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彼得格勒回到柏林的赫斯曼和克洛伊,突然大爲震動。因爲當他們走出弗列德雷徹斯特拉斯火車站時,他們看到了似曾相識的場面:火車站廣場上,擠滿了遊行示威的羣衆!
“打倒戰爭,立即實現和平!”
“德意志萬歲,德意志必勝!”
“釋放全部政治fan,廢除戒嚴狀態!”
“槍斃賣國賊!德意志祖國黨萬歲!”
廣場上面,有兩夥羣衆在遊行抗議,一夥是支持戰爭的,另一夥則是反戰的!
克洛伊緊緊抓住赫斯曼的胳膊,驚訝地道:“上帝啊,我們難道穿越時空,回到了四月份的彼得格勒了?”
赫斯曼緩緩地點了點頭,低聲說:“有點像,不過也有不一樣的地方,他們赤手空拳,無論是支持打仗還是想要和平的人,都沒有武器。”
克洛伊的聲音依舊低沉,“可二月革命之前,俄國無產階級也是赤手空拳的!”
這時,一個四五十歲,拄着根柺棍,穿着洗得發白的舊軍裝的男子走到了赫斯曼等人的面前,遞上兩份傳單,喊了一聲:“爲了德意志祖國!”
克洛伊接過傳單看了看,上面用加粗加黑的鉛子印着:德意志祖國黨萬歲!堅決戰鬥到底!
“德意志祖國黨?”克洛伊愣了一下,“什麼時候成立的?”
“上個月。”哈爾德的聲音從赫斯曼和克洛伊身後傳出,他剛纔很熱情地去替赫斯曼辦理租用倉庫的業務了——用來存放他從彼得堡淘來的寶貝,對於這事兒哈爾德可熟門熟路,東線總部在柏林火車站就有專用的庫房,用來存放軍官們從前線稍回來的戰利品。
哈爾德解釋道:“祖國黨是我們支持的,上個月纔剛剛成立,用來對付那些搗亂分子!”
赫斯曼知道這個黨,是魯登道夫在1917年9月支持成立的右翼政黨,目的是支持軍方領導政府,將戰爭繼續到底。這個黨派存在的時間並不長,但是發展卻很迅猛,到1918年9月,它甚至超過了老牌的德國社會黨成了德國第一大黨。從某種意義上說,國家社會主義工人黨繼承的就是它的衣鉢。
“路德維希,路德維希.馮.赫斯曼上尉!”
這時赫斯曼突然聽見有人在大喊自己的名字,他循着聲音望去,原來是凱塞林。他穿着軍裝,身後是一輛掛着軍方標記的馬車。
“哈哈,阿爾貝特,你果然當上少校了!”赫斯曼快步走上去,看見凱塞林已經掛上了少校軍銜,大笑了起來。
“祝賀你!阿爾貝特。”
“這都是託了你的福!對了,路德維希,晉升你當少校的命令已經下來了,還要給你勳章。”
赫斯曼和凱塞林兩個大男人在大庭廣衆之下擁抱了一下,凱塞林說:“你猜猜是什麼勳章?”
“是一級鐵十字勳章嗎?”
“那怎麼可能?我都得到一枚一級鐵十字。”凱塞林用羨慕的語氣說,“你一定會得到更好的勳章!因爲你現在已經是個傳奇人物了,連皇帝陛下都知道你的事蹟,我想你將來會成爲元帥的!”
“你也會!”赫斯曼笑着回答,“我堅信這一點。”
這個預言已經被歷史證明,而且凱塞林的確是個軍事天才,無論指揮陸軍還是空軍都是一把好手。
“阿爾貝特,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弗朗茨.哈爾德上尉,東線總司令利奧波德親王的軍事副官——這是阿爾貝特.凱塞林,大總參謀部的少校,我的朋友。”
赫斯曼將哈爾德介紹給了凱塞林。然後幾個人一塊兒上了馬車,馬車行駛在柏林的大街上,抵達威廉街的時候。赫斯曼發現街道上一片狼藉,到處都是被人丟棄的標語牌和傳單,還沒有來得及清理。
“四月份開始,國內的情況就開始亂了!”凱塞林一直呆在柏林,親眼目睹了社會秩序逐步瓦解,革命的風潮步步逼近。“情況越來越糟糕……上面有人擔心發展下去,我們這裡會變得和俄國一樣!”
“和俄國?不會那麼糟糕吧?”克洛伊插了句話。
“不可能!”凱塞林道,“上將閣下已經預見到了這一點,所以成立了祖國黨,我相信祖國黨有力量打敗他們!德國的布爾什維克是不可能上臺的。”
赫斯曼卻搖搖頭,用陰沉地語氣道:“實際上,俄國的布爾什維克當初也非常弱小!”
“那都是你的功勞!”凱塞林看了赫斯曼一眼,然後又看看克洛伊,沒有往下再說什麼。
這時威廉街的外交部很快就到了,克洛伊是外交部的人。下車前,她給了赫斯曼一張紙條,然後在耳邊輕聲地說:“這是我在柏林的地址,就在選帝侯大街附近,明天下午五點去那裡找我,我介紹個古董商人給你認識。”
“謝謝,我一定去。”赫斯曼和克洛伊擁抱了一下,和她道別。
克洛伊一走,凱塞林的話匣子就打開了:“路德維希,上將閣下要見你,立即就要見!”
一個上將居然急着要見一個上尉,看來一定有非見不可的理由。
“是爲了和平談判?”赫斯曼問。
“不,上將閣下想知道你是怎麼幫助布爾什維克奪取權力的!”凱塞林看了眼赫斯曼,“他不想見到一個說法語或英語的赫斯曼上尉來德國。”
……
“上將閣下,我想您誤會了,我在布爾什維克上臺這件事中的作用並不是決定性的。”
赫斯曼一到大總參謀部,連口水都沒喝,換了身軍服就被帶到了魯登道夫上將的辦公室裡。他看到上將的辦公桌上放着兩個非常精美的盒子,他猜想裡面應該是勳章和軍銜。
魯登道夫並沒有把這兩樣寶貝馬上交給赫斯曼,而是問起了俄國布爾什維克上臺的前因後果——當然,是單獨詢問。
“不是決定性的?沒有你,八月革命恐怕都不會發生吧?”
“是的,但是布爾什維克仍舊會上臺,最多推遲兩個月。”
“兩個月?十月革命?你彷彿對列寧很有信心。”
“並不全是因爲列寧。”赫斯曼頓了一下,望着端坐在辦公桌後,彷彿一尊神像的魯登道夫。“實際上是列寧的對手太愚蠢,直到八月革命前一天,他們都有機會阻止列寧和布爾什維克奪權。”
“怎麼阻止?”魯登道夫問。
“和平!”赫斯曼用沉重地語氣說,“如果沙皇在3月份求和,他現在還是俄羅斯的主人。如果李沃夫公爵在4月求和,他現在肯定還在臺上。如果克倫斯基在7月份,甚至在8月14日求和,現在他肯定還是俄國臨時政府總理。”
“那麼,布爾什維克現在求和了,你認爲他們的政權能夠維持多久?”
到1991年!如果歷史沒有發生重大改變的話!
不過赫斯曼卻不能這麼回答,他現在要替列寧說話,免得魯登道夫沒完沒了地宰蘇俄,以至於耽誤了西線的戰事。
“上將閣下,這取決於我們!”
他鄭重地道:“布爾什維克的統治還非常脆弱,真正鞏固的只有彼得堡一地。如果我們不能有效地支持他們,也許到十月份,我們就得去和某個頑固的俄國將軍打交道了……實際上,打仗在俄國從來不缺少民意。和平的道路一旦走不通,那麼戰爭是不會缺少支持者的,到時候我們又將陷入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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