是爲了保護我的安全,可我卻覺得這四個丫頭是不嫌事大。
明爭暗鬥每天都在上演,李老太太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每天像是看戲一樣看着幾個女人的表演,只有我自己知道這個苦啊。
司馬韻詩也想過收拾一下這四個不知道深淺的丫頭,爲此她還專門找了向紅,可向紅卻斷然的拒絕了,司馬韻詩雖然有些不高興,但我卻知道,向紅的選擇是明智的,無論四女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是向紅可以對付的了得。
這天上午,司馬韻詩一反常態的沒有纏着我,而是獨自一個人坐在別墅露臺上望着遠方發呆。
“怎麼了?有心事嗎?”我緩緩來到司馬韻詩很好淡淡的說道。
司馬韻詩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道:“沒有,就是有點心煩。”
“怎麼了?”
司馬韻詩想了想道:“今天是約翰教授的生日,在大學裡他一直很照顧我,今天是他七十大壽,他邀請我去赴宴。”
“既然是你的大學教授,那麼你就去啊。”
“可是,可是。”
“難道你怕碰到鄭玉嗎?”我笑了笑說道,其實這一點根本就不必去擔心,現在鄭玉應該在非洲的某個島嶼上過着幸福的生活,當然這件事我沒有告訴韻詩,因爲這裡邊還牽扯到一個她最爲要好的朋友。
“今天很多同學都會去,我擔心又碰到鄭玉,我可是怕了。”司馬韻詩淡淡的說道。
“那我陪你去好了,我想約翰教授不會介意的。”我笑了笑道。
“可是她們四個怎麼辦?我可沒把握甩掉她們。”司馬韻詩回頭看了看別墅裡邊搖了搖頭說道。
“讓她們跟着好了,就說是你的保鏢,或者說是你的姐妹。”
“姐妹?你一直是這麼想的吧,你一直想着把她們變成我的姐妹,這樣你就可以享受齊人之福了是嗎?”司馬韻詩沒好氣的說道。
我苦笑着搖了搖頭道:“傻丫頭,你想多了,有她們在我也放心你的安全。”
約翰教授的生日宴會設在一家環境不錯的餐廳,這是一家典型的葡萄牙餐廳,作爲葡萄牙曾經的殖民地,地道的葡萄牙風味是必不可少的。
當我們一行六人走進餐廳,一時間引起無數人羨慕和驚豔的目光,五個女人不要需要精心的打扮便足以豔壓羣芳,而我此時完全成爲了微不足道的陪襯而已。
正如韻詩所說,約翰教授的宴會來了不少的大學同學,不過正如所料並沒有鄭玉這討厭的蒼蠅在四處亂飛。韻詩和約翰教授打了招呼,送上早已經準備好的禮物後便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來的人還真不少啊?”望着四處走動說笑的人羣,我點了點頭道。
“約翰教授是很有名的老教授了,他的學生很多,也有很多知名的企業家和年輕才俊。要不你幫上官妹妹他們物色幾個?”韻詩笑了笑說道,此時還不忘打壓一下坐在一旁的四女。
我笑了笑目光卻被不遠處的一羣人吸引了過去,一個消瘦的眼睛***在那裡,端着一杯紅酒不時的和經過身邊的人聊上兩句,可我發現無論是什麼人,在離開之後臉上都顯露出一絲的不削。
“那個人是什麼人?我感覺好奇怪啊?”我指了指問道。
司馬韻詩細細的觀望了片刻想了想才道:“他啊,他叫宮俊賢,是我們一屆的。不過這人腦子有些問題,說好聽點是個自命不凡的哲學家,說不好聽就是個瘋子。”
“他在幹嘛?好像很有人緣的樣子。”
司馬韻詩微微搖了搖頭道:“什麼人緣啊,他在宣講他的哲學理論,他這人就是這樣,遇到誰都要講上一通,可我看沒有幾個人願意聽他說話,也沒有幾個人能夠聽明白他究竟在講些什麼。”
宮俊賢端着酒杯,目光不經意的掃向我們這邊,我友善的舉起酒杯示意了一下。宮俊賢微微一愣,隨即笑了笑緩步向着我們所坐的桌子走了過來。
司馬韻詩微微皺了皺眉低聲道:“你幹嘛要招惹他啊?”
“有什麼不對嗎?他不是你的同學嗎?”
“倒是後被煩死可別說我沒有提醒過你。”
說話間宮俊賢已經來到我們面前,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當然,當然可以。”我笑了笑說道。
“我是宮俊賢,請問您是?”
我笑了笑伸出手道:“你好,我是章立,是司馬韻詩小姐的朋友。”
宮俊賢這纔將注意力放在了司馬韻詩身上,微微一笑道:“原來是司馬同學,多年沒見你好像沒有什麼變化。”
司馬韻詩白了我一眼微微笑了笑道:“是啊,你也沒怎麼變。”
“我時常在思考一個問題,我爲什麼會在這裡?”宮俊賢淡淡的說道。
“爲什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受到邀請而來的嗎?”我有些不解的問道。
宮俊賢笑了笑道:“當然,可是我在想,如果說我不是被邀請,那麼我還會出現在這裡,我來這裡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你這個問題很深奧,我想我沒有辦法解答,不如你問問舉辦這次宴會的主辦方,告訴他們你並不是所邀請的人,也許這樣他們會回答你的疑問。”
“朋友,看來你沒有什麼好奇心,這樣不好。你會錯過很多有趣的東西。”宮俊賢笑了笑道。
“是的,我承認好奇會讓人發現很多有趣的東西,但我也聽說過一句話‘好奇害死貓’,所以相比而言我倒是覺得適當的收斂一下那毫無意義的好奇心也是不錯的選擇。”我端起酒杯笑了笑道。
“哎,這都怪那些該死的教育,新生的嬰兒對於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可當他一天天成長起來的時候,這些好奇心也被逐漸磨滅,真的很可惜不是嗎?”
“哦,是嗎?我倒是沒有這樣的感覺,也許是童年的記憶早已經淡了,我只知道我的童年很快樂卻沒有記得有什麼讓我感覺到好奇的事情。”我微微一笑說道。
“親愛的朋友,難道你就沒有想過自己爲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上?這個世界爲什麼會是這個樣子?樹葉爲什麼會是綠的?流水爲什麼會從高處往低處流?而這些所有的一切又都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我微微搖了搖頭道:“這些問題好像毫無意義吧,這個世界原本就是這樣,樹葉是綠的,水是流動的,這有什麼問題嗎?”
宮俊賢笑了笑道:“看吧,這就是弊端。原本很神奇的事情,卻伴隨着你的成長變成了理所應當的事情。父母告訴你的這些答案,難道你就沒有考慮過這些所謂的答案是不是正確的嗎?假設如果一個初生的嬰兒會說話,他可能會說來到這個世界是多麼奇特。慢慢的隨着年齡的增長,隨着父母和老師的教導,他會成爲一個把世界視爲理所當然的人。”
我突然愣住了,這個宮俊賢雖然說話有些不着邊際,但不得不說他的很多話卻發人深省,這個世界我們的確瞭解的太少太少了,很多的事情我們都本能的把它歸納爲理所當然,可是真的是理所當然嗎,沒有人知道。
“看來對於這些問題,你一定有着獨到的見解了?”司馬韻詩有些不滿的說道。
宮俊賢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一無所知。”
“蘇格拉底的名句,怎麼這樣便能顯示你的與衆不同,顯示你的聰明嗎?”司馬韻詩冷哼一聲說道。
“司馬小姐,你爲什麼會這樣認爲呢?我從來就沒有說過我是個聰明的人,相反的我認爲我對於世界上的事情一直是一個一無所知的人。”宮俊賢攤了攤手說道。
“我記得柏拉圖的《對話錄》裡曾經講述過這樣一個故事,一個雅典人問戴爾菲的神諭:‘誰是雅典最聰明的人?’神諭的回答說:‘在所有的凡人中,蘇格拉底是最聰明的人。’最聰明的人是知道自己無知的人,不知道我說的有沒有錯?”司馬韻詩淡淡的說道。
宮俊賢愣了愣搖了搖頭道:“司馬小姐,你還是和上學時候一樣的能言善辯,我承認自己是一個一無所知的人,但卻堅決否認是個聰明的人,在我看來這世界上很多的人都要比我聰明很多,而我只不過是個哲學家而已。”
司馬韻詩端起酒杯笑了笑道:“好了,不管你是哲學家還是個瘋子,現在讓我們把那些學術放在一邊,我們喝一杯好了。”
我知道,司馬韻詩懶得在和宮俊賢在這裡胡扯了,不過我默默的考慮這簡短談話中的內容,突然讓我感覺到一種莫名的興奮,就像是在我面前打開了一扇通往心靈的大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